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襄陽宴
蔡妲此行的目的是省親，蔡氏家族是百年望族，尤其是在這一代更是達到了勢力巔峰，女子當了皇後，男子當上了大將軍，族中子弟遍布各郡縣，毫不誇張的說，蔡氏一族連皇帝的話都能不聽。
本來楊淩想找個酒肆好好休息，卻被蔡妲硬拉著進了蔡家，把蔡家長輩見了個遍，一個個糟老頭子見下來楊淩就記住蔡氏的族長蔡崖，那個白胡子老頭看到他時候，那小眼睛色眯眯的盯著他，把他都看毛了。
見完一邊之後，蔡崖還很熱情讓他住在蔡家，耐不住他的盛情難卻隻能住下。
次日正午，楊淩小院外，一名纖瘦的侍女敲了敲門。
“進。”清朗的聲音中，侍女推門而入，左右張望了下卻不見人，院內出了一棵老槐樹和一張石桌別無他物，侍女正要去敲房門，突然聽到楊淩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嘿，這呢。”
小侍女左右看了張望，喃喃道：“奇怪，人呢？”
“往你頭上看。”
侍女循聲抬頭，就看到頭頂的槐樹上，一襲白衣的楊淩靠著樹幹笑眯眯的看著她，“小妹妹有事麽？”
小侍女抬頭望著楊淩，高聲道：“楊公子，皇後娘娘讓我來通知您，讓您跟她一起去，楊公子您在那很危險的，我去拿梯子吧。”
“不用了。”
楊淩直接跳下，拍了拍這個也就十三四歲的侍女的小腦瓜，“我這就去。”
瑰麗的燙金匾額下，由六匹白馬拉乘的奢華車架安靜地停著，幾十名侍女、護衛分列左右，楊淩小跑著出來騎上車架旁的白馬，蔡妲嬌媚的容顏從車窗裏探出，“楊公子，今天這頓酒宴可決定了你關心的事。”
“真的啊？”楊淩不可思議道。
蔡妲環視左右，悄聲道：“這頓酒宴是何苗為我接風的，襄陽城內六百擔以上的文武官員都會到場，我在這時候對他提要求，他會拒絕麽？”
楊淩了然的點點頭，軍中六百石的官員就是軍侯了，文官就是縣令一級的，這接風場麵可是不小。
襄陽郡守府門前，早已準備好儀仗，從蔡府門前到足足有三公裏，這道路兩側皆是排列的整整齊齊的甲士和樂師，劉氏王朝的大旗迎風招展，軍士們手中斧鉞生輝。
兩側長號仰天而起，鳴鳴其嗚，當車架駛過，兩側的軍士紛紛跪下行禮，看著周圍這浩大的場麵，楊淩心中輕歎，這劉氏王朝真是家大業大架子也大。
方今天下亂世紛爭，軍士們不在軍營裏好好操練，就為了歡迎一個女人弄成這樣，這劉氏王朝還真是浮華。
郡守府門前，上任不久的襄陽郡守何苗帶著眾文武官員在車架到來，拱手拜道：“襄陽太守何苗率郡中六百擔以上文武官員供應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蔡妲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緩緩下車，風姿卓絕的微微抬手，“都起來吧，本宮隻是回鄉省親，不必弄得如此隆重。”
“皇後娘娘為天下女性之表，如此禮節不為過也。”何苗說的畢恭畢敬，卻咬重了皇後二字，暗中的意思很明顯，我迎的是皇後，敬的也是皇後的身份，與蔡家無關。
蔡妲展顏一笑，“陛下素來節儉，這禮節若讓他看見少不了訓斥本宮幾句了。”
說話之際，楊淩仔細看著何苗，何苗看樣子也才三十多歲，穿著一身黑，一根簪穿過厚皮冠拖得老長，皮膚偏黑，配上精心保養的胡子，看著就是一個爽朗的漢子。
何苗悻悻一笑，他可不是來跟蔡妲打嘴仗的，俯首道：“啟稟娘娘，下官已備好酒宴就等娘娘如席了。”
“好。”蔡夫人微微一笑，對楊淩道：“楊公子，你與本宮同進。”
這娘們，真是的…
楊淩故作恭敬，“能與娘娘同行，是在下的福分。”
何苗上下打量著楊淩，今日的楊淩穿的很隨意，頭戴黑玉天平冠，一襲白衣似雪，隻有腰帶和佩劍是黑的，簡單的衣服穿在楊淩身上給人一種俊秀的印象，何苗眼前不由一亮，“這位公子是？”
楊淩臉上掛著淺笑，作了個揖，“在下楊木易，魯國人。”
“難怪難怪，也隻有魯國才有公子這般清秀的小哥了，哈哈哈。”
對此，楊淩笑而不語，心中有點厭煩，這才剛見麵說了幾句話，幾乎都是話裏有話，就拿剛才這句來說乍一聽是讚揚他長得好，可仔細琢磨就能品的出這何苗對魯國的輕視，自己要是說是隋國人還指不定能聽到什麽呢。
抬頭望了眼這巍峨華麗的郡守府，朱紅色圍牆一眼望不到邊，大門立著兩尊由紅玉打造的鳳像與凰像，七八米高的紅牆上築著紅頂門樓，藍底紅字的劉字戰旗獵獵飄蕩，頗為壯觀。
光是圍牆就比隋國皇宮的高了不止一籌，尤其是門前的兩尊雕像都能買下整座隋國皇宮了。。
雖是郡守府卻是皇宮的底子，裏麵除了沒有天子衣冠用具外，與皇宮無異。
在何苗的引領下進入正廳，廳堂左右擺滿案桌，最前方的主座自然是蔡妲坐，何苗居左側武將之首，一個老臉通紅，沒喝酒都跟喝了似得老頭坐右側首位，楊淩來的突然坐在了蔡妲和老頭的中間。
……
“腿腳都麻利點，大人們都到了，冬雪去看看窖裏的酒還夠不夠。”
在大堂內眾人談話時，郡守府的備膳房內，廚師和侍女們忙得不可開交，管事的唾沫星子亂飛，指揮著侍女們將菜肴送到後堂備著，等何苗下令開宴才將菜品送上。
一個臉頰紅撲撲的小侍女唯唯諾諾的應了聲後跑出去，酒窖在地府後院平時很少有人去，小侍女晃晃悠悠的跑向酒窖，完全沒發覺背後跟了個人。
小侍女進去仔細數了幾遍便跑出報信，葉長空翻身躥進酒窖，酒窖裏的味道讓他很不適應，從腰間拿出一大包被油紙包住的東西，看著這包東西葉長空臉上泛起猙獰的神色。
“姓楊的，這漠北的蝕骨毒便宜你了。”
說著，將幾十壇酒封口全部挑開倒入毒粉，剛做完就聽到外麵傳來的吆喝聲，葉長空森然一笑隱入黑暗，靜靜地看著府上的下人將一壇壇的酒抬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