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威逼利誘以逃走
隻見女鬼再接下了周不通的轉身一腳後,立馬就向他的後背轟出一掌!
周不通一時大意,中招之後發出一聲痛苦不堪的慘叫,進而直接向前撲了出去,愣是吃了一嘴泥!
解決完周不通的女鬼正想繼續逃離現場,結果瑞霜和苦無分別從女鬼左右兩側的肩膀後方迎了上來!
他們各自伸出一隻手,猛不防地搭在女鬼的肩膀上,並持續發力向下壓,致使女鬼在一時之間動彈不得,愣是邁不開步!
女鬼眉頭緊鎖,好似荊棘叢生,臉上閃過一絲極為不悅的神情,進而在飛快轉身的同時瀟灑自如地把手一揮,奮力掙開了兩人的壓製!
苦無和瑞霜在女鬼強大的推力下,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然而這還沒完,女鬼趁著兩人還未站穩腳跟之際,立馬就不假思索地向麵前兩人轟出一掌!
苦無和瑞霜反應不及,雙雙中招!紛紛於口中發出一絲輕微的呻吟,隨即不謀而合地向後飛了出去,偏偏摔了個四腳朝天、人仰馬翻!
但他們人多勢眾、兵多將廣的優勢卻是在此時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盡管一波人手倒下,還是會有另一波人手奮不顧身地挺身而出!
隻見何念安從側麵一劍刺向女鬼的太陽穴!
但女鬼犀利的眼神隻簡單粗暴地往旁邊一瞥,便是立馬感知到了這股濃厚的殺氣!
她悄無聲息地往後挪了一小步,直勾勾地看著何念安的佩劍刺在自己的麵前,進而再火速扭頭,惡狠狠地瞪了何念安一眼,光是那淩厲的目光就能置人於死地!
何念安的心裏“咯噔”一聲,顫了一下,眼神當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不安的神情,但這抹慌裏慌張的神色稍縱即逝,隻在何念安的臉上駐足片刻,隨即便是猶如過眼煙雲一般,消散不見了!
她鼓起勇氣,把心一橫,繼續橫著劍順著女鬼的腦袋砍去!
女鬼憑借優美柔順的身姿向後彎腰,有驚無險地逃過一劫,眼睜睜地看著何念安的佩劍從自己的腦袋上方一揮而過以後,她才可以放心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
不料在女鬼重新昂首挺胸以後,卻是不由得瞠目結舌、大吃一驚,就連瞳孔都放大到極致,臉上滿是驚恐萬狀的神情!
因為她赫然發現,自己才剛剛站穩腳跟,苦無便是直接凝了一掌撲麵而來!
不光如此,而且他的口中剛好還振振有詞地念道:“威風八麵神飛揚,不可一世太張狂。不僅神清氣更爽,勢如破竹淩風掌!”
話音剛落,苦無這一記淩風掌便是正好轟在了女鬼的胸膛上!
女鬼毫無防備地中了這一掌後,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呻吟,隻覺得眼睛一閉一睜,整個人便是莫名其妙地向後飛出好遠的距離!
大抵是苦無這一掌鉚足了勁兒的緣故,致使女鬼硬生生地飛回到了曆連伯的臥房裏,最終還是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嚇得曆連伯打了個激靈!
盡管他已經盡量地去控製住自己,但還是不由得發出一聲尖叫!
而恰恰是這聲尖叫,當即就吸引了女鬼的注意力!
女鬼的嘴角赫然流下了一絲鮮血,不過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然後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飄了起來,進而一眼就盯上了蜷縮在床上角落裏的曆連伯,凶神惡煞、麵目猙獰的模樣瞧著還真是有些許瘮人!
女鬼對著曆連伯伸出一隻手,五指呈現出想要掐住他的趨勢。
緊接著,其指尖忽然向外散發出一股幽藍色的無形氣流!
這股幽藍色的氣流就像一頭饑腸轆轆的虎豹豺狼,馬不停蹄地湧向張皇失措、放聲慘叫的曆連伯!
但是曆連伯很快就失了聲!
因為從女鬼的指尖上散發出去的氣流徑直取代了她的手,毫不留情地掐住了曆連伯命運的咽喉!
曆連伯的瞳孔呈放大至縮小的過程,那顯然是驚慌失措下所展現出的最本能的反應,進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女鬼便直接用高深莫測的法術把他給拉了過來!
曆連伯隻感覺自己受到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的牽引,隨即便硬生生地被她給吸了過去!
隻眨眼間的工夫,女鬼便已經猝不及防地掐住了曆連伯的脖子!
曆連伯緊閉著雙眼,咬緊牙關,苦苦支撐,雙手不斷拍打著女鬼幾乎荼白的纖纖玉手,雙腳亦是懸浮於空,來來回回地反複撲騰!
