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媽媽對不起

  總統套房每天都有人打掃，沙發已經恢複了原樣。


  門打開，阮凝歌跟在蕭彧珩身後進去，依舊低垂著頭，腳步也有點沉重。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蕭彧珩同樣一言不發，可是身上的寒意卻越來越盛。


  “我還是睡沙發嗎？”


  看到那個昨晚睡過的沙發，上麵的被子已經被人拿走了，阮凝歌開口說出了一路以來的第一句話。


  女人的開口的瞬間，蕭彧珩的臉色有些微的緩和，可聽清楚她的話，眼眸再度轉冷，沒有一絲溫度的黑眸盯著她。


  定定的看了半晌，蕭彧珩才在阮凝歌頭皮發麻的表情中，唇角的線條很硬：“阮凝歌，你可真有出息。”


  他等了這麽大半天，等她開口。


  可她說的不是如何整治那個詆毀她的人，也不是別的解釋，就問是不是睡沙發。


  蕭彧珩很失望。


  阮凝歌低著頭，妝容精致的臉在燈光下卻有些慘淡。


  主臥的門被推開，蕭彧珩的長腿毫不猶豫的進去，接著門“砰”的一聲關上，似乎含著無盡的怒氣。


  “蕭彧珩……”阮凝歌想追問，可惜留給她的隻有一扇關閉的門板。


  客廳裏安靜無比，隻有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套房的幾間臥室都空著，阮凝歌看了看，最終視線還是落回到沙發上。


  她今天的舉動，似乎已經惹惱了蕭彧珩，不能再擅自做出讓他不高興的事情。


  既然剛才沒有發話，就按照昨天那樣，繼續睡沙發。


  阮凝歌情緒低落，走進浴室潦草的洗臉刷牙，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窩在了沙發上。


  長長的禮服華美，衣料卻單薄不能遮擋冷氣。


  阮凝歌抱著露出的肩膀，蜷縮在沙發上，閉上了疲憊的眼睛。


  睡夢中，過去五年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出……


  “替你姐姐去坐牢，否則就等著你媽在醫院死掉……”


  “你入獄沒多久，你媽媽就去世了……他們根本沒給醫藥費……”


  “都進牢房了還裝什麽無辜，給我把鞋舔幹淨，要不就嚐嚐沒頭發的滋味……”


  黑暗的夢境裏，嘈雜的聲音響起來，有的囂張，有的嘲諷，充斥著阮凝歌的大腦。


  不知道什麽時候，主臥的門推開，處理完工作的蕭彧珩下意識的出來，目光掃到沙發上，遲疑了一下，走過去。


  “起來！”他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可當看清沙發上的女人，聲音頓時一滯。


  阮凝歌一張蒼白的臉，痛苦的扭起，臉上已經被滿布的淚水打濕。


  安靜的空氣中，傳來女人低低的嗚咽聲。


  “媽媽，對不起……我不該相信他們……”


  被噩夢纏住的阮凝歌，用力的抱緊了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


  嘴唇被牙齒咬出了一個個的牙印，紅腫充血，快要咬破了。


  蕭彧珩目光一緊，來不及多思考，已經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輕輕一用力，牙齒終於從紅唇上離開。


  接著遲疑了一瞬，伸出胳膊將人抱到懷裏。阮凝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似乎覺得安心了很多，哭聲漸漸止住，本來緊抱著自己的胳膊，也鬆開，輕輕的抓住了身旁的人。


  看著懷裏臉色舒展的女人漸漸安靜的睡下，蕭彧珩的眼裏神色複雜。


  這個女人的表現，似乎並不是如他以為的受了被人奚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