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神宗的局勢
苦無在修煉了地腳合的前提下奔突前行、快步疾走,憑借巧妙的輕功,很快就抵達了居安城最繁榮昌盛的地帶,長安街道!
長安街道的商品玲琅滿目、應有盡有,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放眼望去,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眼花繚亂!
苦無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穀的糾結神情,蹲在房梁上縱觀大局的他這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苦無的心裏七上八下、忐忑萬分,麵露難色、滿臉愁容,時間過得越久,他臉上的神情便是愈發的難看,久而久之,甚至直接擰成了一團,茫然無措的眼神恰到好處地彰顯出了他的弱小可憐又無助,一臉苦楚的樣子叫人看了都不禁感到心疼。
苦無的小心髒一直在“撲通撲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亂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中蹦出來似的,想來一定是緊張到了極點!
苦無尋思著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 於是乎,他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大腦飛速運轉,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回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麵八方,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終於急中生智、靈機一動!
隻見苦無從容自如的臉上閃過一絲和顏悅色,進而平心靜氣地閉上雙眼,一手並攏中指和食指置於嘴前,振振有詞地於口中念道:“伸手不見五指夜,亦可暢行如白天。萬裏嘈雜聲聲滅,不見其人人自現!”
話音剛落,苦無便是猛然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氣在周遭暗自洶湧、蠢蠢欲動!使得苦無頓時覺得脊骨發涼、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來,就連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們猶如汩汩清泉般沿著臉頰順流而下,滑至下巴處時稍作停留,然後才如同清晨光鮮亮麗的露珠般從葉尖上滾落下去,墜落在地麵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苦無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進而腦袋一扭、耳朵一動,好像是感知到了引線的方位似的,臉上風雲突變、驟然變色!
苦無的耳朵似乎可以聽到引線不斷燃燒的聲音,眼睛似乎看到引線飛快變短的場景。
苦無的眉頭緊鎖,好似荊棘叢生,緊繃著的臉上就連細皮嫩肉都在瑟瑟發抖,從頭到尾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控製不住地顫栗!
漸漸的,漸漸的,苦無覺得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大街上的行人逐漸消失,喧鬧聲緩緩消散,當場麵一度陷入了沉寂當中,就連空氣裏也彌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息,一時之間,鴉雀無聲、萬馬齊喑!
苦無在心眼合所營造的意境裏追隨著引線燃燒的方向,他可以看到……可以看到引線在某處街道陌巷裏燃燒殆盡的畫麵!
隨著苦無猛然睜開雙眼,眼珠子都往外瞪了瞪,進而就跟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似的,眼神當中閃過一道亮光,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中更是閃過一絲氣勢洶洶、勢不可擋的騰騰殺氣!
苦無直起身子,挺起腰板,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神情也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了許多!
“在那裏!”苦無調轉方向,縱身一躍,直接從房梁上一躍而下,直奔某處隱秘的街道陌巷而去!
苦無邁著沉重有力的步伐突飛猛進、橫行直走,在憑借一記帥氣的漂移繞過一處拐角後,猛然發現一根正在火速燃燒的引線直奔一個小作坊而去!
苦無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慌亂不安的神情,但這一抹慌張的神色稍縱即逝,還沒等它在苦無的眼眶當中顯露半分,便已經猶如過眼煙雲般煙消雲散、不複存在了!
苦無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就跟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眼睛倏的一亮,當即就露出了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進而用一隻攤開掌心的手置於大腿一側暗自凝聚內力,另一隻手伸出兩指置於嘴前,義正詞嚴地於口中念道:“一手劈碎大山河,震裂鐵馬和金戈。吾若想行九天樂,夏日如秋風瑟瑟!”
說罷,苦無便是把聚滿了內力的這隻手猛然拍在了地上!
雖然苦無僅僅是把這一掌轟在了自己的跟前,但引線的上方卻也是凝聚了一股無形的掌力!
而且苦無還通過巧妙的預判,使得自己這一掌落下的同時,剛好拍在了引線點燃的位置!
苦無通過天手合所凝聚而成的掌力拍在引線點燃的地方,使得熊熊烈火在頃刻間徹底熄滅、不複存在!
而引線熄滅之時,離小作坊也僅僅是隻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場麵一度十分驚險,這周遭方圓數十裏的生靈差點就要在命喪黃泉、魂歸西天!
