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惹不起的主
肖長樂又驚又怒,正欲發作,淩風忽然抬手一揚。
其手中那一小撮胡須以極快的速度劃過肖長樂的臉頰,他頓覺臉頰一陣刺痛,他再緩緩扭頭一看,頓覺心頭大駭。
他的那一小撮被淩風拔下的胡須,竟然如一枚枚利箭一般,飛射入了他身後的木柱當中。
那根木柱所用材料可是龍骨木,龍骨木堅硬無比,甚至刀劈斧砍也隻能在上麵留下淺淺的印痕,沒曾想淩風隻是隨手一揚,便將軟如棉絲的胡須當做利箭射入了龍骨木,這等修為,恐怕他再修煉十年,也難以望其項背。
肖長樂下意識地往後緊退了兩步,用驚恐的眼神望著淩風,三名執令堂弟子更是驚得張大了嘴巴。
肖長樂終於意識到,眼前此人,絕不是他惹得起的主,確切地說,他甚至連惹的資格都沒有。
他哪裏還敢再讓淩風下跪,語氣緊張地問道:
“您……您究竟是何人?闖我天武門宗做什麽?”
“闖?”
淩風淡淡一笑:“肖長老這話說得可就沒道理了,並不是我要來天武門宗,而是你門中弟子非要帶我來的。”
肖長樂狠狠地瞪了三名執令堂弟子一眼,沒好氣地問道:“你們仨是不是抓錯人了?”
“回稟肖長老,是楓亭晚客棧邵掌櫃攔路報案,說他店裏有人行凶,我等進入店內,經邵掌櫃指認,他……他就是凶徒。”
肖長樂轉頭看向淩風,
“那個……,這位公子,這……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他就是被我所傷。”
肖長樂差點沒吐血,他原本想著隻要淩風辯解幾句,就趕緊找個借口放人,誰知淩風居然坦然承認,這反而讓肖長樂犯起了難來。
不辦吧,客棧老板肯定不幹,辦吧,眼前這人他又惹不起。
肖長樂硬著頭皮說道:
“我說公子,您修為高深莫測,而那楓亭晚客棧邵掌櫃並非武者,您……您為何要傷他?”
淩風微笑著說道:“他現在應該就在門外吧,肖長老不如叫他進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肖長樂立刻轉頭,衝站在一旁三名執令堂弟子喊道:“杵在這兒幹嘛呢!還不快去把邵掌櫃叫進來!”
三人不敢怠慢,趕緊將一直守在門外的客棧老板帶了進來。
見淩風既未受刑,也未下跪,而且肖長樂居然還對淩風畢恭畢敬,客棧老板頓時便怒了,
“肖長老,你搞什麽名堂?此人可是凶徒!你看看我的臉,這道疤,就是他劃的!還有我的手,就是被他折斷的,你……你應該立刻對他施以嚴懲才是,怎麽還……”
“邵掌櫃你別激動,你先說說,你究竟做了什麽,激怒了這位公子。”
“肖長老你……你這是什麽話?街裏街坊誰不知道,邵某我一向和氣生財,從不與人爭執,又……又豈會激怒他,他分明是……”
客棧老板話音未落,淩風打斷道:
“你不如跟肖長老說說,我是幾時,又是在何地傷的你?”
肖長樂連連點頭:“對!對!還原一下案發現場,也有助於本長老公正斷案,邵掌櫃你說說吧,事發幾時?”
“就……就在半個時辰前。”
“那就是醜時三刻,案發地點呢?”
“就在我客棧二樓,一間客房內!”
“邵掌櫃,醜時三刻,這位公子與他的二位夫人,又怎會出現在你客棧的客房當中?”
“他們仨是我客棧的住客。哦對了,他們三個人,居……居然隻要了一間客房,有傷風化,簡直有傷風化。”
“咳咳!邵掌櫃你別說與本案無關之事,他們願意幾個人住一間客房,是他們的事。我想問的是,這個時辰,你跑去他們仨的客房裏做什麽?”
“這……這……”
客棧老板被問得啞口無言,
淩風淡淡一笑:“不愧是長老,三言兩語就問到了點子上。”
“公子過獎了。”
肖長樂隨即臉色一沉,衝客棧老板冷冷問道:“邵掌櫃,你最好從實招來,你深更半夜潛入他人房間,究竟意欲何為。”
“我……,我……,哎!我說肖長老,我才是受害人,你不審凶徒,怎麽反倒審起我來了?”
“那也得看誰有理,你深更半夜潛入他人房間,別說是挨頓打,就算是丟了小命,那也是活該!”
“肖長樂!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妻弟晁平川,那可是南武門門主。”
若是換做平時,對方將南武門門主搬出來,肖長樂怎麽也得給幾分麵子,但眼下他哪還顧得上這些,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公子,即便是天武門宗宗主孤鴻子,隻怕都未必是對手。
肖長樂一心隻想趕緊將淩風送走,誰知客棧老板非但不識趣,在這時候居然還搬出晁平川來壓自己,氣不打一處來。他二話沒說,一個箭步跨上前去,抬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了客棧老板的臉頰上。
客棧老板臉上那道剛敷了藥的傷口被這一耳光又打得裂開,鮮血四濺,客棧老板打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居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嘴裏還一邊喊:“殺人啦!肖長樂殺人啦!啊啊……”
肖長樂愈加惱火,挽起袖子便欲上前,幾名執令堂弟子連忙上前,將他攔住。
“肖長老,打不得,邵掌櫃畢竟是晁門主的姐夫,晁門主若是怪罪下來,我們擔待不起啊。”
肖長樂一聽,不免有些猶豫。
雖說執令堂並不受四大門主管轄,但在天武門宗,門主的地位僅次於宗主,也不能太不給晁平川麵子。
他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趕緊帶他去藥堂,找藥師給他看看傷,別在這兒礙眼。”
“是,肖長老。”
幾名執令堂弟子上前扶起客棧老板,正欲帶著他離開,青墨溫婉輕哼道:
“哼!原來這號稱秉公執法的天武門宗執令堂,不過是一徇私枉法之地而已。”
肖長樂臉色微微一變,
“這位夫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