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 心懷歹念,多此一舉
“辰楓,你確定要在這裏陪皇奶奶?”皇後問。
“嗯,外麵風大。”洛辰楓撥弄著火盆裏的木炭。
皇後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樹上的葉子都落光了,昨夜好像還見飄了幾朵雪花。
“有什麽需要皇奶奶幫忙的嗎?”皇後不是感覺不到外麵的大風。
“有啊!”洛辰楓道。
“你說。”皇後凝神細聽。
“不要趕辰楓走。”洛辰楓將一塊燒紅的木炭挑起來。
“你這孩子,皇奶奶怎麽會趕你走?皇奶奶就怕你哪天跑走,再也不來皇奶奶身邊。”皇後說著,眼神中好像多了迷茫。
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孫子。
其實她也不知道四殿下回宮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總歸是不大好的,否則怎麽能好好的讓這孩子失了憶?如果有一天洛辰楓恢複了記憶,知道些什麽事,會不會影響到他們今日的祖孫情?
“怎麽會?辰楓隻有在皇奶奶這裏才能尋得安寧。”
皇後盯著洛辰楓,這孩子的思緒向來無法完全看透,即使被她養在身邊,中間也隔著那麽一層東西。
就像今日,她明明知道會有事發生,可是他不說,自己也猜不透。
不過,這樣其實也很好。
越能見他能做出什麽事,就越覺得她賭在這個孫子上是對的,而她要做的,就是扮演好皇奶奶這個角色。
太尉府。
司徒宏剛剛應付完洛震瀟,便被司徒墨叫回來,父子二人關在書房裏,相對神情各異。
“到底怎麽回事?”司徒墨終於逮住機會仔細詢問兒子。
“爹放心,沒什麽事。”司徒宏故作輕鬆,“洛王不會查到什麽的。”
“不會?那就是真的有事?”司徒墨墨眉一緊,“昨夜你真的派人跑到那條山道上?那個一級護龍衛之死跟你有什麽關係?”
憑他的經驗,他能猜測到那名護龍衛一定是受了密令辦事,而且還是直接關係到皇上的,殺了那名護龍衛就是在拔龍鱗,就算不是武盟會的人殺的,可如果武盟會的人真的秘密跑到凶案現場,那也是觸動了龍鱗!
“我沒派人去那條山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山道上有什麽事!”司徒宏也很惱火。
昨夜他確實派人秘密行事,可根本不是什麽殺人現場,一個在臨安城通往臨川城的道上,一個是在白雲觀,兩個地方相差的可不近。
可是,他剛向皇上稟報冷沁嵐不在白雲觀,若是交代說武盟會的人其實是去了白雲觀,也絕對說不通。
就因為真相也不能公布,所以他才決定咬死隱瞞這件事。
“那你派人去做了什麽?”司徒墨問。
他的兒子他知道,如果司徒宏真的坦坦蕩蕩,根本就不會有如此糟心的表現。
“爹,實不相瞞,我讓人去了趟白雲觀。”跟司徒墨,司徒宏倒是沒什麽隱瞞,將自己做過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你說什麽?就因為跟冷沁嵐的那點仇怨,你就去做了這種事!”司徒墨聽完之後,氣的胡子直抖。
“我以為這是個機會。”司徒宏低下頭。
“冷沁嵐被人秘密劫走,白雲觀的人不敢吭聲,你就敢去碰?你知道劫走冷沁嵐的是什麽人?”司徒墨氣的敲桌子。
“我也沒想那麽多,誰知道偏偏被楚王給栽贓了。”
說起來,當日還是洛辰楓跟他一起去冷家要求退婚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娶到冷青蓮,當然,他也不會在冷家出醜。
其實,他對冷沁嵐的恨並不純粹是因為曾差點跟她成親,而是在冷家被人下藥,那次下藥一直被他認為是冷沁嵐做的,想要先生米做成熟飯,讓他無法再提退親二字!
“楚王栽贓你?為什麽?”司徒墨搞不懂了。
說護龍衛是被楚王府的人殺的?說冷沁嵐其實是被楚王派人劫走的,等的就是司徒宏入套?
可凡事總得有因,這“因”在哪兒?
