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暗中試探
不過是兩日,玉府內傳遍了玉相瑤要嫁給一個家中清貧舉人的事。
老夫人坐在碧紗櫥中,在聽得平嬤嬤的匯報後,重重的一拍桌子,惱怒道:“玉韓氏簡直在胡鬧!瑤丫頭的婚事豈能如此輕率的做主?去將瑤丫頭找來!”
平嬤嬤見狀十分不解:“可依著三小姐的身份,能夠嫁給舉人已經……”
“玉韓氏蠢笨,難道你也蠢笨嗎?瑤丫頭雖然隻是一個庶女,但卻有手段有樣貌,哪怕是嫁給一個權貴當妾室,卻也比嫁給一個舉人來得好!更何況玉韓氏給瑤丫頭選的人又豈會好?”
平嬤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隻迅速往拾月閣走去。
……
“祖母要見我?”玉相瑤正練字,卻聽如畫通傳道。
這時玉相瑤倒是驚訝了起來:“好端端的,祖母為何要見我?”
如畫早已是從平嬤嬤那得到了些消息,臉上就掛滿了笑:“小姐,肯定是老夫人不願意你嫁給那舉人,這才叫你過去的!”
聞言後,玉相瑤先是驚訝,隨後卻低笑一聲:“老夫人可沒有那麽菩薩心腸。”
不過即便如此,玉相瑤還是迅速整理好了衣裳,見到了老夫人。
“瑤丫頭,你母親為你選的夫婿一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對此可有什麽意見?”
老夫人看著玉相瑤,一派慈和。
可玉相瑤對老夫人著慈眉善目的外表下隱藏的心機手段分外清楚,她麵對老夫人的試探,不曾露出一絲不滿,隻是神色黯然的低下頭,泫然道:“既然是母親的安排,我自是沒有意見。”
“瑤丫頭,雖說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你不滿意,我也可以為你將這門親事擋了,再為你擇一個好夫婿,你難道就甘願自己的姐姐們嫁給高門顯貴,而你卻隻能嫁給一個平庸的舉人嗎?”
老夫人的話語中滿是試探,玉相瑤揪緊了一雙手,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最後在老夫人的不停打量下,她便裝作一副小心瑟縮的模樣,身子輕微顫抖著,低著頭不敢看老夫人:“祖母,我都聽母親的。”
老夫人眼見玉相瑤這般模樣,心中既是有所遺憾,卻又是十分滿意的。
本來她見玉相瑤心機手段樣貌都是頂尖的,肯定也是心比天高,若是今後為了自己,做出些什麽錯事來,便會損了相府的名聲。
可現在見玉相瑤在麵臨現在這般處境的時候,都不曾想過反抗,還是遵循嫡母的安排,倒是讓她覺得滿意起來,也許之前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既然玉相瑤這般聽話,那她的作用勢必會更大。
於是老夫人眼神閃爍幾下,不曾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小聲的安撫了玉相瑤幾句。
玉相瑤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打消了老夫人內心最後一絲疑雲。
三日轉瞬即逝,玉韓氏已經開始著手準備玉相瑤的嫁妝了,至於周家那邊,也會擇一個好日子上門。
如畫在知曉這件事後,著急壞了。
“小姐,這可怎麽辦啊!再過幾日,那周家就要來提親了!難道小姐真要嫁給一個家境貧寒的舉人嗎?”
越是說著,如畫就越是心疼玉相瑤。
“好了好了,不過是嫁人,你這般傷心又是為何?”
聽得玉相瑤無奈的安撫話語,如畫是越發傷心,她不停地抹著淚水道:“小姐絕色之姿,又聰明伶俐,嫁給全天下最好的男子都不足為過,可卻偏偏因為庶女的身份被夫人拿捏,嫁給一個清貧的舉人,難道今後要讓小姐補貼他不成?”
“隻怕還不是清貧的舉人這般簡單。”
玉相瑤輕抿一口茶水,即便是要嫁人了,她臉上也不曾見到任何一絲慌亂的神情。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雪枝迅速走了進來,她風塵仆仆,眼神卻十分清明。
“小姐,您要奴婢查的事,奴婢全都查出來了!”
“哦?”玉相瑤放下手中茶杯,勾唇笑道:“那周常可有什麽古怪之處?”
“何止是古怪!”雪枝將自己這幾日所調查的事說來,“那周常家中本是有些積蓄的,不然他也不能一直考到舉人。”
“可這些年來,他卻將家中的積蓄全都敗了,全都用在了賭場裏!奴婢前去詢問了,那周常幾乎是日日宿在賭坊,而且還欠了不少銀子!”
“看來母親到還真是給我選了一個萬中無一的好夫婿啊!”
玉相瑤意味深長的笑了,麵上看不出絲毫喜怒。
如畫在一旁,早已愣住,她萬萬沒想到,玉韓氏竟然會心狠手辣至此!
“大夫人這不是明擺著要推您進火坑嗎!”
“她本就不願意讓我好過。”玉相瑤漫不經心的敲了敲桌麵,悠悠道,“若是她能給我選一個好人家,那我倒是會驚訝,不過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將這件事做得如此狠絕。”
“小姐,咱們可怎麽辦啊!”如畫哭喪著臉,十分不安的說道,“再過幾日那周常隻怕就要上門來了!”
說著這話,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事來,便匆匆的拉住了玉相瑤的手,急切道:“咱們若是將這件事告訴了老爺跟老夫人,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啊!”
“他們的確不會坐視不理,但這樣一來,在他們眼中,我玉相瑤也就成了一個不服管教的人,嫡母給自己選的夫婿,竟然還暗自去調查,這可不是一個乖巧的庶女會做出來的事。”玉相瑤倒也不惱,隻笑眯眯的為如畫解釋。
如畫本是著急的一顆心在眼見玉相瑤這般模樣後,突然就放鬆了下來,她鬆開玉相瑤的手,十分堅定的說道:“小姐一定是有辦法的!”
“不錯,我們現如今要做的,是要讓他們自己發現周常的真麵目,而不是我主動捅破,”玉相瑤輕笑一聲,將目光看向了雪枝,緩聲道,“周常經常去的那幾個賭坊,你找幾個去鬧事,鬧得越大越好,一定要讓京兆尹都被驚動,明白嗎?”
不過是思考一會,雪枝頓時就明白了玉相瑤的用意,她迅速回答道:“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