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重要節點,燭台切光忠
那振別人家的三日月幫著將箱子提到了門口便和十九道別了,不過走之前仍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燭台切就是了。
燭台切取出羅盤,一邊慢慢輸入著本丸的坐標一邊像是不經意的又問了一遍十九那個問題。
“阿魯基真的不讓那振燭台切出來幫忙嗎?”
燭台切調整羅盤的手指微微顫抖,他抿緊了唇線等著一旁十九的回答。
“不了。”十九飛速答道。
這畢竟是雪見前輩托她照顧的員工,怎麽能一上來就你好,麻煩幫忙提一下箱子?
這未免也目的性太強了額,她說不出口,而且顯得她好像弱雞的連個箱子都不能提似的。
見少女毫不遲疑的回答,燭台切調整羅盤的手指略微停頓,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振被少女擱置在箱子上的燭台切。
故意輸錯了幾位坐標,他推開門。
門外是一片濃霧,依稀可見青石磚鋪成的彎曲小路曲曲折折延伸至遠方卻看不見終點。
比起來時的一條直路,這條路根本沒有盡頭。
為什麽回去的路這麽長?
十九疑惑的看了一眼右側的燭台切,對方已經一言不發的提著兩隻箱子跨出門外。十九隻得趕緊雙手提起那隻箱子也趕忙跟了上去。
那隻箱子的確特別沉,她提著箱子走路搖搖晃晃的,又要小心擱置在箱子上的那振太刀不被滑落,隻得走幾步停幾步。
正當她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前方的燭台切原地放下箱子走了回來。
他歎了一口氣,隻靜靜站在那裏看她。
少女注意到他的視線立刻又提起那隻箱子向前走去,那纖細的手腕因過分用力有些顫抖,每走一步都搖搖晃晃的。
燭台切伸手壓下那隻箱子,甚至都不需要用力,那隻箱子就被壓回了地麵。
“你還是把那振燭台切喊出來吧。”
讓他現形吧,我們不是一樣的燭台切麽。那麽他也一定很樂意幫忙的,畢竟讓女孩子提這麽重的箱子可一點也不帥氣。
讓他現形吧,哪怕他一出現你就會發現我們的區別。
總是要被知道的,躲過這一次,還有下一次,再下次…
燭台切又不自覺撫上自己空洞的左眼,眼神苦澀。
他害怕,他害怕她知道後會疏遠甚至不再需要他這種殘次的二手刀劍。
他又期待,他期待她哪怕就算發現了也還是會一如往常的笑著喊他前輩,認真吃完他做的料理然後向他道謝。
如果是她的話…
他願意自己親自來揭開這層傷疤。
(選擇不現形接be.02)
十九將那振燭台切從箱子上拿起,自己一屁股坐在了箱子上,她將那振刀遞給了眼前的燭台切,語氣悶悶的。
“你自己喊他吧。”
最後的最後還是需要別人幫忙,十九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心想回去一定要找個秤好好稱一下這個箱子的重量,怎麽這麽沉!到底都塞了點什麽啊!
山田前輩有說過全是衣服,她感覺一整個巴黎時裝周的重量應該也不過如此了。
而燭台切則看著對方遞過的刀劍,有些好笑的單膝跪地,將那振刀放置在十九的膝上。
“阿魯基隻需要喊他的名字就可以了。”
他握住十九的手放在了那振刀的刀鞘上,語氣似有些緊張“他會回應你的呼喚的。”
十九點點頭,隨後清了清嗓“你,你好。我現在需要你幫一下忙…可以請你現形嗎?”
