103 番外，神久夜的記憶
“哇啊！兄神你好厲害啊，真的和姉神一模一樣呢。”
這是她誕生後聽見的第一句話。
那是伴隨著清透吟唱感的少年音。
她睜開眼，看清了那個聲音的主人。
一頭似燃燒一般火紅的發，卻帶著一雙銀白淡漠的眼。明明是萬分不和諧的組合卻在他身上契合無比。
少年人未長開的臉龐帶著青澀與稚嫩。
“兄神想好給她取什麽名字了嗎？”
他抬眼看旁邊的青年。
神久夜眨了一下眼，濃密的靈力波動聯係叫囂著讓她上前虔誠的跪在那青年的腳下。
那是她的創造主，高天原掌管永夜的神明。
她的創造主一身絳紫狩衣，銀色長發在月光下微微泛著細閃的紫色，那雙眼是夜幕一般的紫卻又帶著晚霞的紅，眼光流轉之中仿佛就帶她看盡了長夜。
眼角下墜著的淺淡淚痣襯的那人眉眼帶上幾分憂鬱。
精致的臉帶著柔和的光暈，他伸手揉了揉旁邊少年人的發。
“就叫神久夜吧。”
高天原已因缺失信仰而進入長久的永夜，此時誕生的她很適合這個名字。
那一天她有了名字——神久夜
她是晨光，是長夜盡頭的景色。
創造主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她能衝破神域裏長久的永夜麽，那麽她會盡力的。
為了創造主，她什麽都可以做。
————
“神久夜，我來找你玩啦。”
須佐利落的翻過了矮牆，他伸手用食指同拇指撚在一起比了一個心型。
“人類好像都用這個來打招呼呢。兄神和神久夜不試試嗎？”
原本正幫她編著發的月讀頓了頓，隨後那溫和的嗓音帶著些許迷惑。
“人類的禮節都這麽奇怪麽。”
神久夜看了看須佐的樣子，伸手笨拙的比了一個心。
她是人偶，若是創造主的弟神想要，什麽都可以。
不過是個奇怪的姿勢而已，很簡單。
“不是這樣啦，神久夜你真笨。”
須佐並不滿足，他又比劃了一個頗有難度的比心，那靈巧的身體動作像是在跳舞一般。
神久夜起身，也沒有管月讀手上那些被拉扯的頭發就要照樣學一套。
月讀鬆了手，那些好不容易編起來的漂亮發絲又紛紛滑落旋開，帶落他剛編進發間的鳶尾花。
那個人偶笨拙的學著須佐的動作，盡力回應著須佐的熱情。
像個初生小鹿學著走路的樣子，帶著濃濃好奇又有放不開的拘謹。
“嗬。”
月讀低低笑了起來，那雙如同夜幕一般的眼泛著柔和的光彩。
“兄神笑什麽啊，你也來學嘛。”
須佐撒著嬌。
而神久夜看著創造主，她忽然伸手學著月讀笑起來的樣子拉扯自己的嘴角。
反複幾次後，她低著頭收回了手。
再一抬臉，那張昳麗小臉上便帶上了柔和的笑意。
像是永夜盡頭的第一縷晨光，溫暖而又純淨。
那天，她第一次學會了笑。
是創造主臉上一直帶著的柔和笑容。
一旁月讀看著神久夜的笑容，垂眸伸手輕輕撫上了左胸膛，那裏竟然頭一回生出了溫暖的熱意。
或許他不應該用晨光為她做魂，那是他不曾擁有的東西，也是他不該擁有的東西。
他是長夜的化身，是掌管永夜的神明，不應也不該與陽光為伍。
那一天，清晨第一縷晨光強勢的衝破黑暗照進了那個掌管永夜神明的心裏。
————
“好看嗎？”
月讀捧了一束鳶尾花，他慢慢將那束花植進了花瓶。
“隻要是主人選的，神久夜都喜歡。”
神久夜上前，遵從心意跪倒在了創造主的腳邊。
這是她做了無數次的動作。
可她的創造主卻一臉複雜的看她。
月讀的聲音依舊柔和的不可思議，但那張臉卻攏上淡淡的憂愁。
“坐下，神久夜。”
她聽話的坐下，臉上卻帶上了不解。
創造主為什麽不開心。
她有什麽做的不好麽？
“我為你做了口脂。”
月讀從懷中取出了櫻粉色的口脂用小指指腹沾取後便探向神久夜的唇。
那指腹緩慢的抹過她的唇瓣，帶著輕微的力道壓的那飽滿下唇微微下陷。
月讀的眸色暗了下來，她果然不躲…
那個無論他做什麽都不違抗他話語的人偶任由他為她上著口脂，明明是這般親密的動作，可她的眼裏卻一片清明。
就像是雛鳥效應，她無條件的服從他。
同理，她還會回應須佐。
可他想要的並不是這些…
她該有自己的底線。
她該有自己的喜怒。
神久夜沒有動，她隻靜靜坐在那裏。
待那漂亮的口脂為她帶上豔色後，她看見主人的眼裏裹上了濃鬱而深沉的愛戀。
