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老夫人暈倒
這日，玉相瑤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來到玉成峰的書房。
輕叩三下房門，書房內傳出玉成峰沙啞的聲音：“進來。”
今日所談之事，想必玉成峰不願被下人聽到，思及此，玉相瑤接過如畫端著的參茶，獨自走進了書房。
“父親，您日夜操勞，瑤兒特地為您煮了參茶。”
“瑤兒有心了，放下吧。”
玉成峰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玉相瑤聽了心下一凜，加快腳步走到書桌前。
瞧見玉成峰的那一刻，更是大吃一驚，手上的參茶險些拿不穩。
玉成峰平日裏總是神采奕奕，這不過才幾日，眼神渙散，麵頰凹陷，憔悴得像換了個人。
玉相瑤的聲音不禁有些哆嗦，“父親，您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呀。”
玉成峰並未抬頭，自顧自盯著手上的一冊書卷。
“父親，這幾日外界傳聞您……”玉相瑤思慮再三，決定還是直接開口問，“傳聞您背上了人命官司，女兒自然是不信的。”
聞言，玉成峰放下手中的書卷，冷冷開口，“連你一個閨閣女子都知道此事，想必全京城的百姓都知曉了。”
“父親，您素日裏愛戴百姓，百姓們都不願相信那些傳聞，女兒也是不信的！”
玉成峰搖搖頭，“你信不信有何用，百姓信不信又有何用？如今證據確鑿，為父難逃一劫。皇上開恩，才沒讓我這把老骨頭下了大獄。”玉成峰的聲音竟有些哽咽，這讓玉相瑤的心都揪在一塊。
“父親，一定會有辦法的，相信女兒！”
玉成峰重重歎一口氣，“此事你莫插手，聖上自然會有決斷，你也莫因此事去求九公主，免得再讓人落井下石了。”
“可是父親……”
“休得多言！”玉成峰並未理睬玉相瑤，轉過身背對著玉相瑤，“為父乏了，你走吧。”
即便玉相瑤心裏一萬個不願意，眼見玉成峰如此執著，也隻好先行離去。
好在她早已派雪枝去搜集情報，既然玉成峰不願提起，那隻好她自己親自動手調查了。
夜裏，拾月閣內。
雪枝麵色凝重地走進玉相瑤的閨房。
“雪枝，可查到什麽了？”玉相瑤放下手中醫書，急切問道。
“小姐，派人查清楚了。京中惡霸陳同富強占民女，還殺害了這名女子年邁雙親。”
“陳同富？此人我略有耳聞，傳聞他家中小有產業，又有表親在朝中當官，時常在京中為非作歹。可此人與我父親有何關聯？”
玉相瑤輕輕叩擊桌麵，若有所思。
“此人不知怎的，找到了相爺，還讓相爺為他掩下此事，相爺竟也答應了。可那女子性子十分剛烈，處處擊鼓鳴冤，將此事鬧大。相爺位高權重，有心之人早已不滿，接連幾道折子遞上去，才導致如今的局麵。”雪枝說罷，也是不住地歎氣。
玉相瑤起身，在閨房內踱來踱去，“此事棘手，我一時竟也沒了主意。”
雪枝忽然想到一人，即刻像玉相瑤提議道：“小姐，不如我們……”
玉相瑤自然知道雪枝說的是誰，當即擺手，“不可。教主雖神通廣大，但此事父親的確有錯，若貿然請教主出麵擺平此事，隻怕下次被人參的恐怕就是勾結拜月教這個罪名了。”
雪枝稍加思索，明白了個中關竅，“小姐思慮周全，雪枝自歎弗如。可現下該如何是好？”
“此事沒那麽簡單，父親好端端的怎會與那惡霸有關聯，還答應他將人命關天的案子壓下，這其中必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雪枝，繼續去查，絕不了放過蛛絲馬跡。”玉相瑤表情凝重，一字一句說道。
“是。”雪枝亦明白此事非同尋常，匆匆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裏。
這一夜，玉相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玉相瑤還睡得深沉，便聽見如詩如畫在一旁喚她起床。
玉相瑤睡眼惺忪，還未完全清醒，眼見如詩如畫一臉焦急，問道：“何事如此驚慌？可是父親出事了？”
“不是相爺，是老夫人一大早暈倒了，各房的人都過去了，小姐也快過去吧！”如詩一邊扶著玉相瑤起身，一邊說道。
聞言，玉相瑤隻是隨意梳洗了一番，三步並作兩步往榮安堂去了。
榮安堂內，各房的夫人小姐都來了，無一不是神色緊張，大夫正在床前為老夫人探脈。
玉劉氏瞧見玉相瑤慌張而來，嘴裏嘖嘖不停，“素日裏，老夫人總誇瑤兒孝順，可一旦真有事，瑤兒卻是最後一個到的。瞧這樣子，怕是剛起床吧？”
玉相瑤眼神狠厲，瞪了一眼玉劉氏，卻沒說什麽。眼下最要緊的是老夫人的病情，實在沒有心思與她鬥嘴。
此時，大夫已探完脈，“各位放心，老夫人隻是急火攻心，吃一劑安神去火的藥便可好轉。”
眾人聽了，這才舒了一口氣。
“祖母為何會急火攻心？”玉相瑤心下疑惑，莫非是關於玉成峰的。
“妹妹，父親之事祖母一直不知，今日不知是哪個小廝說漏了嘴，祖母這才一時氣急暈倒了。”玉湘靈上前解釋道。
談及此事，就連跋扈的玉劉氏也連連歎氣，“誰承想，風光無兩的相府竟會遭此變故，真是作孽哦！”
“父親之事尚未有定數，嬸母何出此言？”玉相瑤瞧見一屋子的人都十分萎靡，想必是信了京中傳言，以為相府從此沒落了。
“這幾日，京城都傳遍了，平日裏與我要好的夫人們，如今想著法避開我，榮大將軍府上甚至放言，相爺此次絕無翻身的機會了。”
玉劉氏因著玉嫣然是準王妃的緣故，平日裏巴結她的人也不在少數，玉成峰之事一出，這些人便也都散了。
玉相瑤思索一番，如今朝廷都尚未定罪，可家眷們一個個都垂頭喪氣，這樣隻會百害而無一利，鄭重說道。
“榮大將軍府與相府素來不對付，他們所說的，不聽也罷。現下照顧好老夫人才是最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