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們勢不兩立
“沒錯，周安雪就是我之前的女朋友。”席紹九笑了笑，陷入了回憶裏，“我和她認識，也是在酒吧，那時候她是酒吧的服務員，我是被人追殺的小渾渾，那天，渾身是血的我闖進了她的休息室，她嚇得臉都白了，卻還是將我藏進衣櫃，救了我一條命。”
提到周安雪，他的神色，溫柔了不少，“後來，我經常會到她工作的酒吧去，點一杯威士忌，然後坐在吧台，安靜的看著她，直到她下班，再跟在她身後，默默的送她回家。”
“有一次她被一個小渾渾欺負，我便直接衝上去，和那個小渾渾打起來了，但對方有刀，我被砍傷了，她當時很著急，慌忙拉著我去包紮傷口，眼淚一直掉，那天晚上，我親吻了她，我們，也算正式確立關係了。”
聽到這裏，唐昭昭勾唇笑了起來：“那你和她，一定很恩愛。”
“嗯，她是一個溫柔又善良的女孩，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借著她在酒吧的人脈，我也一點點建立起了自己的關係網，擴大了自己的勢力。”
“我以為我們的生活漸漸走上正軌了，但因為我的工作，也得罪了很多人，有一天，周安雪被我的仇家抓起來了。”說到這裏，席紹九的眼眸，頓時暗了下來，“他們威脅我，要我以命換命，否則的話，就殺了周安雪。”
“看著他們將槍抵在周安雪的腦門上，我簡直快要瘋了，我願意為了她換我這條命，但看見我答應了那些人的請求，她這個傻瓜……居然掙開所有人，替我擋住了那一槍。”
席紹九手捏成拳，眼眸裏閃過濃濃的悲痛，“我至今都記得她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裏的樣子，她還是那麽美，那麽溫柔，她拉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我，一定要活下去，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好好活著。”
唐昭昭輕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男人的後背，無聲的安慰著他。
他苦澀的笑著，許久之後，沙啞著嗓子說：“安雪死後，我幫她報了仇，我讓所有欺負過她的人都受到了懲罰，我記住她的囑咐，好好活著，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所有人都說我浪蕩成性、風流不羈，但這三年，沒有一個女孩，能夠真正住進我的心裏，撼動安雪的位置。”說著，他溫柔又灼灼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小家夥，除了你。”
唐昭昭身軀一震，咬住下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頓了頓，她抬眸看向他，輕聲道：“九爺，那奚莘莘究竟是誰啊？她和周安雪，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也不知道，我和安雪在一起那麽久了，我從未見過她。”
“但我看她的樣子，似乎和周安雪關係匪淺。”
“嗯。”席紹九輕輕點頭，歪頭將手裏的煙滅了，壓低嗓音道，“小家夥，這些事你別管了，我來處理，你先回去吧，以後別來榕子巷裏，這裏太危險了，我曾經沒保護好安雪，現在，我一定要保護好你。”
唐昭昭苦笑著點頭，離開了榕子巷。
剛走出榕子巷，她的手機便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電話是白平慧打來的，白平慧說她有些不舒服，在醫院裏掛號呢。
唐昭昭連忙伸手攔了輛出租車，來到了醫院裏。
看著白平慧蒼白的臉，唐昭昭擔心道：“媽，你還好嗎？上次的病，還沒好嗎？”
“嗯，老毛病了，沒關係，吃幾次藥就好了。”白平慧握住她的手，微笑著朝她搖頭。
就在這時，醫院的走廊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唐昭昭還沒緩過神來，便看見鬱尤琛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冷眸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唐昭昭，你和席紹九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奚莘莘？”
聽到他的話，唐昭昭咬住下唇，吐詞清晰道：“鬱尤琛，這話你應該去問奚莘莘吧？是她先招惹九爺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策劃的陰謀，她才是推動一切的幕後黑手……”
“住口！”鬱尤琛怒吼著打斷了她的話，冷哼道，“唐昭昭，我不管席紹九和奚莘莘之前究竟有什麽恩怨，你替我轉告席紹九，奚莘莘現在是我的人，他要是再敢碰她，就是與我為敵。”
“你的人？”唐昭昭重複著他的話，滿臉苦澀的笑了起來，“鬱尤琛，所以就算是奚莘莘做錯了事情，你也要這樣護著她，對嗎？”
看來，他曾經給她的袒護，如今也要給別人了。
鬱尤琛愣了一下，壓低嗓音道：“我的命是她救回來的，這是我欠她的。唐昭昭，如果你非要站在席紹九那邊的話，這一次，我們勢不兩立了。”
說完，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唐昭昭難過的樣子和鬱尤琛遠去的背影，白平慧輕歎了口氣，苦笑道：“昭昭，你又和鬱尤琛吵架了嗎？我以為他為了你死裏逃生，你等了他這麽久，你們，終於能好好在一起了。”
“在他剛回來的時候，我也是這樣以為的，可如今看來，好像有些事情，錯過了，就真的回不去了。”唐昭昭輕輕搖頭，眼眸裏的苦澀很深很深，“我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這一次，白平慧沒多說什麽，隻是無奈的笑笑，起身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陪著白平慧看完診後，唐昭昭便挽著白平慧的手，走出了醫院。
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醫院門口，遇見了許久未見的江穀雨。
她的頭發留得更短了一些，沒化妝，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了不少，微微隆起的小腹，卻格外明顯。
看著她手上的孕檢單，唐昭昭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最後江穀雨，居然會選擇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看見唐昭昭，江穀雨也嚇了一大跳，見躲不開，她便硬著頭皮，和唐昭昭打了聲招呼，“昭昭，好巧啊。”
“嗯，挺巧的。”唐昭昭輕輕點頭，咬唇道，“你真的……要生下這個孩子嗎？”
“嗯。”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輕聲道，“我知道這或許是一個很荒謬的決定，黃毛已經死了，我的孩子，從一出生就注定沒有爸爸，我或許不該生下來他。但這段時間，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孩子的陪伴了，他就像上天送給我的一份禮物，讓我在無盡的黑夜，有了慰籍。”
“我會把他生下來，好好撫養他，就當是為我做錯的事情贖罪了。”
“嗯，挺好的。”唐昭昭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江穀雨卻抬眸看向她，苦笑道：“昭昭，對不起啊，之前撒了這麽大的謊來騙你……”
“沒事，都過去了，咱們以後各自安好，好好生活吧。”唐昭昭朝她笑笑，便和她輕輕揮手，淡淡道，“穀雨姐，再見。”
“嗯，昭昭，再見。”
道別完畢，唐昭昭便挽著白平慧，越過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那時候的唐昭昭以為，生活就是不停的向身邊的人道別，然後不停的往前走，可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有往前走的勇氣，有些人，會一輩子被困在過去，一輩子活得生不如死、痛苦異常。
而他們，都不是能幸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