隻可惜始終是無濟於事、徒勞無功!
“住手!”在外麵親眼目睹了一切的苦無火冒三丈、義憤填膺地厲聲嗬斥道,進而正想以一個箭步衝上去力挽狂瀾、扭轉局勢,誰知女鬼的眼神竟是在此時此刻突然變得犀利起來,而後憑借飛快的速度轉身回頭,並拿曆連伯擋在自己的麵前!
女鬼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大腦飛速運轉,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回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麵八方,好一番深思熟慮、權衡利弊過後,終於急中生智、靈機一動。
既然眼前的和尚想要救人,那自己不妨利用他心慈手軟、優柔寡斷的這一弱點,通過威逼利誘來達成逃生的目的!
畢竟自己寡不敵眾,要想在這四個人麵前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的話,簡直是難如登天。
與其以死相拚,倒不如走為上策!
於是乎,女鬼果斷稍微鬆開了點兒掐住曆連伯的一隻手,並辭氣激憤地大喝一聲道:“別過來!你要是再敢過來,我立馬就殺了他!”
一聽這話,苦無便不由得赫然止步,心中一陣觸動,進而伸出兩隻手擋在麵前,豪氣衝天地一口答應道:“好!我不過去!你冷靜一點兒!千萬不要殺人!你已經錯過一回了,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
“哼。”女鬼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有意無意地冷嘲熱諷道,“想讓我放人?可以。但是你們得放我平安無事地離開!要是我出了半點差池,那他也別想活命!”
“好說!好說!”苦無盡心竭力地安撫道,“我們放你走便是了,你趕緊放人!”
“往後退!”女鬼用一種暗藏殺機的語氣,冷漠無情地放下狠話道,“膽敢耍什麽花招的話,我現在就讓他死於非命!”
“好!”苦無沒有辦法地一味妥協道,“我們退!我們退!”
在苦無心力交瘁地長歎一口氣後,其餘三人也不緊不慢地跟他一塊兒往後退,跟女鬼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而女鬼也就得以在這個時候走出房門,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挾持著曆連伯向外挪動!
一切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好,雙方即將就此息事寧人!
但就在女鬼挾持著曆連伯向外挪動的途中,曆連伯本尊卻是已經泣不成聲,愁眉苦臉的樣子已然哭成了一個淚人!
他一邊不管不顧地痛哭流涕,一邊用一種略帶哭腔和悲愴的聲線,聲嘶力竭地自暴自棄道:“求求你!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受夠了!你就殺了我吧!”
聽到此處的瑞霜眉梢一緊,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曆連伯,當即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自己還從未聽過如此荒唐無趣的條件,這世上居然會有人主動提出殺了自己!還真是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閉嘴!”女鬼愁眉不展、疾言厲色地怒斥道,“再敢吵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此言一出,曆連伯的確是不再吭聲了,不過仍是止不住地連聲啜泣,哭哭啼啼的模樣像極了一個犯了錯事兒的無知幼兒!
女鬼一直退到籬笆之外後,苦無才再次開口發問道:“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閣下完全可以逃之夭夭、溜之大吉。現在還請閣下速速放人,你我各退一步!”
女鬼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穀的糾結神情,直至其小心翼翼、如臨深淵地環顧四周,確認周遭適合撤離以後,才猛地把麵前的曆連伯往前一推!
而她自己,則是一如既往地隱匿於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無聲無息地逃離現場,不見任何蹤影!
曆連伯在女鬼強大的推力下,愣是向前打了好幾個踉蹌,差點就要因沒站穩腳跟而摔倒在地!
幸好有苦無一個箭步將其扶住,曆連伯這才得以幸免於難。
……
緊接著,五人進了臥房內的圓桌相對而坐。
苦無十分細心地倒了一碗茶水給他,並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地問:“連伯兄,這女鬼為何又找上你了?據我所知,今天夜裏可是已經第二次了!騷擾你一次還不夠,居然還敢騷擾你第二次,真是膽大包天、罪不可恕!”
何念安不自覺地伸出舌頭潤了潤幹癟的嘴唇,進而意味深長地嗔怪道:“周大哥,當初你要是聽我們的留下來照顧連伯兄,那他也就不會平白無故地再受這麽多苦難了。”
“誒!”周不通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有理有據地據理力爭道,“念安姑娘,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啊!我還不是為了幫你們才暫時離開連伯兄的嗎?再說了,就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你們又不是不清楚。如果真要我留下來照顧我連伯兄的話,恐怕非得叫女鬼一箭雙雕了不可!”