“不知道,反正這回就是被他栽贓了!”司徒宏道。
“你什麽時候得罪了他?”司徒墨問,得從根本上去解決問題。
“爹,孩兒一直謹聽您的教訓,怎會去得罪那些皇子皇孫?”司徒宏也是一頭霧水。
“不管怎麽說,現在你的處境非常不利。”司徒墨道,“還有白雲觀的人,她們給皇上交代的東西,跟你說的可是也不一樣,分明從一開始就設好了局。”
“爹,你相信我的話?”司徒宏感激的看著司徒墨。
現在讓他頭疼的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白雲觀的人的說法。
冷青蓮根本就沒見著冷沁嵐,可是她們卻說見著了,而且還說冷沁嵐是在見過冷青蓮之後失蹤的。本來針對這些話,他都可以辯解的,可是偏偏他橫插了一手,心底有鬼,吃了口啞巴虧,有苦難言。
“你是我的兒子,怎能不信你?”司徒墨道。
別說他兒子這次是被人設了套栽進去,就算是真的做了什麽,他也得能護則護。
“其實,解決這件事的方法很簡單,隻要瞞住昨夜武盟會的人外出辦事的秘密,讓楚王口說無憑,就是懸案,或者還可以反過來咬楚王府一口。”司徒宏道。
“反咬楚王府就別多想了,你能順利從這件事中脫身就不錯了,否則你個武盟會長也牽連到司徒家。”司徒墨剛稍稍平複了一點的心氣又升起來,“你啊你,無非一個女人,你竟這般計較!你現在跟冷青蓮也是一對佳緣,可謂因禍得福,對之前的那點事,還有什麽放不下?”
“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司徒宏一想到冷沁嵐,心頭就冒火,很難平複。
“你這孩子,之前你也不是這般斤斤計較之人,自從做了武盟會會長!年輕人,就怕你這種以為一時得天,心高氣傲,犯了糊塗不知道都做了些什麽事!”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惱歸惱,司徒墨還是想著勸導。
“誰?”司徒墨聽到書房外有人。
“爹,是兒媳。”冷青蓮輕輕推門走進來,沒有施禮,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青蓮,你這是做什麽?”司徒宏趕緊上前扶人。
“爹,相公,都是青蓮不好。”冷青蓮說著朝司徒墨接連磕頭,言辭懇懇,“如果不是青蓮念著妹妹跑到白雲觀去,也不會被人利用,連累司徒家,都是青蓮的錯!”
“你快起來,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看重姐妹之情有什麽錯?是他們那幫人心思太壞,連你這麽善良的人都利用。”司徒宏一邊說著,一邊將冷青蓮拉起來。
冷青蓮稍有個不開心,他都會難過,看到冷青蓮如此自責,他的心就像挨了一刀。
“冷家出事,青蓮得爹與相公庇護,不僅沒有感恩反而給司徒家帶來麻煩,真是罪無可恕……”冷青蓮說著,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
“白雲觀!”司徒宏恨恨的道,“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幫道姑!”
“白雲觀是留著口刀,但本來並非為你準備,是你自己偏要撞上去。”司徒墨生氣歸生氣,心思還是很清楚的。
“爹此言何意?”冷青蓮抬著淚眼,問。
“你去看望冷沁嵐本也沒錯,冷沁嵐被人劫走也原本沒什麽問題,最起碼跟我們司徒家的人無關。”司徒墨道,“當時,你們知道冷沁嵐出了事,實話實說就是了,就算你顧念著姐妹情分不說,之後出了事也能有個說話的理由,大不了你自己受點懲罰,這件事根本從始自終都不應該跟司徒宏牽連到一起!”
司徒墨說著,抬手點著司徒宏的頭,“就都是你!偏偏還想著什麽反咬人,報複冷沁嵐,派武盟會的人去收拾冷沁嵐的屋子,毀滅被劫真相,想讓人以為是冷沁嵐自己私自離開白雲觀,以行跡可疑之名受責,就因為心懷歹念,多此一舉,給自己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如果你不插手,就算那局設在那裏,又怎能套住你?”
“爹的意思……我是替人擋刀了?”司徒宏一愣。
“這件事我也想不透。”司徒墨道,“但是認為,這件事原本不像是故意在針對你……除非對方早就料到冷青蓮會去白雲觀,你又會這麽去報複冷沁嵐,誰能這麽懂你?”
司徒墨說話的同時還特意看了眼冷青蓮。
如果說設局的人真的是針對司徒宏,那個人就肯定對司徒宏與冷青蓮夫婦二人的心態都十分了解,隻要有一點偏差,隻要司徒宏報複冷沁嵐的心稍有收斂,就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相公……”冷青蓮怯怯的拽著司徒宏的胳膊,好像聽到了很可怕的事。
“別怕,沒事的。”司徒宏柔聲勸慰。
明明他已經糟心的要死,可是麵對冷青蓮,卻是無比溫柔,就像是嗬護最寵愛的珍寶,小心翼翼,生怕傷了她。
冷青蓮攥著司徒宏,指間的力道越來越緊,指甲仿佛都要插進司徒宏的肉裏,司徒宏仿佛都渾然不覺。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把這件事捂住。”司徒墨道,“我倒想到一個人可以求助。”
“誰?”司徒宏與冷青蓮同時看著司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