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竹林困陣
寢宮內,兩具白花花的身體依偎在一起,胡媚兒一臉滿足的枕在楊淩的胸膛,楊淩望著房梁,眼裏卻沒有半點滿足的樣子,他又感覺到那從四肢百骸出來的無力感,不光是身體,思緒也有點恍惚,他的生活真有點太放肆了。
身體虛弱,免疫力也會下降,以後更容易生病,壽命也會減少,這樣下去他還能活多久?
在沒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能會死在女人肚皮上,可他現在不得不考慮這些了,當然他也可以召集方士煉丹,別管那些方士練得什麽玩意,但肯定能遮過身體傳來的感覺,可那樣掏空身子享樂,他不想,也不敢。
“大王想什麽呢?”胡媚兒一隻小手撥弄著楊淩的小兄弟,看她那樣子還能再來一次。
“一些小事。”楊淩閉上眼睛,將身體的事暫時拋到一邊,緊摟住胡媚兒嬌柔的身子,突然感覺,或許真死在女人床上也是件美事,起碼以後能做個風流鬼…
“媚兒,秋收剛過,林中野獸正肥,明日本王帶你出城狩獵可好?”
“好啊,媚兒也想去林子裏走走呢。”
“好…好…”楊淩手掌撫著她的肩頭,聲音中透著絲絲疲憊。
……
君王狩獵可沒想象中那麽簡單,這事全憑君主的想法,可能君主在野外轉一圈感覺沒意思就回去了,也可能一待就是好幾天,可無論幾天,準備工作都是相當繁瑣的。
狩獵場景也都非常宏大,通常要在幾天前通知內府準備出行的兵馬、儀仗、器具、餐點,大軍入林清查危險,太厲害的猛獸,軍隊都會先行解決以免危害到君王,狩獵區十裏以內的百姓都要趕走,如有人停留,無論身份立斬之。
而且還要帶上文武大臣,隨從侍衛,太後、皇後、妃嬪等一群人,一個人狩獵上萬人跟著,楊淩可懶得那麽麻煩了,昨晚交代了句,次日清晨帶著夏侯霸麾下的100名騎兵護著胡媚兒的車架就出城了。。
襄陽城西三十裏,是綿延十餘裏的棋盤山,風景秀麗,野獸成群,山中泉水甘甜清冽,在襄陽郡聲名遠揚,是青年男女出城踏青的不二選擇。
楊淩騎在馬背上手持寶雕弓,肆意馳騁,頭戴紫金冠,身披絳紫色錦繡披風,醜牛兒和十幾名騎兵縱馬跟在身後。
突然,他勒住馬,目光鎖定在隱藏在樹後的灰色野兔,摸出一根箭矢搭在弦上,弓弦漸長,對準了那隻野兔,心隨手動。
嗖的一聲,弓弦震動,箭矢掠空而去,哢的一下撞在樹幹上,力道不足的箭矢未能射進樹幹,掉在了地上,樹下野兔受驚提腿就跑。
自信滿滿的一箭連樹幹都沒射穿楊淩頓時覺得麵上無光,以他的力量連這八鬥弓的威力都不能完全發揮出來,抬手指向那野兔,“誰能射中那兔子,本王有賞,駕!”
一行十餘騎縱馬追逐,前麵那隻小灰兔不知疲倦的奔逃著,騎士們開弓放箭,好幾次箭矢都擦著兔毛而過的。
“射!射中有賞。”楊淩大聲喊著,又是一箭射出,落在了距兔子兩米的地方。
戰馬馳騁,眾人專心逐兔,也不知多久了才有人發覺,兩側景色已經完全不同,原本的密林幽.穀被一根根翠綠色竹子取代,竹林深處的黑暗像野獸張著大嘴要將他們吞噬一樣。
天色蔚藍,不見半片白雲,竹林黝黑,似有猛獸窺探。
醜牛兒和騎士們也感覺到不對,不安的望著四周,就在此時一道黑影伴隨著鷹嘯在眾人頭頂滑過,那蒼鷹體型極大,羽毛鮮亮,鷹嘯在竹林中回蕩,驚起鳥雀萬千。
“他娘的,這畜生膽還挺大,再敢來老子一箭射了你。”一名騎士憤憤道,那種成年體型的蒼鷹放到市場上至少能賣個五六金。
刺耳的音波突然襲來,楊淩臉色頓變,“什麽聲音?!”
“大王怎麽了?”醜牛兒凝聲問道。
楊淩看著他,“你沒聽到那個聲音麽?”
“沒有啊。”醜牛兒茫然的搖頭,楊淩看向隨行的騎士們,騎士們有的神情肅穆,有的茫然不知,楊淩凝下心來,音波雖然刺耳,容易讓人精神恍惚,倒也不致命,勒馬高呼:“撤!”
騎士們縱馬原路返回,明明是往後走的可奔走一陣他們又回到原地了,整片林子愈發陰森起來,。
“什麽人?”