若非苦無趕到得足夠及時,居安城非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不可!
苦無惡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氣,並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著實是半天都緩不過勁兒來!
隻可惜現在可沒有這麽多給苦無喘息的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進而再是縱身一躍,火速趕往神宗!
……
話分兩頭,神宗目前的狀況雖算不上慘不忍睹,可隻要苦無或是何念安再去晚一點的話,恐怕神宗當真就要陷入慘不忍睹的境地了!
數不勝數、不計其數的門派踏上千重石梯來到神宗的大門口,其中除了各種小門小派之外,還包含著淙南派和峒川派這樣的四大門派之一。
而他們為首的頭目,自然就是暗藏心機、城府頗深、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的高諧了!
高諧的左臂本是已經被沈青斷去,但因為他修煉了《佞瀆經》,使得他現在的左臂被繃帶纏繞得死死的,至於他繃帶之下所藏著的,究竟是不是一條恢複正常、完好如初的臂膀,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高諧跟陳伍常站在最麵前、正中間,二人的兩側分別立了幾個小門小派的掌門人,有樂宮派的盧正名、翁屏堂的鬱堂興、穆風幫的薛潤成、平遙幫的沙金南,以及先前曾挑戰過神宗卻是空手而歸的逸蕭閣,李卓煦!
當然了,站在前方衝鋒陷陣的這幾個幫派僅僅隻是眾多亂臣賊子的冰山一角,他們這一排人的身後,可是堪比千軍萬馬的能人異士!
他們的對立麵,是神宗的兩位師尊和掌宮祭風道人。
除此之外,神宗弟子全員出動,包括久未提及的楚蘊笙、楊若靈、榮百華、葉庭芝、洛扶煙、於七,以及神宗的大師兄,慕功!
雖說他們的人數不比高諧一行人等,但身為天下第一名門正派中的俠義之士,無論是正義感還是使命感,都遠超這些亂臣賊子一大截!
他們想要奪得神宗那象征著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恐怕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沒有那個本事!
雙方虎視眈眈地凝視著彼此,頗有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勢!
當場麵一度陷入了沉寂當中,就連空氣裏也彌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息,一時之間,鴉雀無聲、萬馬齊喑!
正在對峙的雙方紛紛沉默不語、一言不發,隻是這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彼此,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高諧臉上滿是波瀾不驚、鎮定自若的神情,而且嘴角還總是掛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淡淡笑意,似乎已經成竹在胸、穩操勝券!
祭風道人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穀的糾結神情,其神色愀然、麵色凝重,簡直難以用一個“愁”字形容!
隻見祭風道人暗暗喘了一口氣,進而一手握拳,置於嘴前刻意咳嗽了兩聲,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地明知故問道:“不知高掌門……這是何意啊?”
“我是何意?”高諧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進而朝兩邊伸直手臂攤開掌心,相當自然地反問道,“祭風掌宮這話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問問在場的同道吧?!”
祭風道人心中一震,身子一顫,頓時覺得脊骨發涼、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來,就連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們猶如汩汩清泉般沿著臉頰順流而下,滑至下巴處稍作停留,然後才如同沉甸甸的隕石般從天而降,墜落在地麵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祭風道人一下子就聽出了高諧這番話裏的言外之意,看來諸多門派達成一致謀反叛逆,乃是無可避免的大勢所趨!
高諧輕聲一笑,更進一步地說道:“祭風掌宮,神宗這些年來霸占象征著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實在是太久了,也是時候該……退位讓賢了吧?”
“放肆!”方戰岩橫眉怒目、青筋暴起,氣衝鬥牛地站了出來,進而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高諧,火冒三丈、義憤填膺地厲聲嗬斥道,“爾等與我神宗同為名門正派,本該眾誌成城、同仇敵愾、團結一心、共禦異族,可瞧瞧你們現如今的卑劣行徑,不留著力氣抵禦異族的入侵,反倒對自己人大打出手、刀劍相向!你們捫心自問,這是一個正派人士應該做的事情嗎?!”
