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道士也欺負人
分明是無稽之談,玉相瑤冷冷掃他一眼,對玉成峰道:“父親,容瑤兒進去收拾一下。”說完帶著婢女進了屋,再也沒看身後一群人臉上神態各異的表情。
進屋後如詩關上門,急的臉色都紅了,“小姐,這可怎麽辦呢?”
“不瞞你說,我正想出門幾天呢,最近在府上都悶壞了。”玉相瑤含笑解釋,不想讓她們擔心。
“我跟小姐去。”如詩無奈道。
“我也去。”如畫湊上來,剛才用熱絹布敷了臉,臉上已經看不出紅色指印。
雪枝正要說話,玉相瑤抬手製止,正色道:“別都當好事似的,我隻能帶兩個人,如畫你留在府上看家,讓如詩和雪枝陪我去。”
如詩縝密,在外麵言行舉止更加謹慎些,而雪枝身上有武功,帶上她就多了幾分安全,玉相瑤對如畫說道:“家裏還有一大攤子呢,你得給我好好守著,一會兒我們走了,你讓剪影通知教主,就說我們去青峰觀了,讓他留意些,必要時或許能救到我們。”
既然有人要算計自己,那此行必定不順利,玉相瑤安排好後,簡單收拾了點衣裳,推開門出去。
“瑤丫頭啊,既然如此你自己保重,左右去個七天,就能回來了。”
老夫人壽辰出這種事,臉上早已沒了喜色,眼看玉相瑤身後的婢女胳膊上挽著包袱出門,心中一酸,連語氣中都帶了幾分心疼。
玉相瑤重重的點頭,雖然老夫人一心一意為府上前程做打算,但是這分骨肉親情還是在的,她展開一個燦然的笑容,道:“祖母,瑤兒此去不光誦經禮佛,還要給您手抄一本經書,給您祈福。”
一番話說的老夫人眼含熱淚,一個勁的叮囑婢女好生伺候著。
出了門,外麵的風迎撲來,玉相瑤閉上眼靠在車框上,臉上笑意淺淡。
出城不久就走到山腳下,馬車再也上不去了,玉相瑤等人下來走山路,青峰觀在半山腰上,平日裏來往此地的人不少,竟生生在山上走出一條條的路來。
玉相瑤繡花鞋踩在地上的斷枝,不時發出斷裂的聲音,隔著薄薄的鞋底,咯地腳底有些痛意。
前麵樹影掩映中,一座道觀出現在眼前,玉相瑤見黑漆大門虛掩,讓人去通報。
之前就有玉成峰的人提前來安排了,很快就有一小道士迎了出來,“你們是玉府吧?”
觀中清幽淡雅,玉相瑤被安排在一處小院的偏房,那裏排開一溜的房間,一樣的簡單格局,裏麵鋪設更是簡陋,床上隻有薄薄的兩床棉被,床板吱呀作響,牆角一隻大水甕,旁邊還有一隻舊木桶,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如詩看到這情景,眼圈已經紅了,哽咽道:“這屋子也太簡陋了,小姐,我們要不要去問問,讓他們給我們換一間房啊?”
“對。”雪枝附和,義憤填膺道:“這麽大的道觀,不可能連個像樣的房間都沒有,老爺不是讓人提前來報過信嗎?他們怎麽著也得賣丞相府一個麵子。”
“何必多事,我覺得還不錯。”玉相瑤溫柔的笑著,那笑意落在兩個婢女眼中,讓她們安心不少。
很快有幾位小道士端了一大盆衣裳來,為首的那個瘦弱的像是風中的竹竿,臉上皮薄得很,一雙眼睛不安分的亂轉,他看了看玉相瑤,道:“既然你們是來誦經清修的,那就不能像在府中一樣享福了,每日的飯食也得通過你們自己來換,不能在這吃白食。”
“什麽意思?”雪枝立起兩道眉毛,眼中頓時精光大射,大聲道:“我們小姐是來誦經禮佛的,不是來給你們幹活的!”
“嘿?”那人沒想到雪枝小小女子能有這麽大的氣場,抬起胳膊就要打人,“到了這還敢頂嘴……”
就在他巴掌幾乎落在雪枝臉上的時候,玉相瑤出手擎住了伸過來的胳膊,手中加重了幾分力道,隻聽得“咯咯”幾聲,那人臉色大變,身子吃痛的彎了下去,“唉,你……好痛……放手……放手啊!”
“就這幾下子還敢囂張。”玉相瑤猛地往地上一慣,對方被甩到一邊,一手握住另一隻手的手指,一邊喊痛一邊檢查有沒有斷,眼中徹底沒了剛才的傲氣。
“你們在這等著,我找觀主去。”玉相瑤看也不看他,小嘍囉不值得自己浪費唇舌,青峰觀的觀主不會任由手下人胡來,這回定要討一個公道。
進門時,那個迎出來的小道士就將道觀簡單介紹了下,玉相瑤很快找到觀主的房間,抬手就叩門。
不一會裏麵響起腳步聲,隨後緩步出來一個人,長髯濃密,居然是那個叫清虛的法師,玉相瑤微微驚訝,原來他是青峰觀的。
那人見了玉相瑤,絲毫不驚訝,仍舊是那副看淡紅塵的模樣,“是玉小姐,你來幹什麽?”
“觀主呢。”玉相瑤對他印象不好,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觀主?”法師挑眉重複一句,語氣有些譏誚,“他老人閉關了,如今是我老道管事,有什麽事便說吧。”
看他神態,玉相瑤反倒冷靜下來,淡淡道:“法師親口說過,我身上有煞氣,需在這清靜之地誦經,可沒說讓我給道士們洗衣裳吧?”
那人聽完,遠遠地看了玉相瑤的住處一眼,仿佛想到什麽事似的,哦了一聲道:“忘記跟小姐說了,你那院中自有主事的道長安排,凡事你隻需聽他的便是了。”
“我誰也不找,就找你。”玉相瑤聽完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的臉,湊近一步低聲道:“今日道長怎的沒喝酒?是因為時間還早嗎?”
“你胡說什麽?”對方臉色變了變,沉聲道:此乃道觀,老道怎會飲酒?”
見他神色,玉相瑤更加篤定,臉上笑得溫軟,語氣卻如冬日寒冰,“你這種偽麵道士也配住在這裏?別當我不知道,你平日裏是飲酒的,早就破了戒。”
對方眼神陰冷,眼角卻悄悄打量四周,見沒有人經過,麵色才平靜了些。
“我自小對氣味敏感。”玉相瑤緩緩道來,仿佛在回憶某個瞬間,眼前忽然一亮,“那天在道長身上聞到的……應該是西域的梨花白,道長如此雅興卻隻能偷偷摸摸,還真是憾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