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陳兄弟
旁邊身影一晃,笑容滿麵的閃出柳隨風來,一邊扶住陳鐸一邊拿出一件湖綠繪竹的俠客衫來送到陳鐸麵前,道:“陳大哥先換一件新衣裳,再吃酒席不遲啊。”
陳鐸這才低頭看時,隻見一件衣服已經爛到極處,直如兩塊千瘡萬孔的爛布浪兒浪蕩的掛在肩上,再加上血跡灰塵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
陳鐸尷尬一笑,抬頭看柳隨風時,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小子早已煥然一新,神采奕奕的站在陳鐸對麵。
兩人站在一起一比,更顯出陳鐸窘態來。眾人先是一靜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卻聽地鼠大笑道:“大水牛你還笑,看看你自己的德行!”
眾人看時笑的更歡,卻見大水牛光華一閃,忙忙換了新衣,轉頭卻笑道:“你看老李,比我還甚!”
隻見人群中笑聲此起彼伏,光華頻閃,一邊笑別人時,自己一邊忙忙把衣服換過。五十餘人,竟然沒有一個完好的。
乘此機會,陳鐸也將衣服換過。
卻見青衣白甲笑吟吟的走了過來大聲道:“陳兄弟,請啊。”
說著大踏步當先走了。眾人簇擁,陳鐸隻好掛起笑容慢慢相隨。不多時走到大路上。
再行一程,路上遠遠一張旗幌飄揚,月色下依稀寫著一個驛字。
地鼠當先跑了進去,不多時,驛站外立馬石邊,隻聽幾聲長嘶,光華頻閃,一連現出六輛大馬車來。
這馬車青蓋黃蘇、銅紐赤輪,看得著實威武,更兼馬車前四匹高頭大馬全做雪色並無半點雜毛,黃鈴紫韁光潔如新一應俱全,陳鐸看得不由暗暗叫聲好!
旁邊柳隨風笑道:“這驛站中有四色馬,最下一等一馬一車,上一等兩馬一車,這是第三等駟馬一車,最上一等六馬一車,坐上他九州十三省任你多遠一盞茶便到,西門大哥說要節儉一向都不讓我們不坐他,怠慢啦。”
陳鐸愣愣的搖頭道:“不慢不慢。”
隨著眾人上車時,不由又是一聲驚歎,隻覺滿鼻都是異樣清香,好似鑽入花棚香坊一般。
這馬車在外麵看得不大,進了裏麵才知道別有洞天,車廂裏雕金嵌玉垂紫幔,車上矮幾蒲團一一列,又有車頂垂下一段黃繩來,吊著一個玲瓏剔透的紫銅小爐,清香嫋嫋脈脈散出。
陳鐸不由搖頭笑道:“這樣的車神仙也做得啊。”
隻見眼前黃影一閃,哈哈笑著鑽進黃必邪來,一屁股坐到陳鐸的旁邊笑道:“夜大俠莫要取笑,這種車租一天不過五十兩白銀,用來招待夜大俠這般貴客著實不敬。我回頭就說地鼠去。”
五十兩!陳鐸心中默默一算,將自己三月來所得統統加上不計損耗堪堪正夠五十兩。(棗木棍可值十兩,陳鐸問過商家的。
那本連環刀法估計也相當,剩下的就是零零碎碎啦。至於那顆神丹,陳鐸苦笑忐忑中……)
車馬行時,但聞隱隱馬嘶絕無半點顛簸,車廂中紫幔輕動方知有風流轉。
剛說不到幾句話,隻聽車外白馬一聲長嘶,陳鐸正覺奇怪,車後雙門早被打開,地鼠笑嗬嗬在外叫道:“陳少俠,請下車吧,襄陽擁月樓已到!”
“什麽?”陳鐸不由一呆,道:“這還未覺走,怎麽就已經到了。”眾人哈哈一笑,紛紛鑽下馬車來。陳鐸抬頭看時,隻見天上月明星稀,地下微瀾千頃,天地間山水相接處一幢高樓拔地而起。
高樓共分九層,層層花明燈亮,通體光輝。
風過處,但見水波微起水天間堆起一道白浪來,側耳聽時,隻聞琳琅叮咚聲,九層銅鈴齊響。
陳鐸正自喟歎,卻聽柳隨風在旁邊說道:“陳大哥,咱們走吧。”
沒走幾步,來到擁月樓下,但見高樓兀立更顯壯觀雄威,細看時層樓疊翠,畫梁雕棟幾乎如到仙境一般。樓下雖是夜間亦是車水馬龍男男女女往來不絕。
不用去聞,隻覺滿鼻香馥繚繞不散,陳鐸隻覺饞蟲大起,胃口大開。
正看間,隻聽哈哈一陣大笑,一人朗聲道:“陳兄別來無恙否。”
陳鐸抬頭時,隻見西門菊一身白衣大袖飄飄含笑而來,身後跟著兩人一左一右,胖的就是司徒酒,瘦的該是那個十三了。
西門菊走到近來,一拍陳鐸肩膀,笑道:“多謝陳兄為我除了一口惡氣啊。哈哈哈……”
陳鐸正待說話,旁邊的黃必邪卻忽然笑道:“峨嵋派還想搶陳兄弟的神丹,那真是癡心妄想。”
西門菊麵色忽的一肅,大袖一揮大聲道:“眾兄弟給我聽著,從此以後,隻要神丹一日在陳兄身上,我天下盟就絕不再提神丹禦藥半個字!”
那黃必邪哪敢分辨,一張臉豐富多彩,愣了半晌才道:“正當如此,正當如此!”
身後,地鼠哈哈一笑,排眾而出道:“擁月樓裏無窮美食不去享用,怎麽隻管在這裏喝風。”
西門菊哈哈一笑道:“正是。”
側身一讓大聲道:“陳兄先請!”
此時,陳鐸尚在為西門菊剛才那句話波瀾起伏,哪裏聽到後麵的話。
忽覺有人拉自己的胳膊,這才回過神來,卻見那司徒酒笑的一團和氣站在自己身邊道:“怎麽,還生胖子我的氣?”
不由分說推著陳鐸走到前麵。
陳鐸無奈,一路上眼花繚亂,騰雲駕霧一般來到一處地方。
穿過幾處淡如青煙的帷幕,隻覺眼前忽的一亮,如入水晶寶殿一般。
燈火輝煌下處處堆金設玉。團團十幾個大桌上,豁的一聲站起三四十名漢子來齊聲道:“見過陳少俠。”
陳鐸慌忙回禮時,身邊地鼠哈哈一笑:“斷雁、殘勾你們又鬧什麽妖啊。”
對麵的人也是哈哈笑道:“不關我的事,都是殘勾的主意。”
另一個人也笑道:“我這不是感謝陳鐸陳少俠為我們天下盟出氣報仇嗎?”
說著,倒了一碗酒,雙手端著對陳鐸說道:“陳大哥叫我們天下盟大大痛快一會,我殘勾無以為敬,飲滿此酒聊表謝意。”
說著脖子一仰,涓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