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天水之鏡

  站在聖淵之畔，很長時間之內，林牧都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因為他看著徐沐晴，總有些感覺是他捕捉不到的。好像經過這兩次之後，她的性子有些微妙變化。


  從前的徐沐晴，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當然，這也要除了李牧的事之外。但不論在任何情況之下，她除了冰冷，便沒有任何波動出現。


  隻是這一次，似乎真正觸碰到徐沐晴的底線。從一開始，玄瞳主利用她與王大牛，威脅林牧做出他不願意去做的事情。甚至還以故鄉的安危進行再次威脅。


  起初，徐沐晴不知道，甚至連林牧都打算瞞著她。神女不是普通之人，擁有超越平常人的洞察力。要想隱瞞，談何容易？何況他們還有神識的連接關係。


  後來，玄瞳主察覺到林牧提升了自己的力量，並且他已經難以控製。所以便與徐沐晴攤牌。將這一切都告訴她，希望她可以勸解林牧，順著他們的計劃進行。


  這樣的做法，更加激怒了徐沐晴的心情。她當林牧是最重要的存在，後者也一樣。他們彼此之間絕對不能被任何人利用，包括王大牛在內，也是一樣的想法。


  三番四次這樣做，早已經讓徐沐晴忍無可忍。要不是看在林牧的麵子上，她早就將這裏夷為平地。別以為她做不到，至少玄瞳域要毀滅，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心境的變化，是被逼出來的。這一點林牧似乎也有所體會。既然如此，他不打算阻攔徐沐晴，至少要讓她將心中的怒火散發出來，這樣才能繼續進行下一步。


  不論是玄瞳主，還是黑曜主，或者是白澤主，亦或者是其他還沒有見過的強者，似乎都拿他們當猴耍。這樣的態度，林牧還沒有爆發，那是他脾氣太好了。


  不就是一個聖帝墓穴嗎？能有多難搞定？徐沐晴就不信了，一道殘魂，還可以搞出什麽難纏的事情來？簡直是欺人太甚。不管她是什麽身份，都不能忍下去。


  雙手負於身後，兩人盯著聖淵之畔的方向，看著海水不斷的翻湧，其中靈力很是充盈，甚至連他們都感覺得到無法承受的地步。這是一種怎樣的狀態呢？


  不想去糾結這些，先要把情緒穩定下來。林牧看著徐沐晴，其實不需要她解釋什麽，隻是他們一向習慣了開門見山，也不想對對方有所隱瞞，所以還是聊聊。


  “林牧，你是否覺得我的性子有所改變？是否覺得我是受到這裏氣息的影響？告訴你，我已經忍受很久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自我爆炸的，你明白這意思嗎？”


  點點頭，林牧沒有任何慌張，隻是平靜的一笑：“堂堂神女發飆，還真是難以置信啊。當初都沒有看見你這般表情。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用繼續憋著的其實。”


  他們之間已經很是了解了，所以徐沐晴不需要隱藏自己，也不需要在林牧麵前顧及什麽？有什麽情緒直接發泄出來，這才是最好的相處方式，才是發泄的途徑。


  “你這是在取笑我？林牧，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教訓？”抬手一翻，作勢要動手。林牧立刻求饒：“姑奶奶，我錯了，我知道你很強，現在還在憤怒之中惹不起。”


  袖袍一甩，徐沐晴冷冷的說道：“說到底，這天下與我有何關係？又與你有何關係？林牧，我們這般拚命的尋找所謂的答案，究竟是為了什麽？天下蒼生？”


  笑話，他們都不是什麽救世主，為什麽非得他們承受這一切？明明就是不公平的待遇，為何要說的如此大義？簡直是廢話。這樣下去，究竟誰獲得了利益？

  上前，林牧拂過徐沐晴的發絲。安撫她的情緒：“晴兒，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但是我能夠感應到，我所要找的答案，就在眼前了，就在這裏。”


  點點頭，徐沐晴也試著讓自己不去想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專心眼前的事情。隻是這聖淵之中，風險一樣很大。一旦出現差池，就算是林牧也無法全身而退。


  “地圖上有記載，關於聖淵之中，每一滴水都有著巨大的危險，隻要沾染上一點，就會將靈力完全的吞噬，就算再強的修煉者，也難以避免這一點，凶險萬分。”


  白澤主已經離開，林牧沒有對他下重手。目前來說，他們誰都不能出問題，因為一步錯，那就是完全的連帶，到時候就連林牧也會無法控製這局麵，需謹慎。


  雙手結印，徐沐晴緩緩地飛旋起來。林牧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是沒有阻攔。既然她會出手，就一定有自己的把握。但是很快，林牧就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隻見得徐沐晴身上的寒氣迸射，天靈之處的虛影都召喚出來。一道道靈力向四周擴散。同時，她的手中凝聚出一股寒冰之氣，形成一支支冰靈箭，蓄勢待發。


  “晴兒，你下來！這樣是不行的。你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對抗整片聖淵，到時候你被吞噬的危險，我要怎樣才能救你？這是最危險的辦法，不能如此。”


  轉頭看了一眼林牧，徐沐晴沒有收手，反而將寒氣提升到極致。林牧屈指一點，就要劈開那寒氣的屏障，去被徐沐晴率先一步擋下：“這一次，你聽我的。”


  “聖淵之畔，要想安全的過去，就必須付出代價。雖然我一人的力量不夠，但是你忘了冰靈箭的威力了？加上寒玉神弓，我們是有可能突破這裏的，相信我。”


  搖搖頭，林牧堅決不答應：“晴兒，你可知道這代價究竟是什麽？你動用冰靈箭，以及寒玉神弓。到時候冰封的力量超出你的控製，就會導致兩大神器消失。”


  作為神女，如果沒有神器，還怎麽立足？林牧決不允許徐沐晴如此亂來。當他要再次出手的時候，徐沐晴卻以玄寒鎖鏈將之束縛，暫時無法脫離這一股力量。


  “晴兒，你瘋了！放開我！”不管林牧怎樣掙紮，一時半會兒還是無法掙脫。眼看著徐沐晴喚出冰靈箭，然後寒玉神弓也在手中閃爍著強大的靈氣波動。


  箭在弦上，徐沐晴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其上。蓄勢待發。但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林牧的體內深處，引動一股玄妙的力量，他的神識不斷的產生巨大動蕩。


  砰砰…砰砰…一陣陣顫抖，林牧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下一秒，他雙手猛地向兩邊撐開。轟隆！玄寒鎖鏈斷開，他一個閃身，將徐沐晴摟過來，並且寒氣消散。。


  聖淵的中心，緩緩地出現一道巨大無比的漩渦。然後那漩渦的內部，居然出現一道水流的黑洞。林牧似乎被一股玄妙的力量所吸引，直線向著那邊飛掠而去。


  但他在這時候，氣息還是穩定，心境還是清晰的：“晴兒，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來。還有。你不要輕舉妄動，我一切自有分寸，保護好自己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