然而那振刀卻沒有任何動靜,十九呆呆了回看了燭台切一眼,對方對她做了個唇語名字。
於是趕忙喊了對方一聲名字,那振刀忽然就發出刺眼白光。待十九的眼睛適應過來,隻見滿天櫻花花瓣徐徐飄落,在眼前自家燭台切身後不遠處又出現了一振燭台切光忠,那振太刀笑的愉快,薄唇輕啟。
“我是燭台切光忠,原先一直在雪見大人的本丸。”
他看了看十九麵前背對著他單膝跪著的另一振自己,略帶驚訝。
“既然您本丸裏已有一振燭台切,您可以稱呼我為光忠。任憑差遣。”
說著他左手撫胸右手背在身後略微屈身行禮。
十九連忙站起身也趕緊鞠躬“你好,歡迎你。那個,雪見前輩說她生完孩子就會接你回去的,所以不要擔心哦。”
光忠愣了愣,隨後忍不住笑出了聲“z6大人不用顧慮我的心情。身為雪見大人的刀劍若是對自己主公這點信任都沒有怎麽行。”
他眨了眨眼,看向了依舊背對著他的燭台切。他有點好奇這個小姑娘本丸裏的燭台切是什麽樣子的。
“不向我介紹一下嗎?”
“啊對不起,那個,這是我本丸的…”
唉?總感覺向別家的燭台切光忠介紹自己家的燭台切光忠有點怪怪的?
十九看著燭台切慢慢站起身,那露在外麵的金色單眼低垂,眸光閃爍。
一股違和感忽然透了過來。
十九看著眼前兩振燭台切不說話了。
怎麽…這麽奇怪…
她揉揉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那兩振站在一起幾乎無差的長船太刀。
!!!
她知道這股違和的正體了!
是鏡像!那兩個刃像是鏡像反轉了一般。
一個眼罩遮左眼,一個遮右眼。
誒?眼罩遮那個眼睛竟然不是統一的麽?應該是遮那個的來著?
被眼前鏡像弄得有些暈乎乎的,十九皺著眉,滿臉的問號。
而雪見家的光忠則也是有些驚訝,但他卻沒開口。
“我是燭台切光忠,之前有過一任主公。”
最後還是燭台切慢慢開口,他頓了頓,仔細盯著眼前認真聽他說話的少女,他伸手摘掉了那個幾乎從不離身的眼罩,露出裏麵空洞的眼眶。
“…無論過去如何,我現在是你的刀劍。”
燭台切捏著眼罩的手捏的死緊,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十九的反應。
沒有人會喜歡殘次的二手刀劍,他終究還是沒敢細說便草草帶過。
果然他就是個膽小鬼,一個連過去都不敢談論的膽小鬼。
忽然,他捏著眼罩的手被少女握住,就像初見一般。那股溫暖的靈力毫無保留的包裹上來,那靈力慢慢的纏繞而上溫柔撫上他空洞的眼眶。
“疼嗎?”
十九小心的移開視線,不去過分關注對方的舊傷。
這樣的傷當時一定很疼吧。這傷會留下來的話,難道是上任嬸嬸沒有來得及替他手入嗎?
這樣想著十九又鼓起勇氣嚐試著用那天給被被手入的經驗催動靈力。
不料卻被對方輕輕推開了。
感受到少女周身靈力波動不穩的同時,燭台切笑著推開了她。
她方才想為他手入…隻要她願意,並且有這個想法他就已經足夠了。
無須她用命來搏。
他早該想到的不是麽?她是那樣一個溫柔的好孩子,又怎麽會嫌棄他的殘缺呢。
“時間太久,治不好了。”
燭台切搪塞道,他又將那個眼罩帶了回去。
一旁的光忠主動去提起了稍遠處的箱子,並沒有對此發表意見。
不過一個願意接納有殘缺的二手付喪神的審神者麽…雪見大人還真是給他尋了一個好去處。
看來這幾個月獨自在外,並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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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振燭台切就這樣夾著十九有說有笑的繼續走在這條路上。
羅盤上的坐標已經被燭台切悄悄改回了正確的位置,沒一會兒他們就看見了那扇朱紅色的大門。
“說起來前輩這幾天是睡在哪裏的?”
想到這幾天生病一直占著雙人宿舍的十九不好意思的發聲。
左手邊的燭台切馬上就答了上來“當然是睡自己房間啊。”
“自己房間?前輩你有自己的房間?”十九的聲音略微拔高,她停下腳步,遲疑的開口“你有自己的房間為什麽還要和我擠一間?”
她一直以為是房間不夠才會出現這種雙人宿舍的情況,但是原來房間是夠的麽?
