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一瞬蒼老
修煉之道，一向是與天道抗爭，也是與天命抗爭。能夠達到自己理想境界之人少之又少。更何況是林牧這種原本命格就極為特殊之人，更難上加難，如履薄冰。
能夠站在林牧身邊多年，一直保持著緊緊跟隨的腳步。其實對於王大牛來說不容易。不管是徐沐晴還是玄玉，亦或者是其他人，他們基本都具備神脈的特質。
唯有王大牛的體質隻是簡單的地靈之脈，相比於其他人要弱一些。但是這些年，他到底付出了多少，才能夠達到與林牧比肩而立，這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啊。
一直以來，不管他們在哪一個位麵之上，隻要林牧與王大牛同時出現，就會有一種聲音，那便是他隻能站在林牧身後，難道就沒有半點的不甘心嗎？沒用。
但是多年來，若說王大牛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心魔的搗亂。每個修煉者的特質都不同，這些年他也沾染了林牧不少的光芒，修煉很順利。
甘之如飴，既然是兄弟，就不應該計較那麽多。什麽兄弟之間為了境界高低，為了實力的強弱而產生分歧，甚至反目成仇，這種橋段簡直是太過狗血了，沒用。
血脈的強度，決定一個人的修煉程度，還有最終的境界。王大牛的境界可以堅持這麽多年與林牧比肩，已經是超長發揮了。他心知肚明，也十分的知足，不悔。
精神之力的強度，也是根據修煉的境界而定。王大牛決定幫助林牧打開聖墓的入口通道，讓他將聖墓的歸屬完全拿到手，不是一時衝動，也是經過考慮的。
“林牧哥，你放心施為。我現在的境界隻要我全力以赴，還能夠支撐這股消耗。隻要你將聖墓打開，自己的氣息自然的融入其中，我便會撤回精神之力，明白？”
聞言，林牧也沒有繼續糾結什麽。雙手結印變幻，他的眉心終於閃爍與聖帝相通的印記。一道金光湧動，直衝天際之上。咻！咻！咻！光芒散落，劇烈的震顫。
盤坐在地上，王大牛的身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一顆顆的落下之時，他的身形劇烈的顫抖。在這個過程中，地靈之氣的結界不斷的閃爍，變得很不穩定起來。
繼續下去，如果王大牛的氣息一旦支撐不住，那麽所有的一切都將毀於一旦。精神力量達不到那種程度，王大牛的所有修為都會在瞬間消散，結果會很是淒慘。
但眼前是緊要關頭，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林牧現在需要絕對的支持。就算是豁出這一身的修為，也在所不惜。發絲在氣浪之中飄飛，符文也在周身旋轉著。
嘴裏念念有詞，甚至進入一個玄妙的境界，看見了一幕他從未見過的畫麵。站在一道巨大的法相麵前，大地之靈正在悲鳴，似乎在為他的行為抗議，不滿。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們不用一直發出警告。這一次是關係到這萬千位麵生死存亡的時刻，我不能為了自己，就輕易的放手，你們能夠理解我的對嗎？”
法相劇烈的搖晃起來，似乎整個幻境空間都很快就會崩塌。但王大牛是鐵了心要繼續下去。所以結印不變，甚至滲出鮮血，也隻能強忍著繼續下去，不會停止。
“你們不聽是嗎？那好，如今這地靈血脈的人，隻有我一個，我便是氏族之中最能說話之人。你們給我聽著，我王大牛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輕易改變。”
一句話，將所有的波動都鎮壓下來。同時，因為氣急攻心，血脈不斷的逆流過去，導致他直接噴出一口鮮血。麵色從潮紅一瞬變得蒼白，氣息渙散飛快。
這種能量的波動，對於林牧的影響並不大，因為他根本感覺不到其中的變化。王大牛的神識不斷被抽離，精神力量化作輔助，一次次的衝擊那狹窄空間通道。
“林牧哥，不管怎樣我都會堅持下去。當初是你給了我信心，也是你給了我最大的希望。是你告訴我，不管是誰，隻要能夠堅持，找對方式，就可以成功。”
心中默念，當年的點點滴滴湧上來：“當年若不是你，或許現在我也隻能是一個小宗門的外門弟子，永遠在打雜。所以這是我應該要報答你的，我不後悔。”
結印一變，這地靈結界之上，無數的符文飛旋升騰起來。光柱在王大牛的周圍形成六芒星的陣法。他的頭頂之上一道光柱衝天，轟隆！直接幫助林牧衝破屏障。
噗嗤！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王大牛臉色徹底蒼白。看著自己的樣子，他憨厚的一笑：“林牧哥，我恐怕要真正休息一段時間了，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
氣息散開，王大牛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甚至帶著一股血腥之氣。他的身上到處是罡氣弄出的傷痕，無法迅速的恢複。就連發絲之上的波動也完全消失了。
失去靈力的保護，他的身體開始急速的蒼老，發絲一瞬蒼白。僅存的一口氣，他也打算暫時的封鎖，讓自己可以維持更久一些。這樣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結界失去力量的支持，很快就消失了。他站起身，搖晃的向著前方走去。眼前一片模糊，他終於明白真正普通人的感覺是什麽了，原來一瞬蒼老的樣子是這樣。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身體一點點的向前傾，立刻就要栽倒的時候，一道倩影閃爍而來，將之扶住：“你說你傻不傻？隻會說別人，放在自己身上就不行。”
來人自然是玄玉仙子，她無奈的看向蒼老的王大牛，忍不住說道：“你現在的樣子真醜，雖然之前也不見得好看到哪兒去。如果不是我還在這裏，你就完了。”
牢牢地抓住王大牛的手，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當他們再次出現之時，已經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上。玄玉仙子以冰翼神族的秘法，施展冰翼將王大牛包裹起來。
“傻子，正如你所說，你現在還剩一口氣了。我必須以冰翼的力量將你冰封，等找到機會之後，再來為你重新開啟生機，這樣你才能一直堅持下去，明白？”
不為人知的雪原之上，出現一座冰雕。但是四周的強大寒冰結界告訴過往者，誰要是敢輕易的觸碰，瞬間就會與這冰雕一樣，永遠也無法掙脫出來，徹底冰封。
“傻子，你暫且在這裏等一等。若是林牧當真可以將聖墓拿捏在手中，那麽你就有很大的希望。就算不行，最後失敗了，我也有辦法將你救回來，放心吧。”
此刻，林牧還並不知道王大牛究竟為了他付出了多少。緊要關頭管不了那麽多。聖墓通道打開，他的氣息與聖墓結合，精神之力正在迅速的恢複到巔峰狀態。
不知道為何，精神力越是強橫，他的心中就會越發的隱隱作痛。就像是失去了什麽一般。這種感覺，林牧還是第一次如此明晰，如此的深刻，究竟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