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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找周不通

  “哦,對!”瑞霜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道,“本姑娘差點忘了,他身邊還有薑黎坐鎮,我們可不是他的對手。”


  “薑黎的武功高強,也不知他還要護榮千富到幾時。”苦無不甚甘心地說道。


  瑞霜長歎一口氣,心如止水地說:“如果你是想等榮千富任用薑黎的時限到期,然後再對其下手,那我勸你,還是快點打消這個念頭吧……榮千富的財力比王允川還強,像薑黎這樣的貼身鏢師要多少有多少,想用多久就用多久,根本不差這點錢。”


  “也罷。”苦無發出一聲無比沉重的歎息,進而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用一種慵懶的聲調,悠哉悠哉地說,“我們暫時也管不了這麽多。當務之急,是先趕回榮府才是。”


  “若是很急,可用輕功。”瑞霜鎮定自若地提醒道。


  “不急。”苦無輕聲一笑,饒有興致地打趣道,“要不要再給你買串糖人吃吃?”


  瑞霜先是怔了一下,匆匆反應過來後,用手掌氣鼓鼓地拍了拍苦無的臂膀,哭笑不得地拆穿道:“你竟敢取笑本姑娘!”


  苦無稍稍聳肩蜷縮,不自覺地往左邊靠了靠,嘴角上揚到極致,露出一排潔白的大牙齒,麵帶微笑,真心實意地說道:“我可沒取笑你,我是認真的!小霜,我們好不容易冒著被抓去問話的風險出來一趟,現在早點回去和晚點回去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麽結果了。而且你這段時間盡心竭力,付出良多,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犒勞一下自己,不是嗎?”


  麵對苦無突如其來的關心,瑞霜倒是有些不敢相信,這話竟是從他口中說出的。有那麽一瞬間,瑞霜都差點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沒過多久,瑞霜已然是麵紅耳赤,害羞到了極點,嘴角微微上揚,止不住地露出一抹羞澀的微笑,縱使稍稍低頭,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也忍不住手舞足蹈。表麵上興高采烈,心裏更是暗自竊喜。


  大抵是因為小和尚的關切極其不穩定,故而每當他體恤問候瑞霜時,瑞霜都會覺得如同微風拂麵,神清氣爽;如沐甘霖,沁人心脾;亦如渴者之水,饑者之糧,心曠神怡,別有風味,倒是讓心裏充實了許多。


  她本身就是任性灑脫的妖族公主,放蕩不羈,瀟灑自如,活潑開朗,純直可愛,一天到晚淨想著到外麵玩兒,若讓她好生在家待著的話,她一定是待不住的。然而現如今卻要為了顧全大局,在榮府為奴為仆,打探消息,實屬不易,更有違她平日的生活習性和作風。


  這般委曲求全,叫人看得心酸。


  所以當苦無提到此處的時候,瑞霜無疑是心動的。但她深知大局為重,現在出去玩玩鬧鬧的話,或許不會造成什麽影響,可萬一彭斯言本還沒有回府,卻因自己的一時貪玩叫他搶先一步,又或是耽擱了太長時間讓其他家丁發現端倪,那事情就要另當別論了。


  不得不說,瑞霜為了苦無,的確是承受了許多,也改變了許多。


  就是不知,這情人眼裏出西施的一廂情願,究竟能否換來苦無的一片真心相待……


  隻見瑞霜的臉上閃過一絲和顏悅色,進而抬起頭,麵帶桃花,口是心非道:“用不著!還是正事要緊,等我們解決完榮千富和王允川之間的所有事情,有的是機會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到時候我要你跟我穿行於大街小巷,賞遍繁華美景。”


  瑞霜說完,又衝著苦無憨憨一笑。


  苦無隻覺得小霜這麽一笑,自己的心都要被她暖化了。


  “好!”苦無不假思索地答應道,“小霜,等我們辦妥這些事,我一定抽出時間犒勞你。”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喲!”


  苦無微微一笑,堅定不移地說:“言出必行,絕不反悔。”


  ……


  隨後,瑞霜和苦無有說有笑地回了榮府,兩人怎麽出來就怎麽進去,故而他們再是縱身一躍,翻牆而入,安然無恙地落在了地上。


  這要是換作以往,兩人鐵定有極大的概率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而在榮府做家丁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已經對府中的地形了如指掌,知道何處有人把手,也知道他們何時換班,因此才得以幸免於難。


  緊接著,瑞霜正想往裏走去,可就在這時,苦無突然拉住了她的一隻手,並嘶啞著聲線,驚呼一聲道:“等一下!”


  瑞霜赫然止步,詫異萬分地回過頭,疑惑不解地問:“怎麽了?”