高諧的笑容逐漸消失,表情逐漸凝固,進而就跟翻書似的突然變了臉色,而後用一種暗藏殺機的語氣,冷冰冰地拋言道:“近千年了……都快要整整一千年了……異族一日不除,江湖乃至天下都不可能有一日安寧!唯有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徹底讓異族從這個江湖上消失!才能換得天下的長治久安、刀槍入庫、海晏河清!但是你們神宗!身為天下第一名門正派,整整近千年不曾有所作為!你們本該號令群雄,率領大家懲惡揚善、鏟奸除惡、攻打異族!可是現在呢?!你們空有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威名,卻偏偏碌碌無為、無所事事!就是因為如此,殺之不盡的妖魔鬼怪才會在外麵興風作浪、為所欲為!我請你們也捫心自問,這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你們配嗎?!”
“你……”方戰岩怒目圓睜、瞋目而視,眼珠子更是猛地向前瞪了瞪,後來還是欲言又止、如鯁在喉,伴隨著喉結的一陣蠕動,這話到嘴邊,竟還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倒最後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而與此同時,祭風道人亦是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擋在他的麵前,示意他速速退下、莫要爭執。
方戰岩心領神會後,縱使心有不甘,也隻能老老實實地退了下去,進而默不作聲、封口不言!
祭風道人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當即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麵前的高諧身上,進而直起身子,挺起腰板,無比沉重地發出一聲歎息,言簡意賅地點明道:“聽高掌門這話的意思,此行前來是非要奪走我神宗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不可了?”
“祭風掌宮是明白人,那些多餘的話,我可不想再說第二遍。”高諧大大方方地承認道,“不過還請祭風掌宮千萬理解才是。畢竟這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自是能者擁之。神宗的千年根基雖然牢不可破,也讓我等望塵莫及,但貴派現如今宛若鹹魚一般的逍遙度日,高某著實是看不下去。那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若不趁早易主的話,怕是要著了你們神宗烏煙瘴氣的道了!”
高諧的辭色鋒利,猶如一把力達千斤的重錘,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祭風道人的身上,使得祭風道人眉梢一緊,當即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他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炯炯有神的目光毫不間斷地向外散發出一股又一股氣勢洶洶、勢不可擋的騰騰殺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高諧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現場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兒,更有一縷無形的硝煙蔓延開來,把在場眾人震撼得是心旌搖曳、惶惶不可終日!
吳謀的眉頭緊鎖,好似荊棘叢生,進而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大腦飛速運轉,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回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麵八方,好一番深思熟慮、權衡利弊過後,總算是急中生智、靈機一動!
他稍稍低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在醞釀了好一會兒後,才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條理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獨到的見解道:“高掌門想要牌匾,我等今日怕是攔不住了。隻是在下還有一事不解,還望高掌門,務必為我解惑。”
“吳謀,你又想耍什麽陰謀詭計?”高諧簡單粗暴地瞥了他一眼,進而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用一種慵懶的聲線,悠哉悠哉地心知肚明道,“這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吳謀,素有神宗智多星的稱號,倘若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那我又怎麽可能知曉呢?”
吳謀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過後,遊刃有餘地應對自如道:“高掌門足智多謀、深謀遠慮、精明能幹、思緒周全、謀略得當,不亞於我,故而我所不知道的,高掌門也未必無從知曉啊。”
高諧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在原地怔住半天,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吳謀泰然自若地輕聲笑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高掌門不必緊張,我隻不過是有一事不明想要向高掌門討教一二罷了,並非是有什麽難題要刁難於高掌門你。待會兒我問高掌門一個問題,高掌門隻需如實回答我便是了。”
高諧的心裏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猶如旭日東升般冉冉升起,小心髒一直在“撲通撲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亂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中蹦出來似的!
他不自覺地伸出舌頭潤了潤幹癟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猶豫不決、左右兩難的複雜神情,進而更是於不知不覺間麵紅耳赤、滿臉通紅,紅撲撲的臉頰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驕陽灼燒了似的,簡直紅得不成樣子!
雖然高諧明明知道吳謀肯定沒安什麽好心,但他還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問:“你想問什麽?”
吳謀昂首挺胸,暗暗一笑,有意無意地瘋狂暗示道:“其實這個問題不單單是我,我相信高掌門身後的千軍萬馬,一定跟我同樣好奇。如若我神宗今日乖乖交出牌匾,那它應該是落到高掌門你的手裏,還是落到在場的其他掌門人手裏呢?”
高諧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極為不悅的怒色,當即就意識到了一絲情況的不妙!心裏更是“咯噔”一聲,顫了一下,看似一臉的雲淡風輕、風平浪靜,可實際上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湧、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