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04回溯,背叛
唔…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連思考速度都被限製了一般。
十九怔怔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那裏仿佛還帶著炙熱的餘溫。
山田前輩…原來是喜歡她的麽…
關於樂園的記憶所剩無幾,她隻記得煙花秀之前的部分了。
可他若是那麽說,那麽這當中空白的部分一定是被抽走了。
那麽那位至高神想要的情感…是愛情?
神明也會渴望愛情麽?
十九搖搖頭,用力眨了眨眼,模糊的視線才漸漸變得清晰。
伴隨著雨水落地的淅瀝聲響及濕透泥土的特有氣味,她看清了她所處的環境。
是一個橋洞,泥地上有稀稀拉拉的小草冒頭,被雨水打落的葉片正可憐兮兮的晃動。
天色昏暗,冷不防一道驚雷落下嚇得十九肩頭一跳。
有人扶住了她的肩,從那隻帶著血汙的白手套處緩慢的側頭,十九不可避免的愣住了。
“…您醒了麽?”
那振長穀部的瞳圈帶著隱隱的紅光,刀削一般俊朗的容顏帶著疲憊,甚至額上還有淺淡的刀傷。
你會回到禁製侵蝕最嚴重的那一條時間線…
十九悄悄活動了一下腿,果然並沒有反應。
是雪見前輩的那條時間線。
匆忙掀開袖子,卻看不見之前那些針孔,十九愣了愣便嚐試發聲,但隻發出無意義的單音。
“送您離開時雪見大人治好了您的傷,”
長穀部圈住因藥物作用隻能無力斜靠在他身上的那個少女,他一手緊緊抓住自己的另一手手腕,雖是呈現保護的姿態又不過分觸碰那個少女。
“但能不能發聲隻能靠您自己走出心結了。”
他有些喪氣的垂頭,不再言語。
十九看了看自己身上裹著的對方的外褂,這才注意到長穀部身上的襯衣已被血色暈染,有些傷口甚至都可怖的外翻泛白。
他受傷了…
這條時間線的記憶在被推入針劑後就沒有了,再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麽嗎?
十九忍著這具身體止不住的戰栗伸手輕輕拂過對方額上的傷,嚐試著催動靈力為其手入。
對方有些意外的看她,隨後便躲開了她的手。
“沒用的,z6大人忘了因為禁製侵蝕您已經用不了靈力了麽。”
他頓了頓,語氣痛苦,那雙瞳圈泛紅的眼裏卻沒有後悔。
“我…我背叛了雪見大人,這些傷是應得的。”
背叛?
主廚長穀部竟然會背叛自己的主人嗎?
十九整個呆住,她看著那個青年臉側留下的淚水,鬼使神差的就伸出那雙抖個不停的手用袖子輕輕擦掉了那行淚。
“…我做不到看著您去死。”
長穀部握緊了自己的手腕,克製住想要握住那雙即使顫抖也依舊溫暖的手的欲望,他偏頭躲開十九的手,咬緊了後槽牙。
“我能做的也隻是帶著您逃跑了。您可以笑我,即使背叛了應侍奉的主人也仍然救不了您…”
這條時間線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為什麽要這般自責?按照他的話不是已經救了自己麽。
還是說…他在為背叛雪見的事煩惱…
十九收回手,思考了一會便改去拽長穀部交握的手腕,不過她隻輕輕碰了碰對方就鬆了手,愣愣看她。
“z6大人?”
十九看見對方手腕處已經被他自己過分用力而捏出了青紫痕跡,原本想在對方手掌裏寫字…可現下她隻能一邊小心的握住那隻手輕輕按摩著他發青的手腕,一邊抬頭朝著長穀部做了口型。
不要責怪自己。
沒有關係的,不用這麽難過。等她回了過去,這些就都不會發生。
她相信這樣的未來是可以回避的。
長穀部瞳孔驀然一縮,咬住下唇闔上了那雙瞳圈已隱隱發紅的眼。
她竟然不怪他…他的主可是原想用她同溯行軍交易的啊。
他還記得她奄奄一息逃到他們本丸門口的那天。
那天也是下著這麽大的雨,打濕了她身上華麗的千早,她像是死去一般毫無生氣的倒在大門前的石階上。
他抱起她,發現她幾乎渾身都是傷,最嚴重的還是喉間的那個傷,幾乎貫穿了整個咽喉。
雪見大人很快幫她治了傷,然而人類用靈力是不能完全治好的。
隻能治愈一部分,剩下的慢慢養著等過一段時日身體能接受新的靈力時再進行二次治愈。
雪見大人說她喉間的傷是自殘的。
是什麽樣的事逼得那個少女會出此下策?
他記憶中的她永遠是認真努力而知禮溫暖的好孩子。那雙眼裏帶著柔軟的溫柔,理應是個被大家好好保護的孩子。
從她本丸回來的燭台切也是無時無刻不念著她,一有空就會去走動。
可真當那個少女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她變得神經質,變得抗拒任何人的靠近,甚至連短刀都不行。
隻有雪見大人能近她的身。
那孩子怕不是被…
雪見大人眼中帶著同情,隨後便歎著氣離開了。
再之後雪見大人便很少出現了,那樣大規模的合戰卻落得個戰敗的結果影響很大,眾多審神者相繼退出,作為安倍本家家督的雪見大人變得更加忙碌。
而隨著時間流動,那個孩子也逐漸好轉,在不肢體接觸的前提下她變得漸漸可以和他們對視,可以通過筆談或是口型交流幾句。
她眼中的光在慢慢恢複,可卻在這個時候溯行軍提出了和談的要求。
隻有一個要求,他們要曾是天照大君神子的她。
長穀部靜靜看著那個帶著細微顫抖卻仍然執意為他按摩手腕的少女。
他動了動手,一把抱住了那個因疑惑抬頭的少女。
在那具身體抗拒之前,他就已經卑鄙的請求。
“請不要推開我…我現在隻有您了。”
果然那具身體繃緊了沒有推開他並刻意慢慢放鬆了下來,雖是仍帶著顫抖,但卻溫軟的不可思議。
連因手臂驟然發力而又湧出血液和細密疼痛的傷口都無暇顧及。
他抱緊了他暗藏心底的光。
緊緊的,緊緊的,像是要將對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長穀部在十九頸側深吸了一口氣。
那淡淡鳶尾花的香氣似是誘惑著他再近一些。
可他僵硬的逼迫著自己鬆了手。
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帶著決然睜開那雙瞳圈泛紅的眼,輕聲提議。
“我送您回您的本丸吧。”
畢竟對於一個審神者來說,沒有比自家本丸更安全的地方了。
哪怕那個本丸於她而言已是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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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脫下你們滴yellow眼鏡
(說你們呢,雪見還有長穀部他們都誤會了。)
這條線的嬸是很剛的自己去找天照單挑了,所以才會被禁製侵蝕的這麽嚴重。
沒被本丸的刃怎麽樣,她恐懼的對象是神。無論分靈本靈都是呢,攤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