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落悠求見
眾人的麵前是用石頭做成的門牌,門牌的兩側立著石柱,一條橫匾位於石柱的上方,而這最上麵的匾額,則寫著“落悠派”三個十分醒目的大字,高大且輝煌,讓人不得不注意到它的存在。
大家在外麵站了一會兒,這時,很快有人邁著小碎步從裏麵出來,是個麵相清秀,引人注目的女弟子,個子不高,身材嬌小,一雙眼光來回飄,兩彎淡眉透妖嬈,不驕不躁,有紅暈誘人之風騷,語話悄悄,吐良家婦女之禮教,不屈不撓,固執倔強不動搖,微風正好,吹過秀發與眉梢,如同媆媆小姐到,真是一代女天驕。
這個奇女子,名為:何念安。是落悠派掌門虞溪英的入室弟子。
念安神情莊重地來到高諧和陳伍常麵前,知道他們二人都是一代掌門,該有的禮節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於是便雙手作揖,恭敬地叫道:“在下落悠派虞掌門座下弟子何念安,見過高掌門,陳掌門。”
陳伍常和高諧同樣雙手作揖,以示回敬。
高諧起身後,搶在陳伍常前麵,急不可耐地開口道:“念安,我們有要事需要和你師父當麵商量,不知可否進去和她見上一麵?”
高諧還算是有點有求於人的樣子,並沒有因為迫不及待地想要實施計劃而徑直無禮闖入,看來也沒有被利欲完全熏心,若是有人能將他從這條不歸路上拉回來,尚且還有得救。
何念安有禮貌地輕聲說:“高掌門請稍等,待我前去向師父稟報一聲。”
高諧點點頭答應,待何念安轉過身回去時,不忘了特意囑咐道:“我們就在這裏等你,記得快去快回啊!”
何念安頭也不回地直往裏麵小跑而去,來到虞溪英的臥房,輕輕地敲了兩下門,小心翼翼地問:“師父,您在嗎?”
“進來吧!”裏麵傳出一陣尖銳而響亮的聲音。
得到了師父的首肯,何念安才敢推門而入,進入之後,不忘再輕輕把門帶上,以免打擾到師父修煉功法。
何念安一進去,就看到師父正對著自己,雙腿盤坐,兩手相對而立,置於腹部前,凝聚著一團又一團無形的真氣,氣場十足,功法強勁,深不可測。
隨後,虞溪英深思一口氣,雙手自下而上的移動,再自上而下地把真氣向下壓,以穩定氣脈,使氣促勻暢,頗有大家風範。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慢慢地吐出三個字:“什麽事?”
“師父。”念安雙手作揖道,“是淙南派的高掌門和峒川派的陳掌門來了,他們就在門牌前候著,說有要事相商,希望可以見您一麵。”
“高諧?陳伍常?”虞溪英把目光放到了何念安的身上,有些詫異地說道。
“正是。”
虞溪英眉梢一緊,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疑惑不解地問:“他們來找我做什麽?”
“念安不知。”何念安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看高掌門的神情有些焦急,語氣也很急促和慌亂,似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親自見到師父您,才肯如實相告。”
“哼。”虞溪英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蔑一笑,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都多少年沒見了,我都快記不清了,高諧這個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向隻做對自己有利益的事情,也不知道,此番突然上門,是為何故。”
何念安低著頭,仔細地想了想,識趣地說:“既然師父不想見,那不如念安替您回絕了他們?”
“不必。”虞溪英眯了眯眼睛,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伸出一隻手擋在麵前,麵色堅定,冷冷地說,“好歹也是多年未見的故友了,我這落悠派坐落於偏遠的落花流水之間,想他們一路走來,也是長途跋涉,十分的艱辛,外麵風大,幹脆讓他們進來好了,我正好也有些好奇,高諧此番前來的目的究竟會是什麽。”
“是。”何念安恭敬地答應道,“那弟子這就前去喚他們進來。”
念安剛轉身,正要往外走,卻又被虞溪英一聲喝住道:“等等!”
虞溪英是落悠派先掌門唯一的親傳弟子,而這先掌門,又是一代巾幗女梟雄,自幼跟隨她習武練劍,身上難免有些男子氣概,就連秉性,也從她身上學到了幾分,尤其是這洪亮的嗓音,簡直和先掌門如出一轍。
師父這麽突然一喊,倒是把何念安嚇了一跳,隻見她身子一顫,急急忙忙地轉過身,雙手作揖,垂著頭,不解地問:“師父還有何吩咐?”
