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凝翠兒
陳鐸沒有看到這骨山血架時幾乎就要答應蠆馗了,畢竟,用一半功力換取一個還有希望的將來,是一個不錯的買賣,可是此刻!
陳鐸一聲大吼,拔刀在手,發狂一般叫道:“來,痛痛快快一戰吧,讓爺爺我屈服在這種東西之下,不如把我碎屍萬段!”
被這種東西吸去一半功力,縱使能活,一腔的豪情快意怕也會消逝的幹幹淨淨。這是一種悖逆,一種敲骨吸髓的肆意ling辱,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一種莫名侵犯!如果屈服了,陳鐸知道自己再也不會留在這個世界。
這是遊戲,但這也是世界,一個有血有肉自成體係的世界,他有他的原則法度,如果違背了,那將是親手打碎這個自己用心嗬護和熱愛的世界。不,我不會,陳鐸不會,陳鐸更不會!
哪怕是從頭開始!
蠆馗不能理解陳鐸何以忽然將性情大變,更不能理解他為什麽會如此勃然大怒。但更加讓他想不到的卻是——
一道如劃破蒼穹似的白電陡然在幽暗的地底巨湖中亮起,快不可擋,雷霆萬鈞!
淒厲之極的哀嚎,山崩海嘯般的響徹每一個角落,所有聲音都再也聽不到,似乎所有的色彩都變為血色。心驚膽破時隻覺遍體生寒,猛抬頭隻見是茫茫一片如山巨浪。
不等陳鐸做出似毫躲閃,一道白光挾裹著水霧飛波電一般穿過巨浪朝陳鐸射來。
陳鐸隻來得及將胸膛挺挺,好讓還複帖派上點用場。
轟然一聲,陳鐸便如斷線風箏似的遠遠跌飛。此時,陳鐸才知道,原來綁在腿上的那條繩子是如此的不靠譜。
終於一切的一切都重歸於寧靜,像是疲憊不堪的人終於找到了寧靜而愜意的暖巢,停下一切思索,揮去一切煩惱,我隻想沉沉的酣睡一場,像是嬰孩在母親的懷抱裏。管他滄海複桑田。
那樣的溫馨和安寧是比夢中的天堂還有令人無限沉醉的地方啊。
可幸福似乎總是短暫的,好像沒有足夠多的不如意就無法顯現出幸福的彌足珍貴似的。完全的鬆弛總是會被林林總總的意外打亂,像好不容易盼來的一個假期,多半的時間倒要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去。
“喂,醒醒,醒醒……”陳鐸像被撥浪鼓似的搖來搖去,這對一個貪睡懶惰的人來說是最無法容忍的,也是危險的。陳鐸睡眼惺忪,朦朦朧朧滿肚子焦躁氣惱,順手在地上抄起一個家夥就向那個敢於打擾自己美夢的人掄去。
通的一聲巨響,倒把陳鐸嚇了一跳,慌忙搖搖腦袋定睛看時,卻見土崩石飛,一片煙土彌漫中俏生生的立著一個翠裳女子。
“你是?”陳鐸朦朧間覺得似乎和這人相識,可剛剛睡起,糨糊似的腦袋是什麽也想不起來,怯怯的問道。
“哼,你看我是誰?”對麵一聲嬌喝,性子不比陳鐸更好,抬手間暴起漫天寒星朝陳鐸當頭砸來。陳鐸心驚處,一邊慌忙退後,一邊舉起手中兵器招架。這是才看清楚自己手中竟然擎了一條其重無比黃澄澄的巨杵。不由一愣,還是很熟,可是依舊想不起這東西到底哪裏見過。
旁的以後再說,保命要緊。這是陳鐸此時腦袋裏唯一能夠想到的。好在當年曾使棗木棍縱橫天下。
這個降魔杵雖然粗大的厲害倒也是個棒槌,陳鐸舞的幾舞,已是頗為上手,來來去去橫劈猛砸一味狂攻,呼嘯生風中威風赫赫。
這般重兵器正合陳鐸這種力大招簡的使用,陳鐸越打越是順手,越打越是豪情昂揚,起落出,如轟雷巨電,隻砸的六七尺內土屑橫飛,鬼神也得辟易三分。端的是痛快非凡,聲勢驚天。
陳鐸這番巨鬥,身上出了一身快汗,頭腦也大概清醒了八九分。早已認得那翠衫女子,古洞深幽中乍逢故人,自然是驚喜過望。
可陳鐸此時打的也實在痛快,不忍放手。腦袋一轉尋思出一條妙計來。隻把雙眼翻白,故意嗤嗤的喘著粗氣,嘴裏胡七八糟的亂喊亂叫:“我殺!我殺!我殺絕你們這群妖魔鬼怪,來來來,再和我大戰三百合!”
陳鐸這邊興奮難耐,一步一步使開重愈百斤的黃金巨杵,隻舞的驚天動地鬼哭神嚎,身周皆是黃土漫漫,地下再無一塊整土。隻是卻苦了那翠衫女子。
她手中持了一條碧綠如水的青竹杖,纏、挑、戳、攔、封,招招精微無匹,可又偏偏不敢使出全力,每到關鍵處總是手下容情,十招中倒有七八招是東躲西閃虛以應付。
陳鐸看的暗暗稱奇不已,隻見那輕飄飄顫巍巍一條綠竹棒,指東打西神出鬼沒,一片綠影中,或挑或抹,總將陳鐸力重千鈞的一棒輕輕引開。
陳鐸瞧著淩厲無匹的重招猛式,在那青竹棒下卻是破綻重重。
若非手下容情,那翠杉女子早已乘虛而入了。
陳鐸頓時大改相戲之情,心中立起爭雄之意。忽的退後一步將金剛杵哐當一聲拋開。
再進時,卻是一溜紅光,雙掌銀光爍爍疊浪拍來。
“好!”翠衫女子一聲嬌喝,躍身而進。手中青竹杖如雨似風一般向陳鐸卷來:“小心了,公子既然無恙,本姑娘可就不再手下容請了。”被人看破行藏的陳鐸毫不知恥,哈哈一聲大笑道:“好說,好說。”
那女子棒法精妙絕倫。封是潑水不進,陳鐸風回九變身法也竟然難以欺身而入,纏是綿綿若不存,陳鐸一雙鐵掌如擊水拍棉,層層疊疊破入卻始終落不到實處,那戳時卻如疾雷迅電,單騎直入猛搗黃龍,穩準而兼快狠。
“好!”陳鐸哈哈一聲大笑。胸口已被那女子戳中一棒,翠衫女子退後一步,道聲:“承讓。”卻不想陳鐸半點事也沒有,腳下一步不停直衝而入,欲要閃時,鐵掌已拍到自己頭上。翠衫女子一聲驚呼花容失色,雙拳緊握,星眸微閉,大難臨頭時卻是一副小女兒情狀。
卻不想頭頂半點不痛,雙耳隻聽一聲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