唉?那被被睡在哪裏的?鶯丸前輩不是之前說近侍的房間以前一直是被被住的麽。
燭台切臉上的微笑龜裂了,不過片刻後那振長船牛郎便調整好狀態笑著看向十九右手邊的光忠。
“這不是,要把我房間清出來讓給新來的光忠君麽。”
而十九右手邊的光忠作為和燭台切本源的刀劍,十分清楚對方的心思便沒有發聲。
“那山姥切前輩現在睡在哪裏?”十九不依不饒。
“那當然是…”自己房間。
燭台切咽下原本的答案,沉默的停頓片刻像是在思考一般,隨後才慢悠悠的開口“大概是和同刀派的睡一間吧?”
聞言,十九隻得放棄。好吧,看來房間的確不太夠。
雙人宿舍生活今天也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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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不現形的話→
“還是不了。”
十九搖搖頭,這一出來就叫人家提行李也太尷尬了。
“為什麽?”
燭台切的語氣微沉,明明他都下定決心了,為什麽她要拒絕讓那振燭台切現形。
忍不住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他的聲線微微顫抖。
“我們是一樣的燭台切啊。”
我和他一樣都可以幫上你的忙。
卻沒想那個少女快速回了一句“不一樣的。”
心中仿佛有什麽崩塌了,燭台切沉默了。
先前還在眾人麵前說著是一樣的,現在又是不一樣的了麽。
那個少女又提起箱子繞過他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
明明那般吃力卻不願意讓那振燭台切出來幫忙,明明作為審神者使役刀劍是件十分平常的事。
她就那麽珍視那振燭台切麽…珍視到寧願自己提著重物麽。
十九提著箱第一次走在了前頭,她低頭看了看箱子上擱置的那振燭台切。
他們當然不一樣,這是別人家員工。而燭台切前輩是她的前輩,自家同事總是更親近一些的。所以讓他提兩隻箱子自己提一隻,她都沒怎麽不好意思。
“…阿魯基你啊,和自己的案內人關係好嗎?”
“山田前輩嗎?”
十九疑惑對方忽然的問題,但還是仔細想了想“他幫助了我很多。我們關係應該還可以吧?”
再怎麽樣也是有普通同事關係在的,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十九補充道。
“哦,我還叫過他師匠呢,雖然他覺得太早了。這些行李都是他準備的。”
嘛…雖然當時的山田前輩感覺有點怪怪的,但他說了還太早就是以後會教她任意門的招數咯。等學完了她就可以時不時的溜回家看看啦。
這樣想著,十九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而一旁的燭台切看著她的笑容卻忽然放緩了步伐。
啊啊啊不止左眼,現在連胸口也像火燒一般…
原來她還會對著別人這樣笑麽…
他放下箱子,從西裝口袋裏取出羅盤,手指飛快的操作修改了坐標。
很快,十九腳下的主路旁迅速出現了一條支路,延伸至一扇黑色的大門。
盡管疑惑自家的門怎麽變了個顏色,但十九還是提著箱子慢慢走了過去。
燭台切皮鞋敲擊青石磚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在十九身後響起。
他手指摩擦著左眼的眼罩邊緣,僅剩的金色單眼一片混沌,嘴角勾起。
果然…比起他之前猜測養子關係,她更適合的果然是另一種。
在等待她開會歸來的時候他就得知她的案內人出自三大世家,而她卻能夠喊她的案內人師匠。
沒有人會願意收一個不能控製自己靈力的徒弟,除非他想要的是別的東西。
她的靈力的確龐大,但不能控製便隻能是個定時炸彈,除非…
除非那個男人想要的是繼承她龐大靈力的孩子。
金色單眼暗芒劃過,他不準。
那個無論他把料理煮成什麽樣都願意吃完且真誠道謝的孩子。
那個會顧忌他的眼睛而自己去切洋蔥的孩子。
怎麽能交給那樣的人。
她明明就還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啊!
