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不想做嫡女
一夜好睡，待玉相瑤醒後已是日上三竿，連忙起身梳妝打扮，去老太太院裏請安時發現門外站著幾個帶刀侍衛，似乎是宮裏來的，不禁驚訝。
最近宮中要查的案子，乃是楚瑾在逃一案，已經交於榮將軍辦理，怎麽反倒找上玉府了，隨即看了一眼身邊的如畫。
對方立刻會意她的意思，輕聲道：“太子來了，正在相爺書房議事呢。”
“哦。”轉頭見幾個家丁正手托幾個托盤往庫房走去，玉相瑤見那盤中覆著的絲絹是明黃色，便知今日太子還帶了不少厚禮。
上一世對這個二皇子並沒有太多關注，想了半天也沒什麽特別的印象，匆匆請安回來，玉相瑤繞道去書房。
微風吹起書房半卷的竹簾，玉相對麵那人麵目清俊，風神朗朗，倒是比楚曄多了些正氣，不覺得對這個太子平添了幾分好感。
雖然玉成峰身為臣子，但是太子與之說話對視謙卑有禮，不時地討論幾句政事，也是引經據典，沉穩內斂沒有一絲傲氣。
思緒一動，玉相瑤忽然想到這位二皇子做皇帝也無不可，總之不是楚曄就行，隻駐足片刻，轉身就往拾月閣走去。
“三妹妹，剛從老夫人那裏出來，就不見了你的身影，原來你在這呀。”經過衡蕪院左邊的小路，聽見玉湘靈的聲音。
玉相瑤回頭帶了幾分笑意，淡淡道：“二姐姐，妹妹見陽光正好，隨便走走罷了。”
說完就要走，自從上次跟對方鬧得不愉快，最近幾天都沒怎麽說話。
玉湘靈卻好像根本忘了之前的事，含笑過來拉她的胳膊。
“說的就是呢，難得這樣的好天氣，不如我們姐妹一起去花園逛逛？”邊說著，已經扯著她往園中去了。
玉相瑤隻能硬著頭皮寒暄，抬眼瞧她神情並無一絲不快，想來是真不計較那些口舌之爭吧，也許隻是生氣自己太過張揚惹怒了母親。
這樣一想，才逐漸釋然。
“妹妹這幾天是怎麽了？好像對姐姐冷淡了很多。”
寂靜了一會，空氣中有些尷尬，玉相瑤還沒想好說點什麽，玉湘靈已經抬頭平視她的眼睛，倒是沒有質問的神色，更像是閑話家常。
玉相瑤眼中帶笑，解釋道：“並非與姐姐生分了，隻是……”她微微遲疑，再度開口道，“那日莽撞惹得母親生氣，還以為姐姐也怪妹妹了呢，所以不敢打擾。”
玉湘靈呲一聲笑出來，捂著嘴道：“怎麽會呢，你我姐妹二人本就是至親，些許齟齬而已，姐姐不會放在心上，這不是巴巴的過來與你賞花了嗎？”
二人命婢女遠遠地跟著在後麵，隻漫步在園中，此時香風陣陣，地上鋪了一層的落花，不遠處有假山石下流水潺潺的聲音，再往前走就是花園後的竹林了。
玉相有時事物繁忙難免頭痛心悸，便讓人種了片竹林，那竹子蒼勁青翠，風吹過竹葉嘩啦作響，婉轉的鶯啼聲聲，一派自然之氣倒是可緩解心中鬱悶。
彼時玉湘靈停步不前，隨手將一支有些頹敗的花朵折在手中，語氣頗為落寞，“妹妹，你可知道，有時候姐姐寧可不當這個嫡女……”
玉相瑤一驚，見她眼眸微垂，蓋住那黑亮的眸子，眉間沒來由的便聚了些哀愁，“姐姐怎麽說這樣的話？”
玉湘靈黯然道：“妹妹不相信？”見玉相瑤沒有表示，又複歎了口氣，苦笑著說，“或許你是以為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或……故意拿捏作態吧。”
見她如此說自己，玉相瑤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安慰道：“秋日滿眼悲涼，或許姐姐隻是有些傷感罷了。”
雖然口中這樣說，但她也不確定，難道父親最近對二姐姐說了什麽了？還是老夫人？
嫡女有嫡女的煩惱，庶女有庶女的不易，玉相瑤與她走了一會，又在亭邊看了看那群紅魚，這才各自回去。
剛進門，如畫就跟上來，悄聲說道：“小姐，二小姐沒來由的跟您說這些話做什麽，她什麽意思？”
雖然她們在是在身後跟著的，但都是小姐的貼身婢女，跟的也不算很遠，且院中安靜，玉相瑤和玉湘靈的話多少傳到她耳中一些。
玉相瑤也不怪她多事，別過頭笑道：“哪有什麽意思，女兒家的小情緒罷了。”
聽了她這話，如畫給她拂去肩上一片落花，隱隱有些擔憂，“依如畫看，二小姐有意跟您親近，或許是為了別的什麽事呢。”說完後微微噘嘴，似乎在怪她太相信人了。
玉相瑤聽她這樣說，心中微微不快。
如畫沒發現她神情不對，繼續道：“小姐以為，府上不喜歡您的看，就隻是二位夫人嗎？那二小姐終日在夫人麵前聽她絮叨，難免不對您……”
“住口！”玉相瑤再不聽下去，嗬斥道：“看來是我平日裏慣壞了你了，越發驕縱，你這張嘴若是再這樣沒輕沒重，我可不敢再用你了！”
一句話說完，嚇得如畫連忙跪在地上請罪，抬頭眼中已有兩行熱淚，“奴婢知錯了，奴婢一時莽撞不知好歹，奴婢再不敢了，小姐。”
終究是從小服侍她的人，玉相瑤心下不忍，彎腰親手將她扶了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並非我忍心對你疾言厲色，你可知隔牆有耳，私下裏議論嫡女是大不敬，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我就是想保你……隻怕也保不住。”
如畫當下連連點頭，含淚道：“奴婢知道小姐是為奴婢好……”
“下去休息吧。”玉相瑤幽幽歎了口氣，“叫剪影過來。”
玉相瑤進屋換了衣裳，斜倚在榻上，腦中想起昨日教主來時的情景，總覺得他跟往日有些不同，這時剪影已經進來，見她若有所思，開口道：“小姐，您怎麽了？”
玉相瑤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看，直看的對方發愣，這才問道：“你跟著教主多久了？”
“回小姐的話，奴婢跟隨教主三年多了。”剪影規規矩矩的回答道。
“那你可知道，教主認不認識宮裏的梅妃呢？”玉相瑤忽然問起這個，剪影身子一晃，“梅……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