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賭鬥
宇文覺擔憂無比，而秦國一方卻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之中。
趙國太子向他們低頭賠罪！？
這樣的事情他們想都不敢想，到現在，還有好多人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是聽錯了。
冷天塵愣在原地，他心中原本的怒火也在頃刻間被震驚所替代。
“先不要妄動！”他對著身後一眾人吩咐道。
若趙國太子真心向秦國賠罪，那兩國之間的關係，或許還有緩和的餘地！……
孫天齊看向宇文覺，眉目中帶著些許不悅，“宇文城主，我行事何須要你指點？你好大的膽子！”
“老臣不敢！”宇文覺當即嚇得跪了下來，猛地磕頭。
“昨日之事我已經寬恕過你一次，不會再寬恕你第二次了。還不趕緊退下！”孫天齊斥道。
“這.……”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宇文覺的額頭淌下，他抬起頭，“殿下，今日老臣即便是觸怒太子殿下也要諫言。”
他頓了一下，似乎是平複了一下心情，“若殿下是趙國任何一個人，向秦國低頭認錯都無不可。但殿下是殿下，無論是犯了什麽錯或是代替什麽人，都沒有理由向任何人低頭。太子之威不能失，我趙國的國威更不容屈服啊！”
見宇文覺仍跪在那裏不肯離去，一旁的孫天曄不禁小聲嘀咕道：“這老頑固怎麽還不走，哥哥都讓他退下了，他還在那兒叨叨叨說個不停。”
“小曄，住嘴。”
孫天齊摸了摸他的腦袋，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孫天曄很少見哥哥這麽認真，但他知道，哥哥一旦露出這種表情，就意味著遇到大事了。所以，他很老實的住嘴了。
上升到國家層麵，孫天齊也不得不嚴肅起來。
“你隻知我趙國國威不能失，但你真的知道什麽是國威嗎？”
“今日之事錯在趙國，你們不認錯無妨，但如果我也不代你們認錯，秦國會怎麽想我們趙國的人？他們會以為，我們趙國皆是無禮之徒，霸道之人。縱使今天你用武力讓他們屈服了，但以後呢？”
“這.……”聞言，宇文覺心中一怔。
他隻知道用武力去讓人屈服，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讓人心服！
孫天齊所說之事，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想到過。
“我趙國泱泱大國，若是犯了錯都不敢承認，怎麽能讓其他人心服？讓別人在心中詬罵趙國，表麵阿諛奉承，虛與委蛇，這就是你所說的國威嗎？”
“真正的國威是萬民心服，萬邦來朝。枉你活了一把年紀，卻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孫天齊厲聲說道。
聽了孫天齊一番話，宇文覺心中豁然大驚。
這些淺顯的道理他都懂，但卻一直沒有注重過。一直以來，他都是側重實力，用實力說話。誰不服，就打到他服。
但今日，他似乎認識到自己錯了！
“還不趕緊退下！”孫天齊厲聲喝道。
“是。”
這次，宇文覺沒有違背孫天齊的命令，他往地上磕了一個頭，訕訕地退到一邊去了。
“冷城主，讓你見笑了。”孫天齊又換了一個語氣，對著冷天塵和善地笑道。
“無妨，無妨。”冷天塵愣了下，旋即說道。
他的心中暗暗震驚，“三言兩語就能讓宇文覺退去，這個趙國太子當真是個人物！若是日後登上皇位，想必趙國的實力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冷城主，濁無塵畢竟是我趙國的人，此事不妨就交由我來處理。日後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如何？”
“這.……”
冷天塵愣了愣，他本來已經做好覺悟要斬了那個濁無塵了，但孫天齊這麽一說，他又不好動濁無塵了。
畢竟人家是趙國的人，況且趙國太子都這麽說了，冷天塵也不能不給他麵子啊！
看出了冷天塵心中的猶豫，一旁的江楠忽然站了出來。
“太子殿下，你是趙國的太子，不是我大秦的太子，你的話，我們恕難從命！”
“這.……”
一語出，周圍眾人驚！
“大膽，太子殿下這麽客氣地跟你們講話，你們竟然還敢不領情？”趙國一方的人立馬激動了起來。
不過，麵對眾人的指責，江楠卻是淡然一笑，“濁無塵挑撥兩國之間關係，無事生非，無論按照哪一國的法律他都是死罪，自當斬立決！此事發生在汴禾城，還是交給我們秦國來做為好。”
江楠的意思很清楚，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殺了濁無塵，哪怕是趙國太子來求情也不行！
“不，不，你不能殺我！”聽到這話，濁無塵立刻嚇得癱在了地上。
江楠的話裏仿佛透著一股魔力，讓濁無塵的內心莫名感到一陣恐懼。
“太子殿下救我，您一定要救我啊！”他拚命朝著孫天齊所在的方向磕頭。
