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選擇
雷驀然不禁“噗哧”一笑，她掩嘴正了正神色，在雷雅然狐疑的目光中，假裝不信的問道：“你娘告訴你的？你說的這些，可有根據？那人可是皇上，給他下藥，還下了這麽多年，能不被發覺？我看，這都是你娘胡謅的吧？”
“千真萬確！”雷雅然一臉冤枉的瞪大雙眼，“我可是看著你答應日後會幫我們的份上菜告訴你的，這事兒，我娘知道，我舅公也知道。”
“你舅公……是於桐？”雷驀然問道。
雷雅然點了點頭，語氣帶著點莫名的自豪，“是啊，我舅公正是當今宰相於桐！”
眼中閃過一抹譏諷，雷驀然淡淡一笑，問道：“那她給皇上下的是什麽藥？”
雷雅然頓時正了正臉色，再度往四下看了看，確定真的沒人偷聽，這才極小聲極小聲的說道：“這事兒，也是我娘從我大姨身邊的宮女處得知的，那宮女是我大姨年輕時就自於家帶進宮的，嗬！她還不知道，我娘早就在她身邊安插了自己的人。”頓了一頓，她的聲音更小了，緊貼著雷驀然的耳邊壓低嗓子，“行馭雲的身體裏早就被埋了東西，這些年她給他下的藥，其實就是用來供養那東西的，若是藥斷了，那東西便會立刻吞噬行馭雲的五髒，所以啊，行馭雲也真是被牢牢控製在我外公的手裏了。”
“所以，你和你娘對目前的處境很是憂慮？”雷驀然點了點頭，清冷的目光望著雷雅然，雷雅然頓時覺得心裏的所有想法都無所遁形一般，與她對視片刻後，雷雅然終於低下了頭。
“外公已經徹底放棄了我們，他已經準備自己動手來控製雷家產業，爹他……最近一直都不在，因為饕國突然間有好幾家萬象樓都出了事，不少人說我們萬象樓的菜有問題，吃的久了，一日不去，便會痛苦難耐，猶如萬蟻噬心。”雷雅然皺著眉說道，“因為出了這種事，爹已經徹底不理睬我娘了，如今，我娘在雷府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我外公又對此視而不見，我怕……”
雷驀然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於恪怕是在雷家的萬象樓裏下了大劑量的藥，不知道，他突然這麽著急，是因為什麽……
“你怕你們從此失了勢，甚至最終被於夢瑤給暗中謀害了？”她雙目炯炯的緊盯著雷雅然，直把雷雅然盯的心裏發毛，雖是詢問，語氣卻十分之肯定。
雷雅然後退一步，呐呐的問道：“你……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雷驀然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喝了口茶。莫名的壓力散去，雷雅然覺得渾身一鬆，承認道：“沒錯，她是對我和我娘起了殺心，不過這也都是因為你她才對我們起了疑心！所以雷驀然，這一次你必須得幫我們！”
“哦，如若不然呢？”雷驀然挑了挑眉，毫不在意的問道。
“不然？不然……”雷雅然愣住了，不然能怎麽樣呢？雷驀然早就不是當初任她和姐姐欺負的廢物了，如今的自己，還能對她構成什麽樣的威脅呢？想到這裏，雷雅然頓時頹然的癱坐在椅子裏，想了又想，都沒有想到如今的雷驀然還有什麽地方需要對自己有所顧忌。
沉默了一陣後，她似是想通了什麽，雙眼帶著祈求望向雷驀然，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不管是爭男人，還是比能耐，我都不是你的對手。”歎了口氣，她接著道，“但我也不是傻子，你利用了我，總不能就這樣過河拆橋吧？你也總該……念著些姐妹親情吧？”
“姐妹親情？”雷驀然冷冷一笑，“你和你娘當初要置我於死地的時候，可有對我手下留情過？現在你倒跟我談什麽姐妹親情了？你不要忘了，我娘可是死在你娘的手裏。”
雷雅然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說，雷驀然說的都是事實，但想來想去，她又有些不甘心，覺得當初自己真不該去幫雷驀然，若不是因為自己幫了她，得罪了太子和皇後，她和雷於氏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那……那也是我娘的事，我是欺負過你，但你現在還不是過的好好的？之前你打傷太子的事，若不是我幫著你作偽證，還有我娘出麵，你以為你還能跟著沒事人似得嗎？”雷雅然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哼，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娘，我是定不會放過的，至於你，我倒可以給多你一個選擇，要麽，跟著你娘一起萬劫不複，要麽……選擇獨善其身，我可以救你，但不能救她。”雷驀然冷哼一聲，有些殘忍的說道。
“為什麽……要這樣？我娘如今也不過是個可憐人……你就不能發發慈悲……”雷雅然哀求著，卻被雷驀然冷笑著打斷。
“哈哈哈！可憐之人嗎？我看還不夠！雷雅然，你沒有第三種選擇。”雷驀然想起雷於氏曾經害過自己的種種，硬起心腸說道，看著雷雅然一臉猶豫的樣子，雷驀然又放了一記重磅炸彈，“就在不久前，你的宰相舅公已斃命於我手裏，包括他那條名叫‘無天’的畜生。”
“什麽！這不可能！”雷雅然驚的頓時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你你你……你說你殺了我舅公，還有……那條大蟲？”
“沒錯，若是不信，你盡管去打聽。”雷驀然翹起二郎腿，換了個相對舒適的坐姿。
沉沉坐下，雷雅然搖了搖頭，再搖了搖頭，怔愣了半響，才一臉慘然的說道：“看來，我真是沒有別的選擇了……沒想到，你竟然殺了‘無天’嗬嗬……嗬嗬嗬……於家真的要完了……”
雷驀然瞟了她一眼，“這麽說，你做好選擇了？”
雷雅然轉頭看向雷驀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嗎？怪不得你會如此無所顧忌的回到這裏，原來你早就有了和他們對抗的實力，雷驀然，我還是小看你了。”
“很好，既然如此，就請你想辦法慫恿你娘去向洛貴妃投誠，讓她把所知道的都告訴洛妃，辦好了之後，你再來找我，不過……在此之前你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可不會給你任何的幫助。”雷驀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下了命令。
“好，我知道了。”雷雅然頹然應道，雷驀然見了，微微一笑，便轉身施施然地離去了，留下雷雅然一人坐在原地發著呆，久久後才自言自語道：“是她逼我的……娘你日後千萬別怨我，這一切都是她逼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