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死黨
叫喚半天哪裏有人答應,不由含忿帶氣拚力往上一跳,攸忽忽直竄上兩丈有餘,指端卻還離洞口約有兩尺來遠。
陳鐸不服,又連跳數下,除了第二次好像有些進步,其餘幾次竟然是一次不如一次。陳鐸不由一聲大叫,石鍾內嗡嗡作響。
片刻,陳鐸搖搖頭四麵去看時,俱是光禿禿的石壁,大小約有十四五平方,幾步就能轉一個圈,右手陽光照不到處有一個小小石槽,碗子大小,盛著半碗乳黃色水液。
陳鐸咦的一聲,探頭去看時,迎麵一陣淡淡醉香,醇美非常,陳鐸大覺驚歎,細細看時,周圍石壁並沒有什麽泉眼小洞,不知道這半碗汁液卻是從哪裏而來?
想是在碗底!
陳鐸正要動手看時,忽道:“不可,老怪物讓我闖關的題目怎麽會如此簡單,就算我現在出不去,假以時日當不成問題,這碗汁液憑空而來,莫非是老怪物考我?”
陳鐸想著,嗬嗬一笑道:“前輩放心,我陳鐸非是那整日想如非非欲一蹴而就的人。”
當下自得一笑,也不理那汁液,盤腿坐下道:“我也是能平心靜氣踏踏實實而行的人。”
說著便閉目打起坐來。悠悠提氣,導引剛剛成就的龍蛇勁緩緩運行全身,冷熱滋育下卻比平常枯燥悶坐強了不知道多少。
陳鐸一來覺得新鮮,二來初享這般滋味。待得再睜開雙眼時,竟然已是天黑。空中清風徐拂,疏星朗月,雖是坐井觀天那抹星空卻更顯幽遠空邃。
陳鐸歎賞良久,正心魂向往時,耳邊卻滴、滴幾聲,憑空有音提示道:“宅電,宅電!”
“宅電?”陳鐸先是一愣,這才想到自己是在遊戲中,自己還有一個現實中的名字——陳鐸。
慌忙一按手腕上銅環,將現出的羅盤輕輕一旋,滴滴幾聲,早回到了現實中。陳鐸一邊扯開接駁器,一邊拿起電話道:“你好,我是夜,不,我是陳鐸。”
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陳鐸頓時興奮起來,大叫道:“宮玉瑤!你還記得我啊。”
對麵的老同學聲音很怪,沒有半點以往的熱情,隻是要約陳鐸出去,說她就在陳鐸樓下對麵的咖啡廳裏。
陳鐸雖然吃驚,望望窗口燈火闌珊,仍舊道:“好,好,我馬上就出去,等我啊。”
說罷,放下電話就要出去。開門時,不由低頭看看,衣服當然都在,陳鐸搖搖頭,把遊戲裏隻穿著褲頭的陳鐸忘在一邊,嗵嗵的跑下樓去了。
對麵的咖啡廳陳鐸上班、下班不知道路過多少次,每次看到咖啡廳裏從容坐在沙發上淺斟慢飲的人就不由一陣神往,可始終沒有踏進一步,想不到這次卻是被美女同學叫了來。哈哈。
一進門,滿廳都是薩克森演奏的清柔樂曲,陳鐸隻看一下,早在人叢中看到了玉瑤。
今天他穿了一件粉紅色連衣裙,畢業這麽多年了,還是那樣的清純可愛,每次看到她陳鐸從心底都會想起楚楚可憐這個詞來。
陳鐸移開椅子,還未坐下,早笑嗬嗬的說道:“這麽個嬌滴滴的美女到了遊戲中怎麽起個‘功一皇’的名字啊,太不像你的風格啦,我可是過了好久才接受了這個悲慘結果啊。”
宮玉瑤勉強一笑,低著頭輕聲道:“你忘記你陳鐸這個名字上學的時候引起多少笑話了嗎?”
上大學的時候,大家都說陳鐸名字女性化,起個綽號叫他“夢夢”,陳鐸當然不甘就範無數次奮起反擊,想要推翻這頂帽子,為此鬧了好些笑話。
想起那無憂無慮,對未來充滿憧憬渴望的大學時代,想起那麽多可愛浪漫的同學和多姿多彩的生活,陳鐸不由莞爾,笑的那樣沉醉。
看宮玉瑤在一邊心事重重的樣子,陳鐸不由叫了兩杯咖啡,支起身子笑道:“怎麽。瑤瑤有心上人啦,特意坐船來找我這個‘好姐妹’來做參謀。”
玉瑤再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道:“你怎麽還是這樣沒正經的,都多大了。”
陳鐸嗬嗬一笑:“我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咱們老同學之間還要裝什麽啊。”誰知宮玉瑤頭低的更低,好像作什麽巨大努力似的,雙手緊緊鉸在一起。
“瑤瑤,瑤瑤,”陳鐸輕輕連叫幾聲,“有什麽事情你對我說啊,咱們可是死黨啊!”
對麵,宮玉瑤忽然猛地一搖頭,抬起頭,臉頰上分明是兩行清淚:“陳鐸,我把你出賣了。”
陳鐸一愣,笑道:“我有什麽好出賣的,瘦骨伶仃沒三兩肉。”
“不,陳鐸,”玉瑤淚眼婆娑,哽咽道:“你聽我說,我在洛姿工作,你知道我們公司是董氏企業的下屬公司,董寒鬆就是我的頂頭上司。”
“董寒鬆!你是說那個遊戲中的滄海蜃樓?董三!”陳鐸終於感到一絲不妙,不會是把遊戲扯到現實了吧,自己可是劫了人家的神丹啊,陳鐸抱著一絲僥幸對忽然被打斷話頭而猶自吃驚的宮玉瑤笑道:“沒事,瑤瑤你真厲害,居然在世界十五強裏工作,羨慕啊。”
宮玉瑤呆呆的看看陳鐸,輕聲道:“我想你已經猜到了。”
說著垂下頭去,緞子一般的黑發披散下來,在本來就幽暗的咖啡廳裏顯得那樣幽謐沉靜,陳鐸忽然想起了夜空,不由自主的,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妹妹,柔聲道:“玉瑤,我相信你,永永遠遠都相信你。”
說著舒口氣,笑道:“說吧,要我怎麽樣?”
玉瑤卻完全趴在了桌上,幽幽噎噎,居然哭了起來,一頭烏亮的頭發有節奏的起起伏伏。四下的人都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詫異過後完全就是對陳鐸的討伐。
陳鐸尷尬的如坐針氈,輕輕的把椅子移到宮玉瑤的旁邊,輕輕搖動著玉瑤的胳膊,帶著乞求,可憐巴巴的說道:“玉瑤,沒事啊,別哭啦,不就是個遊戲嗎,有什麽事情啊。你再這樣,我也得哭啦。”
女孩子自顧自的在哪裏發泄一番,終於安靜了下來,可還依舊賴在桌上不起來,歪過腦袋抽泣的說道:“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