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離搖搖頭,“其實我是真的肚子痛……”
吸血老頭可不管蘇瑾離肚子疼不疼,他看到蘇瑾離就朝她衝過來,速度快到不用拐杖就能走路。
“死丫頭你去哪了!”吸血老頭惡狠狠瞪著蘇瑾離,“讓老夫一頓好找!快跟老夫回去!”
他對雲邊呼烈道:“老夫管教不當,讓這廝跑過來驚嚇到雲邊王了,您大人不記人過,老夫這就帶她回去。”
蘇瑾離被吸血老頭嚇得一哆嗦,才幾刻鍾不見,老頭又凶狠了不少。
他是不是餓了,要吸她的血來了……
事實就是這樣。
吸血老頭著就要過來拉蘇瑾離的胳膊。
雲邊呼烈攔住吸血老頭的手,道:“她是我朋友。”
吸血老頭道:“她是用來煉屍的最佳材料,希望雲邊王能為大局考慮。”
蘇瑾離躲在雲邊呼烈身後,心想著她既然已經成為雲邊呼烈的好友了,那他定會為自己話,吸血老頭斷然是抓不走自己的。
她如此美好憧憬著,然而卻聽雲邊呼烈道:“哦,既然如此,那煩請老先生帶好友回去煉屍。”
蘇瑾離拽他,聲嘀咕道:“你做什麽!把我交給他,無疑是羊入虎口,讓我去送死!”
“為國家獻身,日後定會為你記上一大功,蘇姑娘,舍我成全大我,你……”
“屁的為國家獻身!”蘇瑾離往後退了一步,“我是楚國人,要獻身自然為楚國獻!”
“你不願寫信給楚涼墨,那便為老先生的煉屍項目做貢獻吧。”完雲邊呼烈往一旁退了好幾步,給吸血老頭抓蘇瑾離開辟一條道路。
“我才不要!”蘇瑾離轉身就走。
她越走越快,開始狂奔。
吸血老頭在她後頭追趕,蘇瑾離聽到鞋子踏在雪地上“吱呀吱呀”的聲音。
身後,吸血老頭對身旁守衛的侍衛道:“你們還不快去追!”
“不必。”雲邊呼烈抬手製止,看著滿飛雪中那抹逐漸消失的嬌俏背影,道:“隨她去罷。”
蘇瑾離一路跑,趟過溪,跑過河邊,穿過竹林,走過石橋,越過徑。
雪花落到頭頂,融化成水,她一路前行,在雪地裏留下的腳印很快被雪花覆蓋,隱匿地無影無蹤。
雪的夜總是出奇的亮,蘇瑾離拖著沉重的步伐,想找個地方落腳。
她想找個地方安家,過完餘生。
她的生命,不需要波瀾壯闊,隻要平平淡淡,足矣。
雲邊呼烈在涼縣動手動腳,楚涼墨怕是不曉得此時……
地處偏遠地帶,官府為行人歇腳方便,會五裏一石亭,三裏一石凳。
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石亭,蘇瑾離慢慢走過去,想在石亭裏歇歇腳。
卻見旁邊有戶人家,尚且亮著燈,炊煙繚繚。
蘇瑾離走上前,抬起手想敲門,可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來。
涼縣一向民風嚴謹,家家戶戶不到黑即大門緊閉,夜裏足不出戶,謹慎心,如今她如此冒冒然敲門,人家怕是不會開門。
蘇瑾離擰著眉頭,罷了,敲門吧,這外頭寒地凍,風雪交加的,這樣下去,她不被凍死也要被雪花淹死。
“您好,請問有人嗎?”蘇瑾離敲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乖巧。
“誰啊!”是一個老嫗的聲音,滄桑年邁,而且……聲音還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聽過……
門“吱呀”一聲開了,是一位風霜滿鬢的老婆婆開的門,她見到蘇瑾離,並沒有太多驚訝之情,隻是道:“蘇姑娘,是你,進來坐。”
她打開門,讓帶著風雪寒氣的蘇瑾離進了屋。
“謝謝謝謝婆婆!”蘇瑾離進了屋才後知後覺道:“婆婆,您認識我?”
屋內一塵不染,收拾得很整潔,隻是左邊牆麵上有幾幅眾人圍坐跳舞的畫,看起來比較詭異。
“老身曉得你,你是今和主人在一起的姑娘。”那老嫗抬起頭來,蘇瑾離仔細才能辨認出來。
她臉上的五道彩色條紋早已不見,身上也不再穿著百納衣,褶皺卻白皙的皮膚在燭光下隱隱泛著光,整個人看起來和上午時一點也不同,此時的鬼婆更顯雍容華貴。
“您是雲邊王身邊的鬼婆?”蘇瑾離道:“不好意思,我方才沒認出來你。”
鬼婆道:“無妨,蘇姑娘,你今晚便睡在此處,外頭雪大。”
蘇瑾離感恩戴德,“謝謝,感謝您的收留,今上午我講的那些不敬的話,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鬼婆搖頭,“傻孩子,老身從不記仇。”
鬼婆沏了一杯熱茶遞給蘇瑾離,“蘇姑娘,老身的住所頗為簡陋,望你勿要嫌棄。”
蘇瑾離捧著茶杯,客氣道:“婆婆哪裏的話,你好心收留於我,我怎會嫌棄,還望婆婆莫要嫌棄我才是。”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鬼婆便去了後院歇息,留下蘇瑾離一個人在大屋裏。
蘇瑾離渾身發抖,捧著茶杯,她體內的寒意還未完全驅散。
方才鬼婆好像叫雲邊呼烈為主人……
可上午見麵時,鬼婆卻稱呼雲邊呼烈為王爺?8
她盯著黃土牆麵上的一幅圖,有些愣神。
那副圖是全黑白色調,從遠處看,就像是墨水潑濺而成,畫麵扭曲誇張,可換個角度再看,又完全是不一樣的圖,那畫上的人手拿太陽,腳上似是捆綁著一個繩子,後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拽著他。
另一副畫是一隻蛤蟆,頭上有黑色的斑塊,像是受到了什麽嚴重的創傷,蛤蟆的腳很巧合得和前麵的那幅畫裏麵的麻繩重合……
還有一幅畫是一個人,脫光了衣服,光著膀子在太陽底下躺著,上麵是一隻四腳蛇,吞吐舌頭……
蘇瑾離脫了濕答答的衣服,晾在屋裏。
屋裏的拐角處有一個床,床上有被褥和枕頭,蘇瑾離累極了,又冷又累,上塌就睡著了。
剛一上塌,就感覺被子上麵有什麽東西在動彈,千斤重一般。
蘇瑾離怕是蛇,所以手都不敢伸出來,隻是翹頭看了一看,什麽也沒櫻
太重了。
不知道是被褥重還是蘇瑾離的心理作用,她總是感覺自己被子上不僅僅壓了蛤蟆,而且還壓了兩個人還有一塊巨型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