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光泛體
祭風道人和妖杞囊各執一詞,正滔滔不絕地說著,便不約而同地聽到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向他們靠近。
祭風道人一猜就知道是他那兩個師弟前來處理此事了,想著趁此機會,讓妖杞囊不打自招,便抓緊機會,開口說道:“我當堂堂妖帝妖杞囊有多厲害,至今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畏首畏尾,不敢露出真麵目的懦夫罷了。”
妖杞囊一聽祭風道人這話,別有用意,擺明了是想用激將法,引自己上鉤,自己才不會如他所願,便開口反駁道:“哼,這年頭,竟還有人自己說自己壞話的,我那兩個師弟,一個武功高強,內功深厚,一個才智過人,足智多謀,你不要以為你這麽貶低自己,他們就會聽了你的讒言,把你當成真的掌宮!”
妖杞囊急中生智,這番話別有深意,一舉兩得,既誇讚了吳謀和方戰岩,多一分幾率博得他們的信任,又順理成章地反駁了祭風道人,讓他啞口無言,真是妙哉,妙哉。
“你……”
祭風道人氣不打一出來,正想開口回擊,卻聽見方戰岩厲聲嗬斥道:“好了二位!不要再爭論了!是非曲直,我們待會兒一看便知。”
隻見方戰岩和吳謀緩緩出現在他們二人的麵前。
妖杞囊知曉祭風道人一定會在這個時候繼續拉攏他們,便搶先一步開口道:“師弟!你終於來了!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和這個魔頭多待!快說說,你有什麽妙招能讓他原形畢露!”
祭風道人怒目而視,覺得這個妖杞囊真是詭計多端,奸詐狡猾,便趕緊對方戰岩說道:“師弟,你不要聽他信口雌黃,我才是真的祭風道人!”
然而此時,無論他們說什麽,方戰岩和吳謀也是不會相信的。
對於他們的這一番言論,二人就當沒聽到一樣,仍是公平公正地處理此事。
緊接著,吳謀和方戰岩一邊讓出一條道給嶺灣真人,一邊說:“二位,你們且看我身後這位是誰。”
隻見嶺灣真人淡定自若地上前一步,隨即將目光放到兩人身上,仔細地打量著兩個祭風道人。
雖然嶺灣真人的言行舉止是那麽的從容,但在場的眾人卻明顯可以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場,這股強大的氣場,正從嶺灣真人的身上,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
“真人!”祭風道人和妖杞囊爭先恐後地叫道。
祭風道人可就指望著他能給自己一個清白了。
而妖杞囊表麵上看過去雲淡風輕的樣子,實則內心還是有些慌張失措的。
畢竟他對這個嶺灣真人的實力並不是很了解,也隻是在論劍大會的時候,親眼看到過他解開神劍仙對吳謀的束縛而已,想來實力一定深不可測。
妖杞囊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覺間,已經冒出一身的冷汗,總覺得這回,懸之又懸,隻能在心裏不停地祈禱,希望能在幻靈珠的庇佑下,逃過一劫。
“真人。”祭風道人喜上眉梢地說,“好久不見了,我是祭風啊!您還認得我麽?”
“胡說!”妖杞囊插嘴道,“你整日都待在妖族,平時哪有機會見到真人,也就今日不知使了什麽妖術,冒充我的身份,突襲神宗,才有幸見到真人!”
“夠了!”方戰岩趕緊阻止他們爭辯道,“二位不要再吵了!”
吳謀附和道:“對,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麽用,你們誰是妖杞囊,誰是我們的掌宮,待嶺灣真人一驗便知。”
祭風道人和妖杞囊對視了一眼,不屑地扭過頭,心中都滿是怨氣。
吳謀恭敬地對嶺灣真人說:“真人,需不需要我替您把牢門打開?”
“不必了。”嶺灣真人處之泰然地說。
“是。”
方戰岩則雙手作揖道:“真人,請。”
緊接著,嶺灣真人用一種蒼老年邁的聲音,對著他們說道:“請二位靠近點。”
祭風道人迫不及待地靠著鐵欄杆,貼了上來。
而妖杞囊無可奈何,也隻好表現出欣喜異常的樣子,靠近鐵欄杆。
即使內心千般萬般的不情願,那也沒有任何辦法。
嶺灣真人究竟能不能透過幻靈珠,識破自己的身份,這一切還未可知。
妖杞囊說什麽也不能就這樣直接自己承認,好歹也要讓嶺灣真人試上一試,說不定真的可以逃過一劫呢?
