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改）

  幽鬼公會。


  「嘎嘰嘎嘰」，一個男人麵前堆著大塊鐵器，口中正咀嚼著鋼釘。


  “伽吉魯，妖精的尾巴真是不堪一擊，昨天晚上的攻擊就是他們公會的全部實力嗎？那麽義無反顧、怒氣衝衝，你應該不僅僅破壞了他們公會建築吧？真有一套啊伽吉魯。”


  男人咬斷口中鋼釘，左手變成鐵棍直直打向多嘴的公會成員:“我不是說過了嗎，我進食的時候不要跟我說話，雜碎，就算是妖精的尾巴又能怎樣，再怎麽說還是我們這邊比較強吧。”


  “伽吉魯，幹的不錯。”


  “你太天真了會長，若是隻破壞公會那種程度，他們是不會行動的，所以啊，我和阿利亞順帶把剛從火車上下來的馬卡羅夫作為禮物送給了他們。”


  “哦，阿利亞啊，算你厲害。那麽已經敗退的妖精的尾巴不足為懼，沒了馬卡羅夫，那些招數就像是小孩子玩的遊戲，以後沒事可以逗弄一下，哈哈哈。”


  “出去接委托都可以順道拔幾根妖精的羽毛。”


  一片笑聲充斥著整個公會。


  身在「Fairy Hills」裏的明黯破天荒地想起來最初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連自己都忘記是多少年前，自己才剛剛出生，廣袤的大地猛烈晃動，房屋倒塌，地麵塌陷，一團紫色的霧氣將自己覆蓋，耀眼的光芒破碎四散，射向不同的地方。不知沉睡了多久，自己張開眼睛，卻發現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注視著自己的生物。他們有著強壯的身軀，又粗又長的脖頸，有角或褶邊的頭顱，尖銳的牙齒，一條長長的尾巴，大部分全身覆蓋鱗片，僅有少數是光滑的羽毛，四肢強而有力，背生雙翼。


  “祭司，這真的可行嗎？”


  “為了補全龍族的空間裂隙，必須這樣做，況且能吸引龍之精華的龍之霧已經滲入她的身體，沒有龍之霧，如何進行儀式。”


  “是。”


  旁邊的兩條，龍，似乎是在談論自己，那時的自己什麽也不懂，將第一眼看到的龍當做了自己的母親。自己爬下祭台，顫顫悠悠地爬向那裏:“母親，母親。”


  伊麗古爾聞聲低頭，看見自己正順著它的腳趾往上爬，肉嘟嘟粉嫩嫩的樣子同幼龍的鱗甲不同，隻一眼便已心生憐愛，張開龍爪讓自己爬上爪心:“祭司，將這孩子現在作為祭品舉行儀式，龍之霧一定會重歸原位嗎？”


  “不一定，有太大的風險。”


  “我有一個辦法，將這孩子撫養長大，讓她去人類世界收集龍之精華，我也挺喜歡這孩子的。”伊麗古爾逗弄著爪心中的嬰兒。


  祭司思考了一會走下祭台:“就按你說的做。可以教授她魔法，但是不能教滅龍魔法，如此一來龍之精華便會逸散。”


  “嗯，烏特珈米對人類的魔法深有研究，我去找她。”


  伊麗古爾教自己識字，烏特珈米教授自己魔法，同普通的小孩一樣成長。因為烏特珈米隻對人類輔助係魔法有研究，自己行走於人類世界還是有些不大方便，所以在自己十歲時，烏特珈米布下一個巨大的魔法陣，讓龍族內百頭巨龍坐陣，開啟魔靈界大門，召喚出了莫西卡莫雷法。那時候的自己根本沒有半點說服力，巨龍用武力強迫，使莫西卡莫雷法與自己簽訂契約。


  時隔五年，自己被伊麗古爾丟入人類世界:“孩子，你該履行自己的使命了，七年後這裏的結界會異常薄弱，那時候再回來。”


  剛一出龍界，自己便強製修改與莫西卡莫雷法的契約，允許他們自由出入魔靈界，在費力打敗第一隻魔怪後，自己的身體不再生長。


  龍之精華的氣息驗證了當年的話，自己的心髒成為暫時存儲的容器。每隔七年，自己離開人類世界，在群龍的注視下走上祭台，手執利刃，親手剖開胸膛，因為任何魔法都會影響龍之精華的穩定，所以在自己絕對清醒的狀態下，將火熱的、仍在跳動著的心髒捧到祭台中央。儀式過後，自己失去了這七年內的所有記憶與感情，沒有任何一段可以超過兩個輪回，隻有妖精的尾巴和魔靈，自己硬生生銘記到了現在，根本沒人能懂那種蝕心的痛楚，記憶被一寸寸蠶食，感情被一絲絲抽離。那種親手將最重要的東西粉碎的過程，自己已經經曆過不知多少次，每次回到人類世界，都像是重新開始，胸口時常隱隱作痛，是骨骼生長不經意間刺穿了皮肉，苦笑一聲，新的輪回又開始了。


  當明黯蘇醒過來，盯著床邊的莫雷法，眼底全是陌生與防備:“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