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丟人

  玉相瑤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榮沐兒說的確有其事,是孫女做的。”


  玉老夫人驚詫的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孫女,沒想到居然能做出這樣的計策。


  “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榮沐兒囂張,但玉老夫人以為瑤兒還是會忍讓,剛才榮沐兒說瑤兒做的事情實在是讓人不敢想象。


  “老夫人,倘若大周皇子看上了孫女,您會怎麽辦?”玉相瑤沒再和之前一樣叫她祖母,玉老夫人冷了神情,她知道玉相瑤想說的是什麽。


  “不論是榮沐兒還是清河郡主,想要做的,無非就是讓孫女去填補這個空缺,即便孫女和厲王殿下一點事情也沒有,卻早就被清河郡主當成了眼中釘,隻怕到那個時候,不論是祖母,還是父親都不會多說什麽,無非是犧牲一個女兒罷了。”


  玉相瑤說的話太過尖銳,連玉老夫人也不曾想到她會說出來。


  “所以,之前榮沐兒對付孫女,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她和玉嫣然聯合起來引來蟒蛇想要我慘死在拾月閣這件事情,我忍不了!”


  玉老夫人指尖微顫:“不是說你身上沒有傷口嗎?”


  車廂中隻有祖孫兩人,玉相瑤拉開裙擺,撕下皮膚上的一層麵具,這是他送來的東西……


  好像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幫了自己太多的忙,明白她想要做什麽,明白她從來不想卷入這些爭鬥,求的,隻是自保。


  那血淋淋的傷口還在泊泊的流著血,玉相瑤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祖母,倘若我的書房裏麵沒有掛在牆上的箭鏃,倘若我狠不下心,將那箭鏃插在我腿上,現在祖母看見的,便是我的屍體了。”玉相瑤好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臉上一點傷心的情緒都沒有。


  玉老夫人看見玉相瑤倔強的表情,拿出手裏的帕子把她腿上的傷口給捂住了。


  “嫣然走到現在這地步,的確是她咎由自取,祖母從來沒怪過你。”從前玉嫣然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自然是掌上明珠,玉湘靈從小養在她屋子裏,自然也多了一份感情,就是玉相瑤,這個一直默默無聞的玉三小姐,卻成了京城裏麵唯二的郡主。


  老夫人自然意識到玉相瑤的價值,但是有了今天玉相瑤的表述,想必老夫人的心裏麵會多一絲憐惜。


  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快起來吧,孩子。”為著厲王殿下的事情,玉劉氏和玉嫣然的確是有些苦苦相逼了。


  “這件事情我不會讓你父親知道,但你要答應祖母一件事情。”玉老夫人臉上的表情和緩了不少。


  玉相瑤緩緩的點頭。


  “以後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一旦被人抓到證據,你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明白嗎?”老夫人叮囑道。


  玉相瑤點點頭,她現在自然是收手了,但要是有人窮追不舍,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馬車搖晃,終於是到了丞相府。


  而玉成峰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玉老夫人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了。


  玉韓氏沒想到是玉相瑤和老夫人坐一個馬車回來的,難道今日在宮裏,老夫人並沒有提湘靈的婚事?


  玉老夫人讓玉相瑤站在自己的身後。


  玉成峰居然忍不住從台階上走下來,想要把玉相瑤一把給拉出來。


  玉劉氏有些興奮的看著這一幕,憑什麽她女兒要在院子裏麵像個瘋子一樣活著,玉相瑤就能用榮安郡主的身份風風光光的進宮。


  “成峰!你這是在做什麽?”玉成峰沒想到母親居然會攔著他教訓女兒。


  “娘!玉相瑤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今天我必須好好的執行家法!”玉相瑤卻在這個時候看向玉劉氏,她究竟是用什麽辦法讓玉成峰不顧如今大門敞開,被百姓們議論的風險也要對自己動手呢?


  玉老夫人卻堅持把玉相瑤擋在身後:“現在在府外,成何體統?都給我進去!”


  玉老夫人發話那自然是有用的,玉成峰也按捺住心中的怒氣,吩咐所有人都在院子裏麵去,丞相府的大門關上,玉成峰準備讓玉相瑤先在祠堂裏麵跪上一晚。


  想著玉相瑤腿上的傷口,玉老夫人歎了口氣,隨即有些震怒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如今皇上都下旨讓榮沐兒當側妃了,你現在是在質疑皇上的判斷了?”玉老夫人一句話就點出關鍵。


  玉成峰的步伐頓住,不明白母親的意思。


  “這件事情,瑤兒根本就沒參與,是榮家小姐自己不檢點,招惹了大周皇子。”


  玉成峰卻說:“我今日說的是嫣然的事情,之前嫣然說是玉相瑤把她帶到蛇窟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但是今日榮沐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玉相瑤打擊報複,娘,你怎麽能讓我不相信?”


  玉老夫人看著院子裏麵站著的人。


  “瑤兒,今日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玉老夫人發話,玉相瑤自然要快點遠離這是非之地。


  “你們都各自回去吧,我有話單獨和相爺說。”老夫人平常在府裏基本上不管事,之前一直都是大夫人做主,但是今天晚上瞧著情況有點不對勁,自然都回去了,隻有玉劉氏還有些不甘心。


  但還是恨恨的離開了。


  玉相瑤走到院子裏的時候就有些撐不住了。


  “小姐,你怎麽樣?”原本教主送來的這張麵具隻能暫時掩蓋,在這樣的天氣下,的確會讓小姐的傷口惡化,而剛才在車廂裏麵,小姐把這麵具給撕下來,血早就流了一地,要不是腿上綁著絹布,又被青柯和雪枝攙扶著,隻怕在院子裏麵就暴露了。


  如詩如畫瞧見小姐麵無血色,趕緊把椅子給推了過來。


  “小姐,就應該聽奴婢的話,今日那宮宴,原本是不應該過去的。”


  好不容易臉上有點血色了,不知道又要在院子裏麵養多久。


  玉相瑤安慰的說道:“好了,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不說這些傷心的話了。”


  如詩小心的把調配好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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