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清真心
楚南霆一句話落下,莫安溪和莫翼風都是一驚。
莫翼風抖著身體,一麵彎腰請罪,心裏想著小妹何時招惹了他,嘴上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子殿下,不知小妹做錯了什麽?”
畢竟在這個朝代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幸周圍的人不多,還有挽回的機會。
莫安溪抬眸望向楚南霆,隻見男子逆著陽光,烏發青絲透著金黃色,頭上帶著瓚珠額帶在陰暗中散光。
她明白他的意思。
假裝“證人”莫安溪已經死了,那麽侯府千金莫安溪就會平安。
她怎麽會不懂這個道理,可是這樣有什麽用?
為了保一次平安,放過楚浚琪。
莫安溪做不到。
她搖頭:“我不會死。”
她不會死。
因為前世已經死過一次了,這一世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不會死了。
可是楚南霆不懂,他隻想要保住莫安溪的平安。
一旦被發現那就是欺君大罪。
沒必要為了殺楚浚琪一千,自損八百。
而且,莫明軒最近和楚軍其拉扯上的關係,也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對楚浚琪下手。
“別把人都當傻子。”
楚南霆盯著莫安溪,想了許久,才冷冷地吐出這一聲。
他希望莫安溪能改變主意。
卻沒有那個自信,能讓她改變主意。
一個楚浚琪不值得。
別說楚浚琪手上沒有權勢,就算是他有了,又如何?
這個江山,楚南霆也不會允許落入那等卑鄙小人的手上。
莫安溪心下已經想好了對策,對著楚南霆嫣然一笑:“我從沒有看不起誰。”
相反,她會重視每一個人。
畢竟,她知道,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不過是別人希望她看見的。
都是假的,本質會藏在更深層的表象隻下。
雖然,最後還是以楚南霆退步結束了對話,但莫安溪也沒有去成廟街。
原因是莫翼風被楚南霆那一句嚇得不輕,決心回去就把莫安溪給牢牢看管起來,免得再被“死”一次。
那日之後,莫安溪又幾天沒有見過楚南霆,等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便是在這月十五的深夜裏。
燕皇帝等得沒了脾氣,發了話必須要證人在這個月二十五前來到,否則一幹人等都得受罰。
楚浚琪沒有辦法,就在深夜過來,從外牆翻了進來,跳進後院的窗戶裏。
他放輕了腳步,走過後院的耳房,越過裏間的一麵綠紗屏風,便看見姑娘熟睡的臉龐。
那小臉粉黛未著,白嫩得如同三月飄落的棉花,又像是那綠水春江一般柔和,更透著白玉般的剔透,於微弱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白皙皮膚下的青色學管也是清晰可見。
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強的人。
楚南霆心裏想著,嘴角卻i望著那臉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他的心裏有什麽普通的動了一下,又歸於平靜,卻引起臉上的細小波動。
站了許久,也不曉得是他的目光太過灼熱,還是這深秋裏用的被子過於厚實,莫安溪額角滲出了些許汗珠,細細密密的,如同點綴在白玉上的水晶寶石。
朦朧中,她睜開眼睛,依稀看見窗前立著個人,仔細看了看,認得出來是楚南霆。
她皺了皺眉,以為自己夢見了他 。
“楚南霆?”她沙啞著聲音,又輕笑道:“沒想到竟然還會夢見你……是我太過癡情了?”
說著話,她似乎又回到了前世死前那個時候,安凝芬在她麵前說盡一切真相,她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看得清楚,究竟誰才是真心待她的。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明白在自己的心裏,一直都有一個位置給楚南霆。
隻是一直以來的自以為蒙蔽了心,讓她看不清真相,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此刻她倒是放開了心,是夢中,她可以放鬆下來,也不怕被窺探到心事。
“對不起啊……”她伸手抓住楚南霆的手,低聲呢喃道:“是我害了你,這一世我定然不會……”
楚南霆聽著她的話心頭一動,鬼使神差地蹲在床邊,反手握回去。
莫安溪還說著話,聲音卻越來越小,眼睛半睜半閉,似乎隨時要睡著了:“定然不會再讓你受傷,再讓你難過了。”
說完話,她便要閉上眼睛了。
楚南霆聽完她的話,覺得喉嚨有些哽咽,低聲問道:“你是誰?”
莫安溪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我是莫安溪。”
他嗯了一聲,又問道:“那我是誰?”
莫安溪動了動身體,還是那個沙啞的聲音,又帶著幾分欲睡的慵懶:“你是楚南霆。”
楚南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方才那緊張刺激的感覺才落下去,鬆開莫安溪的手,指腹輕輕地抹上她的臉頰,最後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道:“睡吧。”
莫安溪果然就睡下了。
自此一夜無話。
楚南霆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色,還有一抹太陽的紅色燃燒上來,東方的天邊透出玫瑰紅色。
他看了一眼窗外養得很好的海棠,又回頭看了莫安溪一眼,才慢慢起身往窗外走去。
藏青色身影從窗戶裏消失。
太子府裏。
曆七昨夜是陪著楚南霆去的鎮遠侯府,本來說好是一起去把莫安溪接回太子府,可是楚南霆進去以後就沒再出來。
他心急又不敢去打擾,隻好在風中等了一夜。
等早上楚南霆出來的時候,也隻有一個人。
他小小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殿下不是就這樣改變了主意吧?
他想不懂。
可是自從鎮遠侯府回來後,楚南霆的好心情就抑製不住,連走路都帶風。
曆七越看是越覺得奇怪,好奇了一早上,最後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咬牙問道:“殿下,你這是做什麽?不是說好的要把莫小姐接回來的嗎?”
楚南霆看了曆七一眼,又想起昨夜裏那熟睡的小臉,不禁勾起嘴角。
他沒回答,繼續逗弄著鳥兒。
曆七擰著眉,隻好撇嘴道:“殿下,不如屬下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