  苦無麵露難色,輕聲細語地提醒道:“現在進去,我們無法得知彭斯言到底回來了沒有,先讓我去問問在門外駐守的家丁,然後再做打算。關於彭斯言究竟有沒有回來這個問題,他們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


  瑞霜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轉了轉,這麽仔細一想,竟還覺得他說的頗有一番道理。


  而後在苦無將要行動的時候,瑞霜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一個箭步迎上前去,將他給攔了下來,並如履薄冰地輕聲說道:“誒!等一下!你就別去了,還是讓我去問吧。我是榮千富的貼身庖廚,他們應該認識我,我去問他們彭斯言回來了沒有,相信他們也不敢多嘴。”


  猶豫不決的苦無露出一副糾結的神情,首鼠兩端,進退維穀,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權衡利弊後,慎重地認同道:“也好,那小霜你千萬小心,不要露出破綻。”


  “嗯,知道了,放心吧。”


  語畢,瑞霜便直起身子,挺起腰板,雙手背過身後,大搖大擺地向榮府南邊的出口走去,高視闊步,昂首挺胸,倒真有一番架子。


  瑞霜走到兩個家丁的身邊,卻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兩個家丁麵朝門外,全神貫注,聚精會神地觀察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全然不知瑞霜已經出現在身後。


  無奈之下,瑞霜隻好一手握拳置於嘴前,刻意咳嗽了兩聲:“咳咳!”


  這時,門外的兩名家丁才心中一震,身子一顫,猛地轉身回頭,齊刷刷地將目光聚集到了瑞霜的身上,並識趣地雙手作揖,畢恭畢敬地喊道:“柳樹大人。”


  “嗯。”瑞霜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彭管家回來了沒有?”


  其中一個家丁搶先一步答道:“回大人,彭管家自不久前出去以後,時至現在,仍未回來。”


  瑞霜得知了自己所期望的答案後,閉上眼睛,默默頷首,以示答應,進而神色自若地說道:“好,沒事了,繼續忙你們的吧。”


  “是。”


  瑞霜不緊不慢地原路返回,走了一小段距離,消失在兩名家丁的視線之後,才邁著急匆匆的小碎步奔向苦無。


  苦無在瑞霜跑到自己的麵前之後,更是急不可耐地問道:“怎麽樣?他們怎麽說?”


  瑞霜欣然自喜,稍稍睜大的眼睛當中閃過一絲興奮和愉悅,心花怒放,喜上眉梢,進而無比激動地說道:“我已經問清楚了,彭斯言自離開榮府之後還沒回來!”


  這本該是一個歡天喜地的好消息,可苦無聽後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反倒是神色愀然,愁眉不展,臉色愈發的難看,就像是有什麽心事似的。


  瑞霜見他的狀態不太對勁兒,不由得眉梢一緊,進而疑惑不解地問:“小和尚,你又怎麽了?彭斯言還沒回來,說明他並不知曉跟蹤之人即是我們,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啊。你怎麽還是這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苦無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發出一聲無比沉重的歎息,有所顧慮地解釋道:“彭斯言慢我們一步回來,的確是個好消息,但他出去這麽長時間,遲遲不回榮府,到是讓我更加好奇這背後藏著的秘密了。”


  瑞霜聽到這裏,瞬間瞪大了眼睛,茅塞頓開道:“你是擔心……彭斯言是在外麵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極有可能。”苦無麵色凝重,惴惴不安地答道,“彭斯言此行出去,連馬車都沒有坐,擺明了是為了低調行事,不想引人注意。而過了這麽久,他還不回來,足以證明他在外麵有利可圖,別有用心。我們雖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在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但起碼可以確定,他一定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聽這話,瑞霜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進而憂心惙惙地說:“我本來覺得還沒什麽,但聽你這麽一說,我心裏竟開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也是想到此處,才開始提心吊膽,惶恐不安的。”苦無眉頭緊鎖,心急如焚地說道,“你說……萬一彭斯言又在外麵燒殺搶掠,仗勢欺人該如何是好?”


  “燒殺搶掠,仗勢欺人?”瑞霜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思索片刻後,慢慢地搖了搖頭,語氣柔和卻相當篤定地吐出兩個字,“不會。”


  苦無皺了皺眉,當即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瑞霜的身上,愁眉莫展地問:“何以見得?”


  瑞霜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有條有理地說:“因為這根本不是榮千富的行事作風,而是王允川的。王允川搜刮民脂民膏,無惡不作,橫行霸道,擢發可數,而榮千富卻不會,我們雖不清楚他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原因,但我卻可以肯定,他樂善好施,善解民意,兼濟天下,體恤百姓,彭斯言既身為他的手下,便不應當忤逆他的意思。”


  苦無不禁“嘖”了一聲,百思不得其解道:“這就奇怪了。彭斯言如果是出去矜貧救厄的,又何必這麽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呢?既然不是為了助人為樂,也不是為了欺壓百姓,那他又出去幹什麽呢?這一切總得有個理由才行啊……他總不可能隻是單純地想要出去走走而已吧?”