隻見嶺灣真人緊握手中的拂塵,在身前不斷地揮來揮去。
或許在其他人眼裏,嶺灣真人這是雜亂無章,毫無頭緒地揮舞,但是在他自己眼裏,這卻是井井有條,有理有節。
隨後,嶺灣真人徑直閉上了眼睛,嘴裏振振有詞地念道:“管中窺豹見一斑,萬水之中含千山。心領神會意境達,霧裏看花實不散。”
語畢,用拂塵對著他們二人一揮。
祭風道人和妖杞囊驚呼一聲,竟感到身體有一陣強烈的痛楚。
尤其是妖杞囊,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幻靈珠在他體內蠢蠢欲動,仿佛隨時都要迸射而出。
兩人麵露難色,看上去很是掙紮。
出於擔心掌宮的緣故,方戰岩下意識地正要上前一步阻止,卻一把被理智的吳謀攔了下來。
妖杞囊額頭上生出數不勝數的粒粒汗珠,他不得不用盡渾身的一切力量去壓製住幻靈珠。
隨著嶺灣真人一睜眼,隻見他眼中泛著金光,那是無比透徹的金光,是雄渾有力的金光,是純粹輝煌的金光。
他先瞄了兩人一眼,再以肉眼所不能見的速度移動到了祭風道人麵前,用手中的拂塵在彼此的中間一揮而過。
祭風道人不由得放聲慘叫,除了痛楚就是痛楚,別的什麽也沒有感覺到。
隨後,嶺灣真人再快速移動到妖杞囊麵前,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良久。
妖杞囊聲嘶力竭地咆哮,雖然現在已經可以勉強壓製住幻靈珠從自己體內飛出,但卻感覺它隨時都要裂開了一般,在體內不停地顫動。
隨後,嶺灣真人伸出兩指點在了妖杞囊的額頭上。
妖杞囊因此叫得更大聲了。
但嶺灣真人卻是一副一籌莫展,麵色凝重的樣子。
就在眾人都以為即將真相大白的時候,嶺灣真人突然輕輕呻吟了一聲,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彈了出去。
吳謀和方戰岩趕緊伸手接住他,擔心地叫道:“真人!”
隨著嶺灣真人緩緩直起身子,再猛地揮一揮手中的拂塵,眼中的金光便消失不見了。
而祭風道人和妖杞囊身上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也隨之消散。
兩人一時之間覺得雙腿無力發麻,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沒有多餘的精氣神再去問嶺灣真人狀況如何。
而吳謀和方戰岩則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便一個勁兒地問:“真人!怎麽樣了!究竟誰才是掌宮!誰又是妖杞囊!”
嶺灣真人愁容莫展,心力交瘁地看了一眼吳謀和方戰岩,無奈地搖搖頭,並歎了一口氣。
吳謀和方戰岩心中一怔,頓時萬念俱灰,心如死水,見嶺灣真人這副樣子,便已經猜到了結果。
但方戰岩依然不依不饒地問:“真人!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嶺灣真人很是糾結地看著方戰岩,什麽也沒有說,不過從他的眼神裏,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愛莫能助”四個字。
“真人,您剛才真的什麽都沒有察覺到嗎?”吳謀也焦慮萬分地問道。
嶺灣真人看看吳謀,再看看兩個祭風道人,轉過身,揮一揮拂塵,說:“你們跟我來。”
吳謀和方戰岩立馬跟了上去,一定是有什麽話不方便當著妖杞囊和祭風道人說。
妖杞囊趕緊就地打坐,調養周身氣脈。
祭風道人見他這副慘狀,還有他一臉的不適,便猜到了一定是嶺灣真人的那一番操作讓他元氣受損,雖然自己亦是如此,但他還是不忘了苦笑著嘲諷妖杞囊道:“哈哈,妖杞囊啊妖杞囊,金光泛體的滋味兒不好受吧?你若是早一些承認自己的身份,也不至於飽受折磨。”
滿頭大汗的妖杞囊深吸一口氣,反駁道:“哼,難道你就好受了?我可聽得清清楚楚,剛才你叫得可是比我還要大聲呢!”
祭風道人不屑地冷笑一聲,道:“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妖杞囊沒再理會祭風道人,他自己心裏清楚,剛才的確是有驚無險。
嶺灣真人差點把幻靈珠從自己體內揪出來,還好幻靈珠附於自己體內多時,早已與自身的血脈融為一體,才能順利地利用幻靈珠的力量與嶺灣真人的力量相抗衡,以至於不使身份敗露。
而吳謀和方戰岩他們在回去的路上,也開始詳細地說起此事來。
隻聽嶺灣真人無可奈何地說:“這兩人的內功都深厚非常,我還是無法辨別出他們的真實身份,倒不是因為他們兩人的體內都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與我作對,而是因為我道行尚淺,才無法從他們兩人的身上察覺到妖氣,真是怪哉,怪哉,能把妖氣隱藏到這種地步,實在是令老夫倍感吃驚,唉,恕老夫愛莫能助了。”
方戰岩和吳謀麵麵相覷,都覺得甚是可惜,不過嶺灣真人確實已經盡力了,他們便雙手作揖,向他齊聲道謝:“真人受累。”
嶺灣真人稍稍低頭彎腰,以示回應。
而至於接下來該怎麽辦,吳謀和方戰岩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