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你想算
“是的。”
夢玉緩緩的點了點頭，目光有一絲迷離。
“能跟我說說麽？”
鄭凡也喝了一口酒，輕聲的問道。
此刻，在微弱燭光的映照下，夢玉仿佛卸去了冰冷的偽裝。
臉上那道疤痕，看在鄭凡眼裏，升起了一股憐愛之心。
“她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鄭凡暗暗的想道，隨即鄙視了自己一下：“誰還沒點故事了？”
夢玉失笑道：“說出來的心事，那還叫心事麽？”
“那就不說，來，喝酒。”
鄭凡舉起了酒瓶，咕咚咕咚的喝著。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有些壓抑。
鄭凡原以為，夢玉喝多了之後，就會吐露心扉，將心中不快之事說出來。
可沒想到，這小丫頭喝完酒後，直接回臥室睡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夢玉究竟是種怎樣的情感，或許隻是一種好奇，想了解一下這個冰冷的女人。
又或者是對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動了心。
鄭凡下了樓，坐在貨車上，點了根煙，沉思良久，突然放聲大笑。
“我想通了，哪有那麽多狗屁理由，哪有什麽一見鍾情？勞資就是這麽低俗，我隻不過是饞女人的身子罷了！”
在貨車上靜靜的守了一夜，他和夢玉兩個人，不能同時睡著，總要有個人來看守這一車的物資。
本來打算讓夢玉來守夜的，誰知她搶先一步睡著了。
望著漫天的星辰，鄭凡目光迷茫，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一切仿佛都那麽的不真實，末世驟然而至，喪屍橫行，人類最終將會迎來怎樣的結局？
晃了晃頭，將這些雜念拋諸腦後：“這不是我一個小快遞員該操心的事，天塌了，上麵有人頂著。”
天剛蒙蒙亮，夢玉從樓裏走了出來，臉上恢複了往日的冷漠：“你去睡會吧。”
鄭凡見夢玉出來，跳下了車：“我有事，要出去下，你就在這守著大貨車，如果出現什麽意外，立刻逃走，脫離危險後，再繞回這裏集合。”
“好。”夢玉沒有多問，回到了駕駛室的位置上。
鄭凡一人獨自走出了胡同，前往高區。
“喪屍定然不會無緣無故的聚集在高區，想必那裏有什麽吸引它們的東西。”
鄭凡也不確認那所謂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可此時他藝高人膽大，前去看看也沒什麽了不起，再不濟，還能逃跑。
鄭凡走的都是最偏僻的小道，遇到喪屍，能不打，則不打。每多出手一次，距離死亡的時間，也就越近。
偶爾遇到三五成群的‘小勢力’，鄭凡也是快速溜走，那些人追不過他，也隻得放棄。
約莫三個小時左右，鄭凡踏入了高區，隻聽得喊聲震天，清一色的：“額兒啊！”
那聲音低沉且沙啞，雖然不帶任何感情，可數萬，甚至更多的喪屍同時嘶吼，其聲勢也是震得鄭凡心頭狂跳。
鄭凡沒有繼續前進，而是輕手輕腳的爬上了一個五層高的樓房，站在樓頂，從黑色空間中取出了一個望遠鏡。
所謂人過一萬，無邊無沿。人過十萬，是徹底連天。
密密麻麻的喪屍，匯聚在整個高區。
或二十個一組，或五十個一組，或上百個一組。
或是圍繞著一顆樹，或是圍繞著一些花花草草，就那樣原地站著，仿佛正在進行某種儀式一般。
鄭凡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仔細的觀察，四下打量。
“嗯？喪屍竟然不攻擊人類？”
鄭凡從望遠鏡中，看到了一個頗為帥氣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一米八的個頭，身材有些瘦弱，留著一頭如女人般的長發，肆意披落在兩肩。在喪屍群中悠閑的走著，如同在自家的後花園中散步一般。
而那些喪屍對中年男子視而不見，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仿佛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小子，看什麽呢？”
鄭凡感覺有人從背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突然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催動影子碎片的能力，頭還沒回的時候，便將身後之人定住。
“太險了！”
鄭凡連忙轉身，以他如今的感知力，實在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麽人，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近身。
“是你？”
鄭凡一臉驚愕的說道，眼前這人，正是剛才望眼鏡中所看到的中年男子。
“他剛才距離我至少有五百米遠，怎麽可能瞬間來到我的身後？”
還沒等他多想，那中年男子動了動身子，笑道：“有點意思。”
“竟然不受影子碎片能力的控製！”
鄭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直以來，影子碎片都是戰無不勝的，無論是多麽強大的附靈者，喪屍，被影子碎片控製後，十秒內都無法動彈。
而眼前這中年男子，卻隻說：有點意思？
“你是誰？”
鄭凡警惕的問道，同時催動了金屬性碎片的能力，渾身都覆蓋了一層淡黃色的薄膜。
“皮二爺。”
那男子淡淡的說道：“想必你應該聽過我的名號。”
鄭凡吃了一驚：“你就是傳說中的皮二爺？”
他一直認為，精通卜卦之術的人，不說是個糟老頭子，起碼也得有個四五十歲吧？哪成想這皮二爺，看上去才三十出頭的模樣。
“不知二爺找小子有何事？”
“你是我今天遇到的第一個人，我要給你算一卦。”皮二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淡淡的說道。
“二爺，我沒什麽想算的！”
鄭凡連忙搖頭，開玩笑，算一卦可是要五年的壽命！自己現在就隻有不到一年的活頭了，算完卦估計當場就得嗝屁。
皮二爺笑道：“不，我覺得你想算。”
二爺伸出右手，在空中朝著他的身體一抓，隨後閉上了眼睛。
約莫十個呼吸左右的工夫，皮二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兩道血液從眼睛中流出，而他的目光中，卻充滿了狂熱。
那種神情，是狂喜。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陰陽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蓋八方六合，宇宙洪荒，皆生於陰陽，始於道。萬物盡失，唯陰陽不可欺，生於陰陽，滅於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