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揪出來
莫安溪經過這幾日的沉澱，早就已經習慣了這般，輕輕吹拂開自己杯盞上的茶葉，端起來小抿一口。
“母親本性自然是不壞，隻是平日裏麵聽多了一些人的危言聳聽，便是把我們給想的壞了些，不過隻要這日子一長，母親遲早會意識到，到底是誰為她好，誰為她壞。”
“要等母親自己意識到？這得等到什麽時候？”
莫翼風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好，恨不得是能夠不管那道德倫理尊卑，把穆芙蓉的腦子挖出來瞧一瞧，到底是不是一團漿糊，竟是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都無法看出。
“按照我的預計，應當就在這個月了。”莫安溪微微一揚自己的嘴角。
海棠園。
莫安溪被香菱饞著進去，目光落在放在桌麵上的那一封信上。
信上並未寫多餘的文字，隻有一筆寥寥草草的畫符，莫安溪一眼辨認出，這東西是楚南霆給自己送來的。
“香菱，你暫且到門外候著。”
莫安溪抬手把那一封信給收到自己的袖袍之中，大有一副不讓任何人瞧見的架勢。
香菱知道這封信到底是什麽樣的來頭，馬上捂著嘴輕笑了聲，乖乖地到外頭站著。
莫安溪這才展信，跟著楚南霆寥寥的文字，似乎是也能夠瞧見他那邊的境況如何。
江南接連幾日下雨，鹽案事情遲遲沒有被解決，隻有那一些小嘍嘍在自己麵前反複跳著，楚南霆心裏麵若是說沒有厭煩的意思，那都是假的。
“如何，還未曾有消息？”楚南霆抬眼看著曆七，神色微凝。
“暫時還未傳來任何的消息，也不知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興許又是被某些事情給絆住了手腳。”曆七語氣同樣冷淡，“不過殿下切莫著急，這該有的消息遲早會有的。”
楚南霆抬手輕輕揉捏自己的眉心，過了半晌才道：“我倒也不是著急著消息什麽時候會來，隻是皇上那邊是給了一定的時限，讓我解決了這案子，原本聽著那些大臣所言，還真以為他們已經把這件事情給處理的妥當了，哪知道還不是要我自己從頭來過。”
這件事情確實是有那些大臣謊報的成分在，楚南霆原來預計最多半個月便能夠返回京城，但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多天，卻遲遲未有消息。
“罷了，這種事情我也急不得，隻能是順其自然，不過我倒也想要問問看，那些貪官汙吏的事情查的如何？興許是他們從中作梗。”
曆七不言，從自己的袖袍之中拿出一封密信。
信上把這件事情給交代了個清楚，楚南霆從頭到尾大致的掃了一遍，心裏頭已經有幾個名字逐漸浮出水麵。
好巧不巧，其中正有幾個是負責查辦這件事情的大臣，把這江南鹽案交給他們，那麽長時間之內沒有出半點結果，此時看起來倒也是尋常了。
“先把江南刺史給我叫來，就說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他商討一番。”楚南霆把那一封密信放在火焰上頭點燃。
曆七領命，把人帶來。
江南刺史算是一個小官吏，但手上的實權也並不少，明明才在江南這一片地方做官做了沒有多久，就已經是養出了膘肥的身子。
“參見太子殿下。”
“刺史不必多禮，我此番也就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楚南霆說道，“江南鹽案的事情我聽聞一直是刺史在著手操辦，卻一直不見得一個結果，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江南刺史在被叫來的時候就已經料到自己會被問起這問題，立刻從善如流道。
“這件事情說來也話長，主要還是手下那些人辦事不得當，再加上一些百姓也不願意配合我們查案，為了解決這些毛病，也就隻能是暫且拖一拖頭等大事。”
“我倒是不知道，就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江南這裏頭辦案，居然是能夠拖上十天半個月。”
楚南霆用手指關節敲了敲桌子，聲音不輕不重，卻是把那刺史給嚇的膽都沒了。
他這才想起來，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太子並不是自己記憶中的草包，而是一個真正會辦案的人，手段比起當今聖上而言也是絲毫不遜色。
“這件事情眼看著便要處理完了，太子殿下此時此刻若是還想插手的話，也許是有些遲。”刺史隻能換了個話題，“方才辦事的時候確實，下官是有些不得力，還望太子殿下莫怪。”
“你態度這般誠懇，我也不願責怪。”楚南霆打了一巴掌又給他甩了一顆甜棗，“隻是有的事情必須要給我說清楚，講明白，免得讓我以為是你們在其中作梗，弄一些不切實的小動作，才導致這件事情遲遲未有結果。”
“這件事情若是能夠早日處理好，那必然是我們這些朝廷命官喜樂見聞的事，太子殿下的這一番懷疑並不妥當。”江南刺史見他態度有所好轉，馬上回應。
楚南霆眼睛裏頭閃過一絲暗芒，似是在譏諷這個刺史的不自量力，竟然是敢把這些話給放到台麵上來說。
“你先退下便是。”
所以想說的話在自己的嘴邊打了個彎子最終還是未說出來，刺史見這裏並未有自己的什麽事情了，方才欣然告退。
曆七一直都在門外把這件事情的始末給聽了個清清楚楚，他明顯能夠察覺到刺史語氣裏頭的心虛，隻是一時之間並未點破罷了。
“殿下為何不直接把這人給捉拿起來？這樣子一來豈不是能夠更加快的把這案子給破了嗎？”曆七並不知道楚南霆心裏麵在想些什麽。
楚南霆搖了搖頭：“這樣子破案雖然是快，但是達不到我們最終想要的目的，我們想的是把這幕後的一個利益集團全盤揪出，而不是把這一隻替罪羔羊草草地捉拿歸案。”
江南刺史背後必然還潛伏著一些大官，否則單憑他一己之力不可能如此容易的把江南的官營鹽鐵玩弄於鼓掌之中。
曆七在這方麵一直不太靈通，索性不再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