他看著十九推開那扇門,嚐試著將箱子提過那高高的門檻。
他伸手抽過那振燭台切,溫柔的提示“我先拿著,你把箱子提進去。”
那個少女沒有懷疑的就道了謝,費力提過那隻箱子走進了那扇門。
燭台切反手就將手中的那振刀扔遠了,從容跨過那高高的門檻。
那扇黑色的門自動在他身後關閉然後緩緩消失。
好不容易將箱子提進來的十九抬頭一看,整個人僵住了。
這不是她的本丸,這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廢棄的神社。
主殿的房梁上布滿了蛛網,地板不僅東缺一塊西缺一塊,還有烏鴉在啄食。
而屋頂上的磚瓦也是遺失了一大部分,若是雨天一定能夠達到外麵大雨裏麵小雨的神奇效果。
“哢噠。哢噠哢噠。”
被奇妙的聲音吸引,十九疑惑回頭,卻見燭台切正笑著右手高舉,那手中還有齒輪一個一個的掉落。
燭台切單手捏碎了那個黃金羅盤,做工精巧的齒輪隨著他的鬆手一個個的掉落在地上隨後便化作金沙,微風拂過便不留蹤影。
“這裏是我之前不小心發現的荒廢神社。”
燭台切笑著走近了十九,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似是很滿意一般點點頭“稍微修繕一下還是很不錯的。”
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的十九看著對方那已然一片混沌的金色單眼,愣住了。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前輩在說什麽啊?”
為什麽要把羅盤捏碎?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
十九想問的問題太多了,但對方卻並不想回答,仍是自顧自的說著。
“啊啊…對了,這裏別人可找不到。”燭台切愉快的笑了起來,他抬手撩了撩自己的額發露出帥氣的臉龐。
那隻金色單眼露出接近病態的愛戀。
啊,阿魯基。
對不起等不到你長大了。
如果要被那般肮髒的世家子弟奪走你,還不如讓我來。
孩子總是要在一夜之間長大的不是麽。
“…別開玩笑了。”
十九持續後退,沒一會便退到了主殿的邊緣。
大腦幾乎直覺性的提示要她逃開,她一個閃身便翻進了主殿。
“捉迷藏嗎?那麽我來當鬼了。”
那振太刀也翻了進來,相比少女緊張的左右逃竄,他可從容許多,他不緊不慢的跟在少女後頭。
“我的確和那振燭台切不一樣的。阿魯基早就知道了不是麽。”
燭台切看著十九閃進一條長廊,他嘴角勾起,那裏可是個死胡同。
“阿魯基覺得男孩好還是女孩好?”
燭台切看著那個被逼進死胡同的少女,彎唇問道。
十九看著眼前的死胡同回過身,她不明白為什麽剛才還好好的燭台切前輩此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此刻的燭台切前輩看上去嚇人極了,她從來沒見過對方眼裏有過那樣濃烈的情緒。
他還一直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前輩,我們回本丸好不好?”
十九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顫抖的手就要去拽對方的袖子。
卻被對方一股大力忽然推開,她身形一個不穩便摔在了地上。
那人的大手按上她的肩,偏高的體溫透過那層薄薄的手套傳了過來。
燭台切一手按住了那個被他推到在地上的少女,一手扯開了領帶,勾了勾唇角。
“阿魯基想要回本丸嗎。好呀,我們可以回去。”
自然是要回去的,等那個男人放棄你之後。
他慢慢湊近那個微微發抖的少女,壓住對方肩膀的手撫上她纖弱的脖頸曖昧的摩擦。
“那就看你能不能生下一個可以控製自己靈力的孩子了。”
呐,阿魯基,我原本是想等你長大的啊…
…………………燭台切光忠be,歸途道中
※※※※※※※※※※※※※※※※※※※※
一開始故意輸錯坐標是為了逼嬸讓那振燭台切現形,然後第二次改坐標是燭台切心境的變化了。
立繪我反複確認就是帶的右眼眼罩,我們看過去左就是他的右咯?
Be裏麵那個神社不是燭台切的神域,就是偶爾發現的確實存在於現世的一個荒廢神社而已,沒人能找得到的那種。
他討厭三大世家的人因為回憶裏那個挖眼睛的人就是世家子弟。
這次be…嬸無心的二連刺激真是牛逼,每個都精準猜到雷點。然後被be了還不知道為啥不愧是嬸。
Ps然後羅盤不是被捏碎了麽,燭台切是分靈,嬸又用不來靈力。嗬,能不能回去…還真是最後那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