何念安怔了一下,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相當無辜的模樣,進而嘟囔著嘴,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表示讚同地附和道:“說得也是……”
“好了……你就不要想這麽多了。”周不通趕緊撇清關係道,“你看連伯兄現在不是還好端端的坐在這嗎?除了有點驚魂未定、心有餘悸,導致神思恍惚之外,其它的一點事兒都沒有,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讓連伯兄靜靜應該就好了。隻是女鬼這招去而複返實在是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原以為女鬼已經騷擾過連伯兄後,便是可以就此罷手,或者說另尋目標。但沒想到,她竟是再一次找上了連伯兄你!就跟她與你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聽到這裏,曆連伯心中一震,身子一顫,頓時覺得脊骨發涼、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來,就連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們猶如汩汩清泉般沿著臉頰順流而下,滑至下巴處時稍作停留,然後才如同一顆沉甸甸的隕石般從天而降,墜落在地麵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瑞霜見曆連伯這般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樣子,料想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隱情,再加上他之前主動求死,更是讓事情變得不簡單了起來。
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的話,曆連伯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
瑞霜幾經思量過後,還是決定試探一番。
如果他能夠出什麽狐狸尾巴,自然是最好的。
可他若是不能,那就權當自己多心好了。
於是乎,瑞霜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醞釀了好一會兒過後,才在曆連伯的麵前招了招手,並試探性地輕聲喚道:“連伯兄?”
曆連伯心弦一緊,伴隨著身體一陣明顯的抽搐,這才匆匆回過神來。
他暗暗喘了一口氣,勉勉強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進而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地強壯淡定道:“嗬……瑞霜姑娘。”
瑞霜皺著眉,苦著臉,疑惑不解地問:“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問你,為什麽這個女鬼不去騷擾村裏的其他住戶,而偏偏來騷擾你呢?而且還是一個夜晚,連續兩次!這到底是為何呢?”
曆連伯愁眉莫展、惆悵萬分,進而無比沉重地發出一聲歎息,平心靜氣地答道:“那誰知道呢?興許這女鬼偏偏就看我不順眼,所以才要對我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加上你們暗中救我,更是讓她臉上無光,所以才會對我如此的心狠手辣吧!”
瑞霜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頭頭是道地分析道:“可如果這一切都隻是巧合的話,那連伯兄方才被女鬼擒住之時,又為何要一心求死呢?”
“是啊。”苦無就跟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似的,眼神當中閃過一道亮光,同樣饒有興致地問,“連伯兄,我們分明想要救你,而且馬上就要得手了,可你為什麽非要讓女鬼殺了你不可呢?若非那女鬼一心隻想逃走,恐怕還真要讓你當場命喪黃泉了。”
曆連伯不禁愣了一下,進而露出一副猶豫不決、左右兩難的複雜神情,憂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顧慮道:“因為……因為當時情況複雜,而我不想連累諸位俠士,況且我已經受夠了女鬼的侵擾,與其活在世上倍受煎熬,倒不如痛快一死,也好與我那駕鶴西去的妻子在黃泉路上有個伴!”
“什麽?!”苦無目瞪口呆、詫異萬分地脫口而出道,“連伯兄竟然有家室?”
曆連伯麵無人色,目光空洞呆滯且無神,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過後,才顫抖著聲線,心驚膽戰、惶恐不安地開口道:“以前確實有,但是現在……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怎會如此?!”何念安憂心如焚地追問道,“難道也是那女鬼幹的?”
“不……與她無關。”曆連伯緊接著她的話矢口否認道,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既不是女鬼,那會是……”
“念安姑娘!”還沒等何念安說完,曆連伯便是義正詞嚴地一口打斷道,“十分抱歉,有關我妻子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何念安心潮起伏地點了點頭,而後誠惶誠恐地致歉道:“提起了連伯兄的傷心事,我很抱歉……”
“無妨,都已經過去了……”曆連伯用一種冷冰冰的語氣,略顯敷衍地感激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諸位從女鬼手上救了我一命才是。在下在這裏,謝過了!”
曆連伯說著,還直接站了起來,有條不紊地雙手作揖,對著苦無一行人等深深鞠了一躬。
而苦無則是誠惶誠恐地連忙將其扶起,並心急火燎地安撫道:“連伯兄言重了,快快快起!”
當兩人重新入座以後,苦無才又堅定了眼神,更進一步地說道:“我身為神宗子弟,除暴安良、懲惡揚善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更何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連伯兄有難,我又豈有袖手旁觀、坐視不管的道理?還請連伯兄放心好了,女鬼的事情包在我們身上,我一定會親手將她繩之以法,絕不會再讓她出來騷擾村民,為禍一方。”
“有勞苦大俠了!”曆連伯垂著腦袋,雙手抱拳,真心實意地感激不盡道。
而瑞霜則是用一種異樣的眼神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把曆連伯打量了一遍。
雖然始終覺得疑點重重,但卻說不出來是哪兒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