虞溪英謹慎地問道:“你可曾注意到,他們是隻身前來,還是帶領了一大批弟子前來?”
“回師父。”念安二話不說地回答道,“高掌門和陳掌門的身後皆站了一部分弟子,雖然為數不多,但也十分可觀,其中,念安還看到了高掌門座下的淙南四俠,他們也跟著一起來了。”
“哦?”虞溪英別有深意地看著何念安,試探性地問,“你還認識淙南四俠?”
何念安突然心裏一慌,咽了咽口水,隨後又冷靜下來,不慌不忙地答道:“淙南四俠大愛無疆,懲惡揚善,鏟奸除惡,高風亮節,聲名遠揚,在江湖上頗有威望,因此,弟子也就略有耳聞。”
虞溪英眯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何念安良久,質疑道:“此話當真?”
“弟子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騙師父,更不敢向師父隱瞞半分半毫,還望師父明鑒。”何念安委屈地為自己辯解道,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就是不敢和師父對視上。
接著,虞溪英收回了懷疑的目光,長歎一口氣,沉重地說:“為師相信你。”
聽到這裏,何念安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師父平日裏很是嚴格,若是知道自己曾經私自下山過,必然會對自己做出有力的懲戒,若是叫她誤以為自己與淙南四俠有染,更是會破壞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念安。”虞溪英忽然輕聲喚道。
“弟子在。”
虞溪英有先見之明地說:“我落悠派全是女弟子,他們這麽多男弟子進來終是不妥,你隻需把高諧和陳伍常帶到我這院落裏就好了,但是不能放其他的人進來,明白了嗎?”
“是。”念安肯定地答道。
虞溪英默默頷首,隨後,緩慢地起身,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何念安身邊,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語重心長地說:“念安,雖然落悠派沒有明令禁止本門中人不能對任何一名男子產生愛慕之情,但師父希望你們能把控好自己,抓緊時間修煉功法,壯大落悠,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男歡女愛上,為師對你們嚴格,這便是其中一個原因,你能理解為師嗎?”
何念安強忍內心的不安,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一如既往,平靜地答道:“師父用心良苦,弟子不勝感激,一定謹遵師父教誨,早日壯大落悠。”
“嗯。”虞溪英滿意地頷首道,“你明白就好,快去吧。”
“是。”何念安堅定地答道,“弟子告退。”
說完,何念安便轉過身,跨出門檻,往大門口去了。
虞溪英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不自覺地走出了房門,陽光映射在她方正的臉頰上,仔細一看,已然失去了女人應有的吹彈可破和水嫩白皙,氣質如同其師父,女中豪傑,氣度恢宏,一雙眼光清如洗,兩彎眉展似獵鷹,嫉惡如仇,有斬妖除魔之決心,語話豪爽,吐匡扶正道之誌氣,秀發飄揚,似青碧柳絮空中蕩,英姿颯爽,如策馬奔騰馳沙場,熱血沾濕錦衣裳,向往黎明羲和光。
她走著走著,來到石桌前,坐在了石凳上,為自己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茶,細細地品了起來,靜靜地等著高諧和陳伍常的到來。
高諧在大門口翹首以盼,望眼欲穿,來回踱步,很是焦慮,正著急時,忽然看到何念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不由得高興得喜出望外,眉飛色舞,待她湊近後,立馬湊上前,激動地問:“怎麽樣?虞掌門怎麽說?”
何念安匆匆往後退了兩步,神情顯得極其不自然,甚至有些畏懼的樣子,顯然,是被高諧這副激動的模樣給嚇到了。
高諧也意識到自己過於魯莽了,便不好意思地雙手作揖,再度問道:“虞掌門可願意見我們?”
“願意。”何念安緩過來後,吐出簡單的兩個字。
“太好了!”高諧徑直握緊了拳頭,興奮不已地喊道,仿佛達到了最終的目標,已經取得了牌匾似的。
“但是……”何念安趁他高興之餘,吞吞吐吐地說。
高諧突然黑了臉,剛才的表情蕩然無存,慌張且急促地問:“但是什麽?莫非是虞掌門現在不太方便?”
念安搖搖頭,否定道:“並非如此,師父的意思是,高掌門和陳掌門可以進去,但二位帶來的弟子,卻要在這門外等候。”
高諧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皺了皺眉頭,一頭霧水,又滿是擔憂,不過一聽虞掌門願意見自己,還是連聲答應道:“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