此刻，濁無塵內心的自尊已經完全被擊潰，隻剩下了對生的渴求！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孫天齊並沒有在意他說的話，反而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江楠，好一個江楠！果然夠驕狂！”
“糟了，太子殿下生氣了！”聽到孫天齊的語氣，周圍一眾趙國人心中暗叫不好。
不怒反笑，這反而是生氣到極點的標誌。
“待會兒太子殿下如果下令，你們一起上去把那個江楠製住！”宇文覺立即朝著自己身邊幾個親信下了命令。
雖然江楠的實力不弱，但自己一眾人一起上，一定可以製服他的。
然而，他預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孫天齊並沒有指責江楠，而是緩緩地說道：“既然你不肯放過濁無塵，那我把他交給你處理也可以。不過，濁無塵畢竟是參加天驕賽的選手，你若要處罰他，不妨等過了天驕賽再說。”
“什麽！”
孫天齊的話說完，在場眾人已經是驚地合不攏嘴了。
太子殿下，居然又做了一次退讓！
在宇文覺的眼中，孫天齊可不是一個這麽好說話的人，他看向江楠，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不……不行啊，太子殿下，求您別把我交給他！”聽到這裏，濁無塵又一個勁兒地搖頭。
天驕賽前江楠不能動自己，可天驕賽之後，自己就難逃一死了！他還不想死！
“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不等濁無塵求饒完，孫天齊已經一聲嗬斥鎮住了他。
孫天齊是濁無塵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哪裏敢得罪，於是，濁無塵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孫天齊又對著江楠問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讓一國太子退讓兩次，江楠也算是史上第一人了。不過，他似乎並不滿足孫天齊的決定。
“若人人都是天驕賽的選手，豈不是人人都能對我秦國不敬？”
“今日濁無塵挑事在先，理應當誅，刻不容緩！”
江楠態度堅硬，絕不容半分妥協。
“臭小子，給你幾分顏色你還開染坊了啊？我們太子殿下寬宏大量，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你不要太過分了！”趙國一方聽到江楠的回應，立刻暴跳如雷。
雖然今日之事確實是趙國的錯，但江楠也不至於這麽不給太子殿下麵子吧？
這可是啪啪在打他們趙國人的臉啊！
就連山莊二樓的孫天齊，臉上也露出了一縷不悅。
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世上但凡有些本事的人，都有自己的脾氣，連我也不例外。江楠有自己的脾氣也是正常。”
這麽想著，孫天齊倒也沒生江楠的氣。
不過，他也沒打算再退一步，“這已經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如果你真的在這裏殺了濁無塵，那我趙國一方便無法參加天驕賽。你覺得這樣的事情，我會同意嗎？”
他轉念一想，又笑道：“不如這樣，既然你我都不願退讓，那不妨我們打上一場，如果你能贏我，那我就聽你的，反之，你聽我的，如何？”
此言一出，趙國一方完全炸開了鍋。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啊，您乃聖軀，豈能跟這樣一個小子混為一談？”
“對啊，這場賭鬥不能進行啊，要是太子殿下受到一點傷害，這可如何是好？”
……
江楠還沒表態是否同意，但趙國一方好像就已經默認孫天齊會輸一樣，在那邊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搞得孫天齊心中一陣不爽。
“我隻是想找個機會跟他交手而已，這幫人怎麽如此頑固？”孫天齊心中暗罵道。
但這話他也隻是在心裏想想，嘴上卻沒有說出來。畢竟這幫趙國人雖然不隨他心意，但心裏還是在為他著想。
“各位，此事我已決定，還請大家不要阻撓。本來我到大秦國也是為了參加天驕賽而來。既然是參賽，又哪兒有不受傷的道理？況且我的實力大家也清楚，未必會輸給江楠。”孫天齊義正言辭地說道。
但就在這時，他身旁的孫天曄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說道：“哥哥，外麵是晴天，你不能出去的。”
孫天曄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麽一句，旁人聽起來似乎是孩子的囈語，但孫天齊聽到後卻是身軀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