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忘卻便是成全
清璿長老與玉骨樹靈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有他們的良苦用心。隻是這一點，從一開始便不能明說。如果挑明之後，林牧便沒有這般動力與毅力去很好的完成。
雖然這件事，林牧注定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但是在某種情況下來說，他也算是靠自己的實力，贏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眼下就看他是否可以堅持住，挺過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林牧與徐沐晴這對苦命鴛鴦注定要經受很多磨難，最後能不能修成正果還是未知數。但隻要努力，有些東西一定會被打破。
站在清璿長老的角度，不管她出於什麽樣的原因，徐沐晴都是她的弟子，是她最愛的徒弟。原本一開始，清璿長老是想讓她不染塵埃，一直做一個簡單的修煉者。
怎奈宿命弄人，林牧是她的姻緣，也是她的劫難。為了能幫助徐沐晴，清璿長老隻能劍走偏鋒，將事情的發展引入這樣一個局麵，看似無形，卻是有心而為。
看著被冰封的徐沐晴，清璿長老比誰都要心疼。之前一直狠心的對待，也是不想她半途而廢。放出假的消息，讓徐沐晴暫時放棄蘇醒，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這等用心，也隻有玉骨樹靈知道。因為之前在清璿長老還不知道玉骨樹擁有樹靈的時候，便將所有的事實真相都告訴過它，現在二人變成比知己還要親密的人。
“你就不要擔心了，首先，林牧擁有天缺之體，不管怎麽說他都可以控製自己的力量與心智，不會對徐沐晴亂來。之前的刺激，不是驗證了這一點嗎？”
玉骨樹靈理智的分析，現在也隻有他算是真正的還處在局外之人。所以有很多事情，清璿長老都會聽從他的分析：“你繼續說，或許還真的有幾分道理。”
雙手負於身後，玉骨樹靈來回的踱步。仔細的分析道：“首先，林牧是天缺之體的擁有者，控製力本就比一般人更強。就算處在憤怒之中，也可以理性分析。”
“其次，他不是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事情，當他上一次知道真相之後，並沒有完全的暴走，而是冷靜的去處理一些必要的關鍵，這就是心境不同帶來的優越。”
“還有，林牧現在並不是一個人，在他身邊有很多人幫助。所有人的思想加起來，更能夠幫助他理性的分析，所以在必要的時候，這些人也會有極大的幫助。”
清璿長老聞言，先是點點頭，然後又無奈的搖頭：“話是這樣說不錯，道理我也都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以常理來判斷，比如你所不知道的感情。”
要說對林牧的了解，清璿長老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平時，林牧可以拒人於千裏之外，也可以為了兄弟與朋友兩肋插刀，更加可以在戰場上處變不驚，很強。
但隻要一遇到徐沐晴的事情，他瞬間就會失去判斷力，失去理智，失去控製力。如果不是之前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他可以分清楚輕重緩急，可能當場暴走了。
談論進入死循環，這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林牧要怎麽做，誰也無法預料，清璿長老所說的，該來的始終會來，這一點完全沒錯，此處也不再安穩。
“好，你放心。整件事的謀劃，都有我的份，所以這一次，我不會逃避，會跟你一起麵對。不管林牧要怎樣做，我都不會退縮。我始終相信他的格局不會太小。”
做好準備，這裏的結界根本擋不住現在的林牧。事情的變化他們很清楚，所以林牧現在的狀況，也在計算之中。冰狐之心的力量，已經到達極限，他撐不住了。
盤坐在冰天雪地之中，林牧體內靈力不斷以某種平衡的方式運轉，這樣一來，可以保證自己不再吸收冰狐之心的力量。他要尋找徐沐晴的氣息，盡快趕過去。
某一刻，清璿長老他們所在的區域突然被撕裂開一道口子。一道光影猛地飛射而來，落在他們麵前。林牧的臉色很是難看，甚至沒有半分血色，蒼白無比。
眉毛之上，嘴唇之上，四肢各處，都附著一層冰霜。這樣的狀態根本無法進行戰鬥。現在他隻想知道徐沐晴在哪兒？隻要將冰狐之心逼出去，就可以恢複。
“晴兒她在哪兒？告訴我，她在哪兒？”怒吼一聲，整個空間都劇烈的震顫起來。這一次，清璿長老並沒有半點慌張，好像是知道事情會向著這方麵發展一般。
玉手一動，指著一個方向：“她就在那邊的冰棺之中，眼下你能不能將之喚醒，就看你的本事了。”並未多言，清璿長老與玉骨樹靈直接退去，不再打擾。
林牧幾乎是艱難的向那邊走去。每一步踏出之後，地麵之上都有一層冰花閃爍。片刻之後，他扶著冰棺：“晴兒，這一次，請你一定要聽我的啊，我已經……”
體內一股氣息翻騰，他的嘴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灼熱的氣息打在冰棺之上，一瞬間將寒冰化開。林牧看著熟悉的麵容，並沒有半點改變，癡癡地笑了起來。
右手伸出，拂過徐沐晴的臉頰。掌心一轉，握住她的手掌。一股全新的力量湧入她的掌心，遊走在每一處經脈之中。緩緩地變強，林牧變成一個轉換中樞。
盤坐在半空之中，一股氣場將林牧與徐沐晴都托舉起來。二人中間形成封閉的空間，誰也無法闖入。就在林牧打算將冰狐之心逼出，送入徐沐晴體內的時候……
“林牧，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這麽做，你可以承受最後的結果嗎？”一道聲音在林牧內心深處響起，他很清楚，這是冰心狐的聲音，居然還留著元神。
心中一頓，林牧皺起眉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最好先說清楚。”冰心狐的聲音沒有慌張，隻是有些惋惜：“你有九轉心血丹護體，可是她呢？”
冰狐之心的確可以起死回生，甚至幫助寒冰之氣的修煉者直接回到巔峰的狀態。但是，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而徐沐晴的代價就是，冰心入體，忘卻一切。
“你可以承受她將你們之間的所有事情都忘了嗎？她醒來的那一瞬間，你與她就會變成陌生人。你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她就算知道，也隻會當做故事來聽。”
“嗬嗬……哈哈……忘記嗎？其實忘記了也挺好。或許我們之間這段緣分，本就不應該存在吧。這些年的波折，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成長，很多事我可以理解。”
林牧淒然一笑，並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結印一變，飛速的流轉。冰狐之心化作一塊冰晶，沒入徐沐晴的體內。一層冰霜出現，她需要短暫的被冰封起來。
也許當真忘記這一切，徐沐晴將來也不會有太多的糾結，會過得更加開心一些。如果能令她忘卻，不失為一種成全，若是天意如此，那麽林牧也就此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