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探監
帝都女子監獄的工作效率很快，會見請求很快就批了下來。秦悅按照批函上麵的要求準時到了監獄。
會見室裏麵，一塊塊的玻璃連在一起把整個房間隔成了兩個天地，玻璃這邊是自由，玻璃那邊是規矩。想得到自由的，必須先學會遵守規矩。
秦悅在玻璃這邊坐定，外麵的獄警用電話和裏麵溝通了一下，沒多久，秦菲就被帶了出來。
以往都身著名牌服飾的天之驕女，如今卻穿著囚服。以往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集團總裁，如今卻佝僂著背。
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怯弱，微微低垂著，誰都不敢看一樣。走路慢吞吞的，腳上手上都有鐐銬，雖然和電視裏演的那種又黑又沉的鐐銬不太一樣，或許是做了人性化的升級，外觀看上去沒有那麽沉重。但這鐐銬的功用卻是一樣的，讓她沒法自由行動。
而且這不光是鐐銬，還是屈辱，能把秦菲的驕傲徹底碾碎的屈辱。
“坐下吧！會見時間半個小時，跟家裏人好好說說心裏話。手伸過來。”
獄警威嚴僵硬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顯得十分柔和。
不過即便是這種話，也讓秦菲新生膽怯，她看也不敢看一眼那獄警，隻是把手抬了起來。
獄警給她解開手上的鐐銬，見秦菲沒動作，又主動摘下了玻璃上懸掛著的電話機給她，幫她放到耳邊，長歎一聲，遠遠的站到了一旁。
秦悅看著秦菲，也摘下了電話機放在耳邊，輕聲叫道：“小菲！”
這一聲似乎把秦菲給喚醒了，她的眼睛驀然亮了起來，猛的抬起頭，看清楚玻璃那邊的人之後，眼裏的淚水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湧了出來：“姐……哇——”
“3235號！不許喧嘩！”
或許是秦菲的哭聲太大了，旁邊幾個正在會見的人隔著玻璃都聽見了，不約而同的往她這邊轉過頭來。
靳氏獄警大聲警告了她。
3235，這是她的新名字……說來讓人難過，除了仇視她的那些女人，居然沒人喊她的名字。
秦菲的哭聲像是被放在砧板上剁了一刀，戛然而止，獄警的話比什麽都止啼。
也不知道在監獄裏究竟經曆了什麽才能讓一個正常的女人變成現在這種一點風吹草動都承受不住的樣子。
“小菲……最近好嗎？”
秦悅看著秦菲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不好……姐，她們打我。”秦菲剛剛止住的淚又開始掉落下來，不過這次她聲音低多了。
“誰打你？獄警都不管嗎？打你哪了？”秦悅關切的問。
秦菲擼起袖管，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有新傷有舊傷，還有舊傷上麵疊著的心傷。
這原來是一雙珠圓玉潤的玉臂，可現在看上去卻枯瘦的像兩根剛從泥巴裏麵挖出來，沒長好還帶著泥的藕。
兩人之間的玻璃不是完全封閉的，又一個小小的窗口，可以遞東西，秦悅不僅伸進一隻手，拉住了秦菲的胳膊。
秦菲開始心裏還覺得一暖，可兩個人的手放在一塊對比實在太強烈了。秦悅雪白的肌膚和秦菲蠟黃枯瘦長滿薄繭的手放在一起，讓秦菲心裏像是被鋼針紮了一千遍一樣。
秦菲怪叫一聲，把手從秦悅的手裏抽了出來，低下頭再不願意看自己的姐姐。
她的頭發也被剪掉了，原本秦菲大小也算個美女，還能在秦悅身邊站著，但現在她真的自慚形穢。
“小菲……”
“爸媽呢？她們怎麽沒來？”
“爸爸要上班沒時間過來。媽媽因為想你生病了，現在在住院。”秦悅無奈的答道。
“上班？上什麽班？我可是他親女兒啊……還比不上個集團重要麽？一天不上班能怎麽樣！！”
秦菲歇斯底裏的喊道。旁邊的獄警不得已再次提醒，她才消停了點。
秦菲被判刑正式羈押入監獄的時候，秦氏集團還在，隻不過是被勒令交罰款還有賠償死者和傷者的損失。
秦菲還不知道秦氏集團已經沒了……
秦悅看著秦菲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輕輕的歎氣。
秦菲歇斯底裏的喊了半天，發泄的夠了，才軟下聲來，用乞求的語氣說道：“姐，你跟爸爸說，我知道錯了，讓他想想辦法把我弄出去吧。我不能在這裏麵呆了……”
秦菲吞了口唾沫，繼續說道：“監獄裏進來了一個女人，她男人是在工地上被砸死的，她進來想要我的命啊。姐……你的救救我！”
“要你的命？她叫什麽名字？你沒跟獄警說麽？”秦悅問。
“說了……我告訴獄警了，但是沒用啊……她們好幾個人拉幫結夥，獄警根本不信我的話。”
秦悅哭著說道：“姐姐，你想辦法把我弄出去……”
“嗬、想辦法？想什麽辦法？”秦悅的表情突然一變，麵孔冷了下來，對秦菲說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秦氏集團已經沒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走錯這一步，做錯了這一個決定，現在我們全家人都擠在一個四十平米的出租房裏麵。秦菲啊秦菲……你到現在還不肯悔改，想要走後門把你撈出去？先別說咱們家現在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是有這個能力，也不會撈你！你現在該做的是在裏麵好好改造，你知道嗎！”
“什麽？秦氏集團沒了？怎麽可能？隻不過是一個項目，就算死了些人，也賠不了多少錢啊……怎麽會沒了？”
秦菲不可置信的問道。
秦悅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秦菲，你不是自詡能力很強麽？哭著喊著要做總裁。怎麽連出事之後可能會造成的後果都沒想清楚？”
“那工程是小工程麽？違約金有多少？工人死了三個，傷者幾十名，這個賠償又有多少？秦家再大也經不起你這麽敗啊！因為這次的事情，所有跟秦家有業務往來的人都斷了……”
秦悅痛心疾首的說，最後定定的看著秦菲：“這都怨你！秦菲！都是你一個人的錯，卻要全家人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