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娘膽兒真大
李木生是孤兒，十幾年前被村裏的神棍李老頭兒撿回家，當成孫子養。
那時候的李老頭兒也算是個能人，方圓十裏的人都知道有一個李半仙兒，治病驅邪看風水，沒他不會的。
甚至很多醫院裏麵治不了的病，被他念叨幾句、抓摸兩下就好了。
李老頭兒沒兒沒女，唯一這個撿來的孫子，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傳人。
這小子也特有天分，八歲的時候就能畫一手好符，不仔細看都分不出真假來，把李老頭兒樂得合不攏嘴。
又經過近十年的刻苦練習，一張符打出去，那家夥……屁用沒有！
至於治病方麵，李木生學得也不賴，上回村長劉瘸子鬧肚子，他就給抓了副藥，結果吃了之後，立刻就不拉了，連著十天都沒有拉出來，差點兒沒憋死。
一直到老爺子快不行的時候，李木生可以說是啥都沒有學成。
然而李老頭兒卻看得開，樂嗬嗬地說，沒學成本事不是因為他笨，而是時機還沒到。
李木生原本以為，這隻是老爺子想用些邪乎的話來安慰他，可後來才知道，原來這都是實話，那個時機真的會來，而且來得既邪乎，又騷情！
那天，天剛剛擦黑，李木生帶了個包袱，悄悄溜到村外的星星湖邊。
檢查了一下他留在湖邊的暗木樁和繩子，然後一頭紮進湖對岸的荒草裏。
這荒草長得有半人多高，又密又軟，倒真是一個小媳婦兒和野漢子辦事兒的好地方。
但李木生顯然不是來找小媳婦兒或者大姑娘，隻見他往左右看看，像做賊一般打開包袱，從裏麵拿出塊大紅布，隨意地纏裹在身上。
“狗挺的劉瘸子，老子今天非給你點兒教訓不可！”李木生嘴裏喃喃說著。
不大功夫，就聽著遠處響起了腳步聲，不急不緩，正朝著湖邊兒走來。
李木生把荒草裏麵藏著的黑色小筏子推進水裏，人也跟著騎坐在了筏子上，剛想撈起筏上的繩子，突然發現對麵的人影兒有些不對。
不是劉瘸子，是個婆娘，而且還是個腰細腿長屁股翹的騷情婆娘。
“何翠蓮？”
雖然隔得不近，可楊湖村就這麽大，李木生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這婆娘是村裏酒鬼趙鐵柱的老婆，平常倒也是挺本分的，這黑燈瞎火的，她往這裏來幹啥？
難道平日裏的本分都是裝出來的，她也想要朝這兒來跟野漢子樂嗬樂嗬？
嘿，本來是想來這兒嚇嚇劉瘸子那個損貨，誰想還能碰著這等好事兒，看兩眼也不虧啊。
要說這何翠蓮那身子生得是真好，皮白肉嫩臉盤兒正，再配上那鼓囊囊的兩團，恨不能把衣裳都給撐破了跳出來，不知道勾掉了多少男人的眼珠子。
即便現在已經三十多了，看著還是那麽帶勁，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把。
李木生正猜測那個野漢子是誰，就聽傳來一聲咳嗽，緊接著是那個略有些跛的步伐。
“靠，原來是劉瘸子！”
連看都不用看，他就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卻沒來由地氣了起來。
“這婆娘腦子被驢踢過，還特麽踢了兩蹄子，找誰騷情不行，非找劉瘸子那個缺德貨！”
自從李老頭兒去世後，李木生的日子就沒了著落，村裏沒有分他的地，隻能靠給各家幹點零活兒維持生計。
可上個月，劉瘸子使喚他幹了一個月的活兒，說好了一天十塊錢管飯，可到頭兒來一個子兒都沒掏，這可把李木生給惹毛了，存了心思非要整他一回不可。
眼瞅著對麵的兩個人已經碰麵了，李木生伸手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再從包袱裏麵掏個亂蓬蓬的東西套在頭上，輕輕一拽繩子，小竹筏悄無聲息地朝著對麵飄去。
“……劉哥，上回我家那口子借你的五百塊錢……你看，要不再緩緩？”
何翠蓮說話的聲調都比平常要飄，帶了七分討好，三分媚意。
“嗬嗬……”劉瘸子又瘦又幹巴的臉，一笑起來帶起幾道皺皮，“翠蓮妹子說話就見外了，緩兩天就緩兩天，誰還沒有個急事兒呢。”
“謝謝劉哥了，”何翠蓮貌似羞澀地笑了笑，說著一扭屁股，“那我就先回去了。”
劉瘸子忙一把拽住這婆娘，在她胳膊上拍了拍，眯著眼笑道：“恁著急走幹啥？咱在這兒歇會兒，別說緩兩天，就算是不要了也沒啥大不了的。”
何翠蓮忙把胳膊掙開，小聲扭捏道：“別讓人看著了……”
“看著個屁……”劉瘸子一看這樣子，伸手把婆娘推到了荒草裏麵，忙不迭地就去扒衣裳，“你個騷婆娘，來都來了還跟我裝，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何翠蓮哼嚶一聲就倒在了草上，半推半就的被褪下半截褲子，嘴裏還在咕噥著：“那咱說好了……”
劉瘸子被白花花饞得直流口水，哪兒會由著她再囉嗦，急匆匆地就要拽開腰帶撲上去。
就在這時候，一個發著飄、帶著抖的聲音傳過來。
“嗚……嗚……劉——瘸——子……咳咳……”
李木生好久都沒有鬼叫過，一時沒緩過氣兒來，差點兒沒嗆到。
好在劉瘸子根本就沒注意，他正要熱血沸騰地殺向玉門關，突然聽到這詭異的聲音，還帶著喊他名字，本能地一轉頭。
白燦燦的臉，紅豔豔的衣裳，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長頭發，正從湖麵上往這兒飄。
“娘啊……”
劉瘸子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連腿帶著兩腿中間的東西全軟了。
這一摔剛好摸著塊石頭，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勁，“嗖”地就砸了過去，同時爬起來就往村裏跑。
可他忘記褲子還沒有提，兩腿一絆，頓時栽了個大跟頭。
就這也沒擋住人跑，連嘴裏的泥都顧不上抹，倆手一提褲子，褲襠上滴嗒著尿就奔遠了。
李木生那小子本來挺得意，卻萬萬沒想到，突然飛來一塊石頭，正砸在他的額頭上。
“臥槽尼瑪！”
這小子暗罵一聲倒黴，咋特麽嚇個人還把自己給坑了！
不用摸都知道流血了，估計臉上都是，連忙加快速度往岸邊衝去，得趕緊回去包紮啊。
而那邊倒在草裏麵的何翠蓮，還沒有反應過味兒來，一起身子，就見個紅衣白臉茅草頭的人影兒，飛快地從湖裏麵要爬出來。
這婆娘的膽兒真大，竟然沒跑也沒叫。
白眼兒一翻，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