一名騎兵什長突然喝出聲,拉弓如滿月,一鬆弦對準30步外的一片草叢射去,一道瘦小的身影矯健的從草叢裏躥了出來,一時間十幾根箭矢都對準了那身影。
躥出來的人看上去五十多歲,背著個竹簍子,穿的破破爛爛,頭係灰色布條,那雙小眼睛裏透著精明,手上拄著根黝黑的拐杖,拐杖上還掛著個兩個,腳上那快散架的草鞋都丟了一隻,頷下遭亂的胡須隻有巴掌長,看著像是被割掉了。
“你是何人?”楊淩指著他喝道,身邊的騎士們微冷的眸光緊盯著他,隻要這老乞丐敢動一下,身上就會被射出十幾個透明窟窿。
老乞丐垂起雙手,忙道:“我…額咳咳…貧道乃遊方道士,進山采藥,無意驚擾各位軍爺,隻是被困於此地無法出去,還請各位軍爺原諒則個,貧道這廂有禮了。”
說著,像模像樣的做了個揖,楊淩看著他,在這個鬼地方遇到這個麽鬼玩意,怎麽想都覺得不對,
臉上浮起笑容,“既然道長也被困在此處,不妨與我等同行的、彼此之間相互有個照應,豈不美哉?”
十幾把弓對準他,老道士焉敢不答應,“既然閣下有請,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
楊淩點點頭,望向周圍的竹林,又看向老道士,“道長可有出去的法子。”
老道士搖頭。
楊淩掃視著周圍的竹林,又看了眼身後的騎士們,命令道:“你們各自散去尋找出路,找到出路後做好標記回來接我們。”
就算知道希望不大,他還是讓騎士們去找出路,楊淩也不走了,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了醜牛兒,自己坐在地上。
老道士也坐在地上,取下拐杖上的酒葫蘆飲了一口,那享受的表情,臉上的皺紋都皺在一起了,葫蘆裏的酒沒多少了,老道士隻喝到一口就沒了,倒舉葫蘆,不放過裏邊最後一點酒水。
看那樣子楊淩噗嗤一笑,一招手將醜牛兒帶的酒囊遞給老道士,“道長,嚐嚐我這個,保準夠勁。”
老道士毫不客氣的拿去過去,拔出塞子湊鼻一問,濃鬱的酒香飄了出來,老道士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不禁讚道:“好酒…”
“那當然,這可是…”
楊淩還想吹噓下這杜康酒的價值,卻見老道士已經咚咚咚的仰頭喝上了,完全把酒當水喝了,醜牛兒急道:“老潑皮給俺留點。”
老道士充耳不聞,繼續咚咚咚的喝著,幾個呼吸的功夫才停下, 把酒囊仍給楊淩,“謝了小子,這酒夠勁,我喜歡哈哈哈。。。”
掂量著酒囊,楊淩哭笑不得,這老東西夠猛的,這一囊酒怎麽也有兩大碗,就他這渾身沒二兩肉的老東西居然喝光了。
“小子,咱們這是闖進了某位隱士的防護大陣了。”一通酒下肚老道士開始透漏信息了,“天下隱士中不乏異士怪傑,一些有本事的不想被打擾就會在自己的隱居地周圍布下陣法,要麽是把人稀裏糊塗送出去的,要麽就是讓人找不到出路的,一些狠毒的幹脆布下殺陣讓闖入者有來無回。”
老道士招招手,示意楊淩拿酒來的同時繼續道:“想我老道行走天下數十載也未見過如此陣法,連點痕跡都找不出來,奇哉怪哉,要是有機會還真想見見布下此陣的高人,嗝兒…酒呢?”
楊淩看向醜牛兒,醜牛兒搖搖頭,楊淩一瞪眼醜牛兒一副小媳婦受委屈似的樣子,從馬上取下另一囊酒,楊淩將酒遞給老道,“那道長,咱們豈不是就出不去了?”
老道士接過酒囊,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倒也不是,有兩種方法。”
“那兩種?”楊淩連忙問道,他可不想跟一群男人在野外過夜。
咚咚咚…
老道士喝個痛快,滿足的打了個嗝,才說道:“第一種是尋找水源,陣法威力再大也敵不過天地力量,不過希望不大,隻有粗通陣法的人才會忽略水流,從此人布陣來看水流是找不到了。”
“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就是……咚咚咚…”老道士喝光了酒,隨手扔開酒囊,“隻是困陣說明那人並不想殺人,等布陣的人什麽時候發現有人被困,就會將放咱們出去。”
說著,老道士歎了聲,“早知道叫個獵戶一起上山好了,那幫玩意靠山生活,對哪有陣都門兒清。”
楊淩徹底無奈了,躺在鬆軟的泥土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來今晚跟一群男人野外過夜的命運是躲不過去了。
老道士拍拍他,“行了小子,等你那群手下回來咱們就走吧。”
“走?往哪走?”
“慢慢走混時間,現在是白天,布陣的人最遲黃昏時就會來檢查,到時咱就能出去了。”
“我擦勒。”楊淩跳了起來,“你早知道幹嘛還看著我讓人去尋出路啊。”
老道士哼了一聲,走向楊淩的小白馬,“你要不讓人去找出路,又哪肯信我的話,行了,你的馬我騎了。”
“老東西給我站那!喝了我的酒還要騎我的馬,得寸進尺啊你,給我站那…行啊老東西,拿我說話當放屁呢!!!”
“誒誒誒誒,小混蛋別揪我胡子,這馬我不用了,別揪了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