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冰嬉盛宴
走出榮安堂，玉相瑤將玉湘靈拉到自己房間，眉眼嬌俏，問道：“姐姐可想好要表演什麽了嗎？”
玉湘靈仿佛興致不大，微笑說道：“雖然姐姐也會幾支舞，但卻不曾在舞技上留心，勉強上去不被人笑話就行了。”
玉相瑤一笑，牽起她的手。
“姐姐過謙了，妹妹可知道，母親可是請過外麵的師傅教姐姐舞蹈的，妹妹想跟姐姐練一支雙人舞，這樣既可以不落於單人舞的俗套，也可以新奇製勝彌補舞技上的不足。”
玉湘靈眼前一跳，開心道：“還是妹妹聰慧，那姐姐每天早膳後就過來跟你練習。”
玉相瑤記得那兩個跳雙飛燕女子的動作，很快便將每個人的動作要領說通，二人都是有練舞功底的，很快便跳的熟練起來，常惹得婢女們在旁拍手叫好。
這天，她們正在練習，隻見雪枝快步跑進來，大聲說道：“小姐，沈國公府來人了，好像是提親來的。”
玉湘靈腳下一頓，玉相瑤趕緊扶住她，衝她笑了笑，“看來誤會解除，沈世子跟雙親說明了，那邊便迫不及待地來提親了。”
玉湘靈一張臉緋紅，卻掩飾不住眼底的笑意，那天太子設宴賞雪時跟沈世子正談得高興，誰知突然闖進去刺客，生生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不過已經將各自的生辰說明，解開了之前的誤會。
“來。”
玉相瑤知道她已無心練武，自己也想聽聽主院那邊的動靜，又不能當著麵直接聽，索性牽起她的手移步到院門後，悄悄聽那邊的聲音。
從門邊看過去，隻能看到外麵的院子，並不能看到房間裏麵情形，隱約有談笑聲傳出來，門口侍立著的婢女臉上帶著喜氣。
不多時，神國公府的人被玉成峰和玉韓氏送出來，笑著回頭道：“好事不怕晚，玉相夫人既然這麽說，那我們年底再來登門。”
玉韓氏回府後精神不太好，今天確是神采奕奕，隻是神情有些赧色：“雖然蘇州是靈兒的外祖家，但是她舅舅剛去，也要壓一壓日子，不過不影響我們跟沈國公府的情誼，就著年底的喜氣，就把親事定了。”
玉相瑤捅一捅玉湘靈的胳膊，“聽見了嗎姐姐，年底你就是沈世子的未婚妻子了。”
玉湘靈輕輕掐了玉相瑤胳膊一下，“回去練舞吧。”
回過頭去，臉色卻愈發紅了。
玉劉氏最近不怎麽出來，想必是在家盯著玉嫣然練舞，聽見下人說，她們將水潑滿了院子，凍了一夜後第二天正好可以在冰上練舞。
如此往複就算站到了冰嬉盛宴上，也會如在自家練習一般自如。
玉相瑤見練得差不多了，拉著玉湘靈去後院的亭邊練習，水早已結冰，卻沒有人在上麵走過的痕跡。
她知道玉嫣然怕自己的舞姿被人看了去，故意避嫌的沒有在後院練，這天然的冰地正好可以供她們使用。
冰上雙飛燕跳起來輕盈靈動，翻轉炫動若飛燕般靈活，特地趕出來的玫瑰紅水綢灑金彩紋通袖長衣鑲上了不少晶片，身形轉動間亮晶晶的改變著色彩，讓人目眩神迷。
很快就到了冰嬉宴會的日子，闔宮都是喜慶的氣氛，禦膳房的膳食流水似的往上液池邊傳送著。
親王貴胄命婦貴女依次在岸邊落座，中間是結了厚厚的冰的上液湖，湖麵寬闊平靜，陽光灑在冰麵上，折射出七彩的光來，侍立著的宮人們都伸著脖子往中間看去，一年一次的宴會，不可謂不隆重。
玉相瑤環視一周，看到許多熟悉的麵孔，目光盯在上麵不遠處的淡青色銀線團福如意錦緞長袍，那人正是楚曄，依然是那副翩翩謙公子的模樣，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卻令她不由得攥緊了拳頭，片刻後生生的移開眼睛。
楚翎羽正在低頭跟太子交談著什麽，沉穩不動聲色的斟了杯酒，不知說到什麽話題，笑了笑，絲毫沒注意自己身上有多少雙眼睛。
他身後的顧長風卻謹慎得多，眼睛始終在他周圍巡視，就像一支蓄勢待發的箭。
皇上洪亮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從冰麵飄散到四周。
“眹今日舉辦這冰嬉宴會，有什麽看家本領，隻要能在冰上展示的，都可盡情施展，最優者賞一對羊脂美玉如意。”
眾人山呼萬歲，樂聲伴奏起來，大紅色宮燈掛起，宴會已經開始了。
先是幾位皇子在冰上舞了劍，各有千秋，皇上隨口一聲賞，侍立一旁的內監當即送上一人一把泥金真絲綃麋竹扇。
後來貴女們開始爭相獻舞，舞畢後落得寥寥掌聲，內監送上一串孔雀藍珠鏈作罷，大冷的天，玉劉氏額頭上生生急出了汗，眼巴巴地瞅著個空子，在後麵推了推玉嫣然。
玉嫣然上前，盈盈一拜，一身青蔥色的雲天水漾留仙裙下擺垂地，在冰麵上鋪開仿佛一朵花，身段輕柔仿若無骨，一支霓裳羽衣舞，舞得震人心魄，一時間空氣似乎靜止了幾分，場上的目光紛紛聚集在她身上，驚歎與那輕盈的舞姿。
玉相瑤即使不滿她平日裏行事，卻也有點佩服她的舞技，確實是精彩，瞥了撇玉劉氏，對方已經將頭昂的高高的，仿佛那第一位已經拿穩在手了。
“賞。”
一支舞作罷，皇上臉上有讚賞之意，卻沒有十分意外，眼睛掃在拿著珠鏈的內監身上，玉嫣然接過賞賜，淺笑謝恩的臉上有一絲絲不甘。
“臣女二人敬上一支雙飛燕，請皇上皇後觀看。”玉相瑤牽起玉湘靈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傳輸過去，對方有些忐忑的心也鎮定下來，走過去的步子又輕又穩。
二人對視一眼，無視周圍一雙雙眼睛，玉相瑤悄聲在玉湘靈耳邊說道：“就當他們是大白菜，像在我們後院一樣就行。”
玉湘靈臉上笑意漫開，彼此心有靈犀嘩啦一聲單臂展開，玫瑰紅水綢灑金彩紋通袖長衣上晶光閃爍，在太陽下不斷變換著各種色彩，二人身形旋轉跳躍，像兩隻飛燕在空中嬉戲一般，長長的顏色漸深的衣裙下擺流動如雲，遮住了她們的雙足，更像是彩雲在冰上飄過去，把在場人們的眼睛看直了。
跳到精彩處，周圍人影都是虛幻的，二人更仿佛漸入佳境，那早已經爛熟於胸的動作在寬闊的冰麵上盡情施展，引得人們的目光隨著那色彩流動，連皇上皇後都驚歎不已。
舞畢，二人恭敬拜下去，隻見皇後深深地看了玉相瑤一眼，微微回頭跟皇上說了句什麽，隻聽皇上威武的聲音緩緩道：“此冰上雙飛燕，堪稱第一，賞胭脂美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