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胡鬧
莫安溪愣了一下，猛地雙眼閃過亮光，驚喜道：“那些馬都準備好了？”
說著話，莫安溪卻已經站起來了，又急聲道：“快帶我去看看。”
周瑞笑著起身， 帶著莫安溪出門，卻順腳一拐，往棚子後路去了。
臨走前，莫安溪遠遠地看了一眼莫謙榮所在的地方，那些馬匹雖然看著已經長成了，可還沒給馴服了，貿然過去，隻會落得挨馬蹄子的下場。
小廝跟在莫謙榮的身後，神色驚慌，急忙地叫著：“榮少爺慢些！榮少爺……”
勸阻的聲音不斷，可惜莫謙榮哪裏是會聽話的人，剛才還聽說兩句，跑了幾步就忘了爹娘的，這會兒早就把不可莽撞的話給丟到九霄雲外了。
七歲孩童的腳步靈巧，跑得又快，一閃眼就沒了影子。
莫安溪看了一眼，便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一聲，也不多管，跟著周瑞轉了彎，來到一處開闊場地上。
隻見此處開闊是方才見到的馬場兩倍有餘，四周都搭上了馬棚，中間地帶幾乎看不見邊緣，又鋪了一地的糧草，著力讓馬匹自由散落地生長。
這些馬匹都是早一段時間，莫安溪私下買來的。
她特意交待周瑞的照顧，不但因為他曾經跟著莫明軒出外打仗，對馬匹在這些事情在行，更有一點，前世裏，若不是周瑞的多次保全，莫明軒恐怕早就沒了命。
確定周瑞可以留在身邊，莫安溪便決定讓他在郊外圈地，養了一批馬。
沒想到，買回來才數月，這些馬竟然就已經馴服好了。
莫安溪看著眼前空曠的場地，心裏微微有些安定。
前世裏，她被楚浚琪利用，也曾經暗中讓莫明軒養過一批馬。最後也是這批馬載著騎兵把整個鎮遠侯府給包圍了。
躺進自己為自己挖掘的墳墓裏，這樣的滋味可不好受。
莫安溪一下咬緊了牙，雙手藏在袖子裏卻捏得關節都發出響聲了。
周瑞在她身邊，慢慢地回了一些相關的事情，又揣摩著道：“姑娘，這些馬……可是要做什麽用的？”
莫安溪笑道：“保命用的。”
周瑞聞言大駭，臉色白了白，急忙問道：“姑娘這話是從何來？”
莫安溪微微地搖頭，卻沒有回答這話，而是懇請道：“還請周大爺好好照顧，等時機成熟，安溪自然會將一切告訴明白。”
周瑞聽了，也不好再問。
他微微皺了眉，突然覺得眼前的大小姐不是從前那樣了。
那眉頭裏，似乎永遠都有說不盡的愁緒，而雙眸如水，卻又像是一潭看不到處的深淵，深邃得像是一個漩渦，無底洞一般。
不過，忠人之事。
既然莫安溪不說，周瑞也沒有多問的意思，畢竟他是奴才，主子說的，照做就好了。
莫安溪還在後頭看著，前頭卻傳來一聲驚呼，隨著便有小廝揚聲道：“榮少爺！快抱住馬勃子！”
嗯。
來了。
莫安溪歎了一口氣，慢慢地轉身，對周瑞道：“這裏就拜托周大爺了。”
周瑞點頭，又往前頭看了一眼，擔憂道：“前頭……姑娘不管嗎？”
莫安溪點了點頭，又等了小半刻才動身道：“管，怎麽可以不管？”
說著話，她便往原路走回去。
才拐過彎來，便看見莫謙榮坐在一頭小白馬上，哭天撼地地叫著，又哭得滿臉都是淚。
隻是那匹馬也不知道是受驚了還是疼了，怎麽也不肯停下來，就滿場地地瘋跑，還不時扭動著身體，似乎想要把身上的東西甩下去。
莫安溪看了一眼，連忙幾步走過去，又裝著著急道：“怎麽了？榮少爺這是怎麽了？”
那負責的小廝過來，臉上既是懼怕又是驚慌道：“姑娘，剛才榮少爺說要騎大馬，奴才勸他要和馬熟悉一番才可以上去，他偏生不聽，說了就要往馬身上爬，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又從掏了一長鞭，往馬肚子上抽了幾下，白馬還小，哪裏被訓練過，一吃疼就受了驚，正滿院子瘋跑。”
莫安溪點了點頭，又忙往莫謙榮那邊看去，歎氣道：“哎呀，那可怎麽辦？”
小廝急地直跺腳，又想過去把人給救下來，雖然危險，但若是莫謙榮出了什麽事情，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擔待不起。
一跺腳。一咬牙，小廝就對莫安溪道：“姑娘不必擔心，奴才這就過去把榮少爺救下來。”
說著，人就要往外走去，可才走了兩步卻被莫安溪給扯了回來。
隻見她擰著眉，不同意道：“這可怎麽行？那可是一匹受了驚的馬，若是傷了可怎麽辦？”
莫安溪說得真切，小廝看不出來她眼底那隱隱的笑，又咬牙道：“可若是榮少爺受傷了，小的也擔待不起，姑娘就在這裏等著吧。”
說著，又要出去，莫安溪卻一把就按住了小廝，笑眯眯地道：“叫你別去，怎麽就是不聽呢？”
小廝愣了一下，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手勁卻大的嚇人。
這樣看似輕巧地一抓，他便連動彈的力氣都使不上來了。隻能勉強站住，不摔在地上。
莫安溪臉上還是那樣擔心地看過去，可手下卻一點動作都沒有。
莫謙榮被馬帶著跑了半日，早就顛得翻出了白眼，雙眼都無神，嗓子喊得沙啞。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莫安溪才鬆開手，又對小廝道：“你在這裏等著就好，自然會有人來救他。”
才剛說完話，莫安溪就聽見自己身後下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道：“安溪！你在做什麽？”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隨後追來的莫翼風。
莫安溪笑嘻嘻地轉過頭來，朝莫翼風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裝著無辜道：“謙榮弟弟說他想要騎大馬，我就帶他來了。”
莫翼風黑著臉，瞥了一眼遠處還在馬背上掛著的莫謙榮，怒道：“你這是胡鬧!”
莫安溪扁嘴，眼珠子胡亂轉動著，好一副委屈的樣子，看得莫翼風那些到了嘴邊的話都生生咽了下去，隻得道：“等回去！叫娘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