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袁正功

  莊應海深吸一口氣，將心一橫，道：

  “那下官就鬥膽進言了。君侯您與湛王之間的爭鬥，那是神仙打架，下官作為地方官員，隻是想保這一方黎民平安，實在不想摻和其中。這戰禍一起，最終受到傷害的，必定是黎民百姓。所以，下官既不想與君侯您為敵，也……也不想隨您冒犯湛王……”


  話說到這，莊應海頓了頓，額頭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他是鼓足了勇氣才敢跟淩風說出這一番話，他不了解淩風的脾性，擔心冒犯到淩風，隻怕自己的性命難保，故而顯得小心翼翼。


  淩風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笑了笑，道：“莊大人快人快語，挺好。其實，我與莊大人正好想到一塊去了。”


  莊應海一聽，猛地抬起頭來，一臉錯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君侯，您……您何出此言？”


  “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正是希望莊大人按兵不動，竭盡全力保護好這橫峰鎮一方黎民，我與湛王之間的戰爭在所難免，但南境連年戰火，我不想因我而再讓南境百姓卷入戰禍。我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定戰事，但在此期間，我希望包括橫峰鎮在內的南境四鎮。都能保持安定。”


  聽了淩風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莊應海心裏湧起一陣感動，連忙朝淩風一抱拳，道：“君侯能為黎民百姓著想，實乃百姓之福。既如此，下官也就安心了。請君侯放心，下官定會遵從君侯吩咐。保護好這一方黎民。而且君侯若是需要糧草供應，下官願意從旁協助。”


  “好，那這便算是我與莊大人之間的君子協定了。”


  莊應海連連點頭，隨即又鼓起勇氣說道：

  “君侯，下官另外還有一事，想向君侯請教。”


  “莊大人請講。”


  “今日，雲霧城護城軍副統領袁霸被人當街斬斷手臂，下官想問君侯，此……此事與君侯可有什麽關係？”


  淩風並不打算隱瞞，微微一笑，道：“那位霸爺的手臂，就是我斬的。”


  淩風大方承認，雖然莊應海早已有所意料，但還是感到心頭一驚，他咽了一口口水，怔怔地衝淩風問道：

  “君侯，這……這是何故？”


  “莊大人，說起這袁霸，我還正想問問你，他的所作所為，你可否知情？”


  “這……”


  莊應海被問住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淩風繼續說道：


  “袁霸他仗著自己是護城軍副統領，橫行霸道，巧取豪奪，而且護城軍私設刑房，看誰不順眼，就將人抓入刑房，甚至不乏有人被活活折磨至死，昨日，我當街斬下他一條手臂，圍觀百姓卻是集體歡呼。莊大人，你身為橫峰鎮撫使，理應為民請命，嚴查這等惡官才是，今日我本欲取他性命，也是念及此事應該交由莊大人你處理，才留了他一命。究竟該如何處置，你自行決斷吧。”


  淩風雖然言辭不算嚴厲，但他說的每句話，都如同針錐一般，紮入莊應海心裏，令莊應海感到心驚肉跳。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語氣有些緊張地說道：

  “其……其實君侯所說之事，下官早有耳聞。隻……隻是……”


  莊應海話說到這，歎了口氣。


  淩風微微一怔，問道：“莊大人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君侯有所不知，這個袁霸，可是有些背景。”


  “他有何背景？”


  “他的父親，君侯或許認得，便是鎮南侯兼伏魔大將軍袁正功。”


  “袁老將軍？”


  淩風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袁正功，淩風自然認得，是龍國四大君侯之一，曾立下赫赫戰功。三年前，淩風剛進入軍中，袁正功便是統領西南大軍對抗魔族的伏魔大將軍。


  當時正值蠻荒魔族入侵龍國，袁正功率領二十萬大軍與魔族對抗，誰知被魔尊青墨漸離擊敗，二十萬大軍潰散，龍國西南門戶洞開，整個龍國岌岌可危。袁正功也因此一役而被削去了大將軍之職。再之後，淩風整合八萬殘兵，抵擋住了魔族的攻擊，並最終擊敗百萬魔族，至於袁正功，從此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莊應海歎了口氣，道：“袁老將軍雖然被革去了伏魔大將軍之職，但他畢竟還是龍皇冊封的鎮南侯，我不好得罪他，所以即便明知袁霸有一些過分之舉，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如今君侯您斬下袁霸一條手臂，隻怕老侯爺不會善罷甘休。”


  莊應海說到這，連忙解釋：


  “我並不是要責怪君侯，確實如君侯所言，是他袁霸咎由自取。但君侯如今已經與湛王兵戎相見，若是再得罪袁老將軍，形勢隻怕不利於君侯。”


  “莊大人何出此言？”


  “袁老將軍畢竟德高望重，在南境眾將領當中，有一定威望，他若振臂一呼，隻怕南境不少將領會響應他。”


  聽了莊應海所說，淩風若有所思，在沉吟片刻之後，道：“這麽說來，我該去會會這位袁老將軍。”


  莊應海忙道：“君侯若是願意，親自去向袁老將軍解釋清楚，自然是最好不過。”


  “袁老將軍現在身在何處？”


  “他這幾年都退隱在楓溪穀，深居簡出。下官也有兩年多沒見過他了。”


  “楓溪穀？”


  “楓溪穀在雲霧城西南方向四十裏，君侯若是要去楓溪穀，下官可叫人帶路，隻是一般人都不能進入山穀，下官也隻能讓人帶君侯抵達穀口，能不能入得了山穀，還得看袁老將軍的意思。”


  “帶路就不必了。我自己去便是。多謝莊大人提醒。”


  “君侯客氣了，要是沒其他什麽事，下官就先告辭了。”


  淩風點了點頭：“莊大人請。”


  莊應海朝著淩風一抱拳，領著沈如風離開了雲海閣，待他倆走遠，澹台玉樓走到淩風跟前，問道：“君侯，您當真要去楓溪穀？”


  “我是該去會會這位袁老將軍。去一趟楓溪穀又有何妨。”


  “但有件事，君侯恐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