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地道漫遊
莫安溪出了太子府,便直奔鎮遠侯府回去,卻在街角轉彎的地方躲著不敢出去。
前頭就是鎮遠侯府門口立著的威武獅子,隻是從前威武的獅子都被包圍起來了,不但獅子周邊是寒芒刀光,是從正門開始,穿著盔甲的士兵就把整個鎮遠侯府包圍起來了。
外頭有個穿著軍服的男子,騎在馬上,莫安溪認得出來那人是禦前首領魏謙。
她皺了皺眉頭,咬牙便轉身溜進了府上西北方向的一個小宅院裏。
宅院裏空無一人,卻意外的幹淨,似乎一直都有人來這裏打掃一般。
莫安溪走進去,也沒有心思看旁的,直接往西邊的一個廂房走去。
推開房門,隻見房間裏並沒有擺放著床褥,而是一排排的書架。
“九排23號。”
莫安溪想起門前貼著的一張小紙條,仔細觀察了一番,隻見相應的位置上放著一個木製盒子,上麵有個奇形怪狀的鎖。
她也慌,循著記憶就找到了開鎖的暗格。
哢噠一聲落下,鎖開了。
她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盒子裏的令牌上。
“還得多謝楚浚琪。”
這個院子是楚浚琪的,算是他的一個秘密據點。
隻是這一世楚浚琪尚未走上高位,這個宅院才空下來。
但是這個令牌,卻是從一開始就被藏在這裏的。
不受寵的皇子,為了爭權奪利,暗中為自己布下天羅地網,而這……
莫安溪拿起令牌,仔細觀摩著。
這就是能夠調動南海江家力量的令牌嗎?
她前世跟著楚浚琪身邊,為他出生入死,甚至犧牲了最愛的家人,卻從來都沒有真正把這個令牌拿在手裏。
幸好她聰明,而這一世雖然時間進程便快了,但基本的設定卻沒有變。
以珍妃為代表的江家和楚浚琪,表麵上不和,但背地裏早就勾結,隻為奪得燕國天下。
把令牌收在懷裏,莫安溪走到廂房的最末端,從櫃子的底層掏出一身男裝換上,便按動機關。
牆壁在轟隆聲中往後挪動,兩麵牆壁的火燭台刷地一聲亮起。
莫安溪走進去,一陣清涼幽深的感覺撲麵而來,又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從四麵傳來。
莫安溪自顧計算了一下,此時她應該是在地下水底。
這一條地道從京都西北通往宮內的清河殿,另一個方向則是通往楚浚琪府上。
莫安溪自然不會把自己送到楚浚琪麵前,她要去的是清河殿。
那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冷宮,所有前朝的妃子宮人都住在那邊。
……
眼看著人走了,楚南霆也沒心急,隻是淡定的在家裏等著。
燕皇帝的聖旨已經下來了,很快就會宣人入宮。
他其實也想過吧莫安溪扣留在太子府,隻是轉念一想,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心,不如就放她自己去闖。
必要時,他幫一把就好。
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已經知道莫安溪的目標似乎一直都衝著楚浚琪去的。
若是不了解,也不曾見過那晚莫安溪看楚浚琪神誌不清時的態度,楚南霆都要以為她是想要嫁入三皇子府。
他看著窗欞外綠色的山牆,這是南方移植來的植物,在這初冬季節也依舊堅韌地冒著綠色,成為整個庭院中的唯一的一抹亮色。
“來人!備車。”
楚南霆起身,對外喊了一聲,也不等小丫頭過來給他穿衣服,就拿了一件披風出去。
曆七見他出來,連忙追上問道:“殿下,去哪?”
楚南霆頭也不回:“進宮。”
曆七聞言臉上露出喜色,他家主子終於想通了。
前日與莫安溪本來說得好好,回來後卻改變主意。
他還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隻當作是楚南霆擔心莫安溪不足以應付宮中那些權貴。
可是曆七向來都覺得莫安溪聰明,怎麽會被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給嚇住了。
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趕到前麵,親自給楚南霆備好了馬車。
上了馬車,楚南霆攥著雙手,擰著眉。
莫安溪離開太子府才過去半個時辰,想來莫安溪應該還沒進宮去。
若是能攔下來,這件事也許還有些轉機。
馬車一路長驅,直入燕國皇宮。
為了抄近路,曆七特意抄了近路,不走東直門,而是從南邊的宣化門進去。
隻是這一條路怎麽都會經過鳳藻宮。
那是常皇後住的地方。
那日楚南霆把常皇後賜下來的六安瓜片轉手就送到了十皇子那邊,目前還沒收到消息。
今日進宮,也許還能見到老十。
楚南霆想著。
那日在楚懷林府上得到的銀針上並未查出毒藥,可是那出針的手法,定然是出自這後宮中的。
楚南霆一開始以為是珍妃下的手,可珍妃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動手的必要,更加沒有動機。
他相信,楚浚琪就算是狠毒了自己,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在那麽多人的時候出手的。
引火上身,這樣的道理,珍妃母子比誰都清楚。
可是又還能有誰呢?
這個後宮,能有力抗衡的人,除了珍妃母子,楚南霆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若不然……
就隻有那一位了。
想到這,楚南霆又搖了搖頭。
她不可能的。
就算不是母子連心,也有情分。
馬車走到內門就被攔下了,楚南霆露出頭來,對侍衛點了點頭。
侍衛看了一眼楚南霆,連忙行禮:“卑職參見太子殿下。”
楚南霆沒有理會,讓曆七繼續往前走,最後來到華儀門的時候,楚南霆才從馬車裏出來。
他抬頭,隻見寧清宮的正殿匾額遠遠地映照著日光,發出淡淡的金色。
快步過去,卻還沒進門,楚南霆就被李勝攔在門外了。
他停下來,對李勝道:“李公公,本宮來找父皇有事情。”
李勝摸著光禿禿的下巴,看了一眼殿內,對楚南霆搖了搖頭,略有深意道:“太子殿下,不是老奴不讓您進去,這是這個時候,恐怕不適合進去。”
楚南霆擰著眉,快速望了一眼殿內,低聲問道:“敢問公公,是不是父皇……他出了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