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勸說老夫人
接連數日，雪枝都無法再打探到更多的情報，為了查清真相，玉相瑤還是決定從老夫人處突破。
她借著今日請安的機會，待其餘姊妹都離去後，以為老夫人捶背按肩為由留了下來。
“瑤兒的手法真是愈發嫻熟了，竟將嬤嬤給比下去了。”玉老夫人神情放鬆，不住地誇讚道。
玉相瑤停下手中的動作，繞到老夫人麵前，臉色嚴肅：“祖母，請恕瑤兒無禮，今日瑤兒有一事不得不說。”
玉老夫人甚少看見玉相瑤這番舉措，頓感事情不簡單，“你說罷。”
“祖母接收陳同富的銀錢一事，險些害了父親，害了相府上下數十條人命。”玉相瑤說話時，直盯著玉老夫人的眼睛。
話音一落，玉老夫人臉色驟然轉變，蒼老的手略微有些發抖，顯得驚恐不安：“瑤兒……此事你是如何得知？今日你同老身說這些，究竟意欲為何？”
“瑤兒此次，是想勸祖母將那銀錢交出，補償給受害的女子，以徹底平息她的怒火，此事才是真正得以解決。”玉相瑤開門見山，將心中想法和盤托出。
“那女子不是已將案子撤回，你父親不是也官複原職了嗎，為何還要再多此一舉呢？”對於玉相瑤的提議，老夫人實在是不明所以。
玉相瑤早料到玉老夫人並不會輕易同意，畢竟整整一箱金子，誰又願意輕易交出呢？好在事先提前準備好了一番說辭。
“那女子一夕之間便撤回了案子，殺害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她竟然如此輕易便放棄了，難道祖母不覺得此事甚是蹊蹺嗎？朝堂之上，風雲詭譎，隻怕是又是有心之人的一步棋罷了。”
玉相瑤將心中憂慮道來，玉老夫人不是愚蠢之人，自然也能明白其中的詭異之處。
玉相瑤繼續說道：“若不及時安撫好了這女子，徹底將此事解決，隻怕將來某一日，她再次將此事提起，父親還是會遭殃呀。”
玉老夫人沉默不語，片刻後，重重歎息一聲，“祖母也不是那貪財之人，為了解決後患，自然是要將那銀錢退還的。”
聞言，玉相瑤臉色放鬆了幾分，剛想奉承老夫人深明大義，卻被老夫人搶先了去。
“不過……為了打點此事，銀錢已花費不少，若是足額退還，隻怕是相府的賬麵會有虧空啊。”玉老夫人搖搖頭，口中歎息不斷。
玉相瑤麵露疑惑，玉成峰雖是一介清官，可官拜丞相，區區一箱金子怎會拿不出來？
“祖母，這是為何？”
“這幾個月收成不好，下麵兩個莊子交上來的銀子也越來越少，若非如此，祖母也斷不會鋌而走險。”說到此處，玉老夫人掏出手絹開始擦拭眼角的兩行濁淚。
可玉相瑤卻是越發疑惑，玉老夫人深居簡出不了解，她可是清清楚楚，相府下麵的兩個莊子生意尚可，日日都有不少進賬，若是交到相府來的銀子越來越少，隻怕是有人中飽私囊了。
思及此處，玉相瑤決定親自調查一番。
“祖母，不如讓瑤兒親自查探鋪子的賬目，若是真有虧空，咱們也該早日合計。”
玉老夫人思索一番，終是同意了玉相瑤的提議，將自己的玉牌給了她，允她前去鋪子裏查看賬目。
玉相瑤領了玉牌走後不久，消息便傳到了玉湘靈的耳朵裏，當日晌午，玉湘靈便趕到了榮安堂。
“祖母，瑤兒雖有幾分機敏，可畢竟是庶出，怎可將查看賬目如此重要之事交與她手？”
玉老夫人素日裏最疼愛的便是玉湘靈，甚至有心培養她管家一事，可毫無預兆授權玉相瑤查看田莊賬目，她實在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
瞧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女焦急不安，玉老夫人也是心疼不已，她如何不知此事交與玉相瑤確有不妥，可事出有因，也實在別無他法。
“不過是查看個賬目罷了，何必大驚小怪，再說了，瑤兒即便是庶出，也是我相府的閨女，他日嫁做人婦，也是有資格做掌家主母的。”玉老夫人甩了甩衣袖，語氣十分冷淡。
玉湘靈愣了一刻，這番話居然是從最講究嫡庶之分的祖母口中說出，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見狀，玉老夫人意識到方才言辭太過於強硬，隻怕是傷了玉湘靈的心，又軟下心來，溫聲道：“祖母知道靈兒受委屈了，可瑤兒也是你的妹妹，若對管家看帳之事一竅不通，說出去不也是駁了你的麵子嗎？此次便由著她去吧。”
畢竟是老夫人做的決定，玉湘靈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行了禮便先行離去了，留下滿腹心事的玉老夫人。
眼見玉老夫人憂心忡忡，嬤嬤也十分不安：“老夫人，您說三小姐能將賬目查出什麽問題來嗎？”
老夫人轉動手中佛珠，以平息心情，“若是查出問題，可借此機會將府裏的蛀蟲揪出，若是查不出也無妨，就當是給眾人一個下馬威吧。”……
玉相瑤從玉老夫人處領命後，回到拾月閣便傳信給雪枝，要她立即著手調查相府名下兩個農莊近一年來的收成，又準備持著老夫人交與的玉牌，往相府庫房查看賬本。
正當準備出門之時，楚曄府上的小廝送來半月後馬球賽的請帖。
如畫從小廝手上接過請帖，仿佛手捧一塊燙手的山芋，“小姐，這帖子，咱們退回去吧。”
玉相瑤挑眉，“為何要退？”
那日花園中與榮沐兒相遇，如畫就在一旁，回想起榮沐兒呲牙咧嘴的模樣，如畫不禁打了個寒戰，“奴婢擔心，小姐去了也是招惹麻煩上身。”
玉相瑤撲哧一笑，“若真有心找我麻煩，即便我坐在拾月閣，麻煩也會從天而降。”
“可是，榮大小姐那日臨走前放言，若是小姐不去馬球賽，她才會相信小姐無心五殿下。”
聞言，玉相瑤冷哼一聲，榮沐兒信與不信與她何幹，她此去碭山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