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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收為己用

  玉相瑤看著那個家丁的背影,有些奇怪,若是尋常的眼線,被發現了隻能倉皇告退,而他似乎對自己懷有怨恨,想了半天也沒有那個人的印象。


  “等等。”終究抵不過心裏的好奇,玉相瑤緩緩從屋裏走出,叫住了那人離去的腳步。


  那人愣了一下,停住腳步。


  “你叫什麽名字?”玉相瑤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我……小的……叫陳年。”家丁似乎沒想到玉相瑤會突然找他問話,一時有些磕巴,連說話都帶了點顫音。


  玉相瑤更加奇怪,見他害怕,便耐著性子問道:“我自認之前不認識你,可你似乎對我有些敵意?”


  家丁手指蜷縮起來,緊緊地抓著掃帚,不知該作何回答。


  “小姐問你話呢!”如畫有些不耐煩,正要訓斥,卻被玉相瑤抬手製止了。


  秋風吹過地上的落葉,那人抖得越發厲害,抿緊了嘴唇索性跪在地上,最後仰起脖子說道:“早就知道你的手段,今天我陳年認栽,既然被你發現了,便任憑你處置!”


  見他這凜然赴死的樣子,玉相瑤反倒有些好笑,低頭問道:“我為何要處置你?我又有何手段?”


  “你對下人不是素來心狠嗎?我姐姐前陣子差點被你折磨死,幸虧劉夫人發善心將她送回家,本來想找你報仇,沒想到仇還沒報,就被你發現了。”陳年一臉的恨意。


  他越說,玉相瑤越疑惑,看來這個人對自己有誤會,難道有人給自己栽贓了?

  “你胡說!”如畫頓時氣的臉色發白,揮著手臂指了指院子,說道:“你問問這滿院子的人,我家小姐什麽時候苛待過誰?”


  如詩也走過來,皺著眉頭看那人,說道:“紅口白牙的你別敗壞我家小姐名聲,我們一年四季的衣食穿戴都是小姐賞的,從來不比別人差,便是一個粗使丫頭也不曾受過委屈,你如何能信口胡謅?”


  旁邊已經有不少丫鬟小廝圍了上來,衝著那人指指點點。


  “這人可是失心瘋了,居然汙蔑小姐是壞人。”


  “就是,說不定他有什麽企圖呢,被發現了就口不擇言渾亂冤枉人。”


  陳年抬頭環視一周,看著對他指責的眾人,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看他們維護主子的樣子,真不像是經常被打被罵的,那……


  玉相瑤聽見他剛才口中說什麽劉夫人,心裏已經明白的差不多,散了眾人便將他叫進屋裏。


  陳年進屋就跪下,說自己乃是江南人氏,前陣子家姐被人奄奄一息的帶回來,說被相府的三小姐使人強擄了去,在府上隨意打罵,差點丟了性命,府上劉夫人看不下去便救人出來,好生送回了家。


  “我這次來,以來是報答劉夫人的恩情,二來……”他抬頭,眼中已沒了剛才的憎恨,猶豫的說道,“就是想找你報仇的。”


  玉相瑤明白了,看來是她那個二伯母的手段,這一招借刀殺人使得真好啊。


  如畫如詩聽完早就氣的臉上通紅,七嘴八舌的跟陳年解釋一通,陳年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好人,羞愧的低下頭去。


  “奴才被人蒙蔽了心,才對小姐不敬,求小姐處罰!”陳年說的很是真誠,跪在地上恨不能直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行了。”玉相瑤讓他起來,輕笑道:“你也是被人利用的,說起來也是無辜,我怎麽能處罰你呢?”


  那人戰戰兢兢的起來,垂首聽著。


  “你隻管告訴我,跟劉夫人接觸了幾次了,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陳年一聽趕緊搖頭,道:“奴才還沒來得及跟劉夫人匯報什麽呢,上次是她身邊的丫鬟領我進府的。”


  玉相瑤點頭,讓如畫拿了點銀子給他,道:“拿回去給你姐姐治病,以後莫再被人利用了。”


  陳年雙手接過銀子,眼中有淚光閃爍,想了想撲通一聲又跪下,哭道:“小姐,陳年願誓死跟隨,從此以後隻受小姐一人差遣。”


  玉相瑤溫和的一笑,說道:“既然你願意留下,那我便讓你幫我留意一下劉夫人那邊的動向,雖然我不曾害人,但是被人平白的潑汙水,總要提防的好。”


  陳年重重點頭。


  讓他下去休息,如畫才憂心忡忡的過來,“小姐,能對他放心嗎?”


  玉相瑤笑得很深,“用人不疑,他對我的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日後他自然知道我的為人,既然二伯母還把他當成眼線,我正好收為己用。”


  如畫點頭,解恨的說道:“二夫人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將眼線安插在咱們院裏了。”


  玉相瑤凝神沉思,微微搖頭道:“陳年知道的未必是真相,沒準……另外有人,就連二伯母也是被人卷進來的。”


  眼前仿佛伸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縱橫交錯,網下麵的真相始終模糊不清,玉相瑤熟悉林柳氏的性格,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看來自己的情報網還要好好經營,隻有勢力足夠大了,才能不被人陷害,勢力這東西像一把鉤子,深深地勾住她的心,她更渴望擁有了。


  剪影來匯報如意坊的情況,玉相瑤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剪影,替我跟教主聯絡一下,我要見他。”


  “小姐,教主還沒回來呢。”剪影回道:“最近城中關於咱們如意坊的傳言很多,街頭巷尾都在說那是九公主的產業。”


  玉相瑤點頭,道:“九公主那是在為我打掩護呢,上次我跟她說起老夫人懷疑我,她便頻繁派人去買東西,如此高調難免讓人議論。”


  “嗯。”剪影點頭,“據說大公主也對如意坊讚不絕口,城中的貴人們都以擁有如意坊的胭脂為榮呢。”


  “想必老夫人對我的懷疑打消了不少。”玉相瑤知道那是楚瀅替她轉移的注意力,心裏感激不已。


  晚間,老夫人使人喚她去說話,拿出一支成色普通的簪子,溫和道:“前幾天見你穿著件淡青色的衣裳,想來跟這隻簪子正好相配,瑤丫頭,便送與你吧。”


  玉相瑤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對方的神情,臉上立刻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模樣,連聲謝道:“瑤兒多謝祖母記掛,祖母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老夫人臉上出現讚許的神色,前幾天以為這丫頭翅膀硬了,不好管控,如今看來,還是聽話的。


  “京中的品詩會要開始了,你好好準備,祖母是時候為你挑個如意郎君了。”老夫人眼光灼灼,玉相瑤嬌羞的低頭不語。


  “但憑老夫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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