  瑞霜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神情,扼腕歎息道:“唉,小和尚,我們還是先不要深究這個了,盡管我們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也,也不過都是臆測而已,根本搬不上台麵。唯有日後再找機會跟蹤,才能讓事情真相大白。”


  “嗯……”垂頭喪氣的苦無不情不願地答應道,“現在看來,也隻有找周大哥幫忙,請他留意彭斯言出入榮府的時間,才有機會找到突破口了。”


  “好。”瑞霜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即刻行動。”


  苦無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瑞霜,衝她丟去一個肯定的眼神,進而奮力點頭,幹脆利落地吐出一個字道:“嗯。”


  ……


  接下來,兩人朝著北邊大院快步疾走而去。


  他們先是來到最近一次與周不通相見的地方,企圖還在這裏與之會合。


  但左右逢源的周不通不知是去哪兒了,苦無和瑞霜焦頭爛額地環顧四周,左顧右盼,偏偏看不見他的蹤影。


  “奇怪……”瑞霜不自覺地伸出一隻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不明所以地自言自語道,“周大哥這是哪去了?先前還在這兒來著的,怎麽這麽一小會兒的工夫就不見了?”


  苦無皺著眉頭,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大腦飛速運轉,冥思苦想,絞盡腦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正色莊容地猜測道:“周大哥會不會是因為閑著沒事幹,跑回西邊大院去了?”


  “怎麽可能?”瑞霜把手一揮,坦坦蕩蕩地說,“周大哥不是希望得到榮千富的賞識嗎?這好端端的,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跑回去呢?再說了,他在北邊大院閑著沒事幹,難道回西邊大院就有事幹了?西北兩邊的大院同樣是沒事幹,在北邊的話他尚且還有一絲被榮千富發掘的機會。綜上所述,距離我們出門才沒多久,周大哥有什麽理由回到西邊大院去呢?既然來都來了,還不如就在這兒守著,碰碰運氣。”


  “哦――”苦無拉長了聲線,深表讚同地說,“有點道理啊……”


  瑞霜心平氣和地推測道:“要我說,周大哥應該是在北邊大院的其它地方遊蕩,所以我們才沒有找到他,說不定我們四處逛逛,就能發現他的行蹤了。”


  苦無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表情擰成一團,進而顧慮重重地開口道:“可這裏距離榮千富的臥房僅僅隔了一堵圍牆,周大哥若是想求得一個見榮千富的機會,守在這裏便是最佳選擇。且北邊大院寬敞遼闊,周大哥若是漫無目的地信馬由韁,那見到榮千富的機會豈不是更加渺茫?”


  瑞霜眯了眯眼,迷離的眼神飄忽不定,進而心潮起伏地說:“倒是也有道理。不過周大哥也有可能是累了,所以就在北邊大院走馬觀花,看看風景,陶冶身心了?”


  苦無的喉結一陣蠕動,再三掂量過後,勉為其難地答應道:“不無可能。既是這樣,那我們就先四處走走,看看能不能發現周大哥的蹤影。如果北邊大院沒找到他,那我們再去西邊大院一探究竟可好?”


  “嗯!甚好!”瑞霜毅然決然地說道。


  ……


  一會兒過後,兩人於北邊大院四處徘徊,尋尋覓覓,但依然沒有找到彭斯言的身影。


  無奈之下,他們隻好來到鳥語花香的西邊大院。


  彭斯言跟隨榮千富多年,算得上是他的股肱之臣。雖沒有親口下令,但從某種意義上說,西邊大院已然是彭斯言的領地。


  彭斯言如今外出不在,瑞霜和苦無也就用不著躡手躡腳,躲躲藏藏,就憑瑞霜貼身庖廚的這個職位,即使是在榮府中有資曆的家丁也不敢對其尋釁滋事。


  就比方說剛才有個頗具資曆的家丁見苦無和瑞霜在這裏趾高氣揚,理直氣壯地遊走,於是乎不明情況的他上來就厲聲質問兩人,唯唯諾諾的苦無為了不把事情鬧大,本想字正腔圓地與之解釋,誰知敢愛敢恨的瑞霜心直口快,當即就挺身而出,自報門戶。


  那孤陋寡聞的家丁一聽瑞霜的名號,直接就被嚇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甚至是不敢動彈,匆匆反應過來後,也隻能是連聲致歉而已。隨著瑞霜不計前嫌,一聲令下,他才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由此可見,這貼身庖廚的職位可謂是非同小可,不容小覷。


  她這妖族公主過著的日子雖不如在禮望宮滋潤,但隨著她在榮府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她。久而久之,她在禮望宮可以隨心所欲,在這裏,亦是可以呼風喚雨了。


  西邊大院被彭斯言打理得還算井井有條,這裏綠草叢生,生機勃勃,下人們井然有序地做著自己的事情。縱使彭斯言不在,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想來定是因為彭斯言立的規矩較為嚴苛,故而大家都不敢犯事,生怕遭受棍棒的“洗禮”。


  西邊大院雖不如榮千富的北邊大院寬闊,但瑞霜和苦無找起人來,仍是相當費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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