於是她學著主人先前的樣子歪頭發問。
“好看嗎？”
她的主人沒有說話，隻是忽然伸手抱緊了她。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畔，她聽見主人輕輕嗯了一聲。
那雙抱住她的手越收越緊，神久夜不明白，但也還是學著主人的樣子伸手回抱了他。
“神久夜，你要學會情感啊。”
她的創造主喃喃。
帶著細微痛苦的喘息，剛植進花瓶的鳶尾花掉落。
“是的，主人。神久夜會為您學會情感。”
神久夜沒有拒絕月讀。
她是人偶，他是創造主，若是他想要，什麽都可以給他。
…………
月讀移開神久夜抓緊的那朵鳶尾，可憐的純白花瓣已被揉捏的不成樣子，流出淡淡花液染濕了那柔嫩的手心。
他低頭輕輕含住了少女的耳垂，含糊不清的囑咐。
“要記住這是底線，不可以同別人做。”
少女眼角豔紅墜著淚光，她的嗓子已經帶上了細碎沙啞，被耳垂酥麻的感覺弄得身體發顫。
“是，主人。神久夜記住了。”
又是一個吻，神久夜盡力回應著，可很快就喘不過氣來。
創造主密密嘬著她的舌，先前上的口脂早已不知蹤影，可她的唇仍然帶著明豔的嫣紅微微腫起。
“唔…”
被抽走原本握著的花朵後，那隻手隻能背過去抓緊了身下鋪著的錦緞，卻很快又被扣住。
“神久夜，快點學會情感吧。”
創造主緊緊抱住了她。
神久夜想要回抱住創造主，可她的手被扣住了。
她隻得用那已經沙啞的嗓子開口。
“是的主人。神久夜會為您學會情感。”
那是他們進行了無數次的問答，也是她唯一不變的答案。
有點疼，但可以忍。
神久夜回握住創造主的手。
她是人偶，理應回應主人。若是創造主想要，她會為他學會情感。
————
高天原的日子過得很快，卻又很慢。
神久夜學的很快，她本是一具內裏空蕩蕩的漂亮人偶。
可現在她會笑，會開心，會哭也會悲傷了。
她變得越來越像有情感的人類了。
唯獨除了在月讀麵前。
“神久夜，過來試試這件衣服。”
月讀向她招了招手，他捧著一件純白的花嫁白無垢。
神久夜跑了過去，伸手接過了那件衣服。
“是，主人。神久夜為您試這件衣服。”
那件繡著流雲的白無垢被她披在了肩頭，那雙柔軟的眼裏帶上不解。
“主人，須佐說這是人類出嫁時穿的衣服。”
她抬頭看向創造主，不自覺的捂住了胸口。那裏，正泛著密密的疼痛。
“主人不要神久夜了嗎？”
月讀笑了，他溫柔的彎下腰替神久夜整理下擺，隨後淡淡開口。
“嗯，我不想做你的主人了。”
神久夜差點沒有站穩。
她的創造主不要她了。
她已經是個沒用的人偶了？
可為什麽…為什麽不要她了？
她有好好的回應主人啊…
神久夜的眼裏止不住的流淚，她像個無措的孩子顫抖著伸手拽住了月讀的衣角。
“為什麽…為什麽不要神久夜了？神久夜…哪裏做錯了嗎？”
她又哭著捂住了胸口，眼裏帶上痛楚。
“主人，神久夜的胸口好痛…好痛好痛啊…”
而月讀則抱住了她，他的嗓音帶著欣喜。
“傻瓜，我不做你的主人了才可以做你的丈夫啊。”
創造主捧起她的臉，那雙夜幕一般的眼裏滿是深情。
“我愛你，神久夜。”
愛…
神久夜垂眸，這就是愛麽。
這種胸口的苦楚就是愛麽？
她不想學會這種滿是痛苦的情緒，可創造主想要她學會。
她應聲，學著月讀的樣子也撫上了他的臉。
“神久夜也愛您，主人。”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愛，可創造主想要她就能給。
隻要他不拋棄她。
人偶願意為創造主做任何事情。
但那一天，她第一次學會了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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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會續了…筆力不夠，處理不好…
學渣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