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看天象
她凝視著楚涼墨,男人既濃且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他睡得可真是安詳。
“楚涼墨,你有真心喜歡過人嗎?”蘇瑾離望著他,語氣平淡,像是在和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訴衷腸。
“沒有吧,肯定沒有,”蘇瑾離翻了個身,望著頭頂的承塵,腦袋枕著胳膊,“唔,或許可能你有喜歡的人……那你為何對我如此殘暴呢?我的解釋你一句也不聽,就憑蘇瑾婉的幾句哭訴就把我禁了足,你真是個好夫君,看來蘇瑾婉找到了稱心的如意郎君。”
蘇瑾離嘟嘟囔囔地,好似喝醉酒的人是她一般。
她和楚涼墨和衣而眠,雖說楚涼墨喝醉了酒,但這卻是她和楚涼墨相處最自在的一個晚上。
暖黃色的燭光下,蘇瑾離看著楚涼墨映麗冶致的姿容,一時間竟有些晃神。
莫黎和楚涼墨交疊在一起,微笑著在對她招手,“離兒,過來。”
忽然,楚涼墨翻了身,大手一揚,徑直摟住蘇瑾離的腰身,將她摟在懷裏,睡得安逸。
這個男人……連睡覺了,也不安分……
蘇瑾離沒有掙紮,乖巧地呆在楚涼墨懷裏,腦袋依偎著男人堅實的胸膛。
時間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回到了上一世她以為楚涼墨愛她的時候……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怎麽了?
腦海裏很多記憶像憑空被人抽走了,空蕩蕩的,明明前些天她腦海中模模糊糊的一些事,現在一點也記不清了……
腦殼疼。
那些零碎的點滴的事情,她與楚涼墨之間細碎的事情,都記不大清楚了……
真是古怪。
淩晨,天蒙蒙亮。
燭台上的紅燭早已燒盡。
楚涼墨睜開眼,幽暗深邃的瞳孔此刻一片清明。
懷裏的小女人不安分地在他胸膛上蹭蹭,還無意識地咂咂嘴。
楚涼墨箍住蘇瑾離纖細的腰身,半響沒有動靜。
他早知她心有所屬,另有所愛,但他卻不肯放手。
他真是毫不灑脫,放蘇瑾離離宮又如何?後宮佳麗三千,難不成還找不到一個與蘇瑾離相像的女子,難道找不出一個蘇瑾離的替身麽?
楚涼墨心下是這樣想的,但摟著蘇瑾離腰身的力道卻愈發大。
他盯著蘇瑾離姣好的麵容,一瞬不瞬。
女孩白皙的臉蛋透著淡淡的粉色,豐潤光澤的唇瓣好似花朵邀人采擷一般。
楚涼墨緩緩地,輕輕地,薄唇壓上蘇瑾離的紅唇。
像個偷吃禁果的小賊,緊張到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蘇瑾離會忽然醒來。
楚涼墨吮著蘇瑾離軟香的唇瓣,想要深入更多……
不曾想睡夢中的蘇瑾離突然咕噥了一句,然後翻了個身,背朝楚涼墨繼續睡。
楚涼墨的心都漏了半拍,他從未有過如此心境。
從登基以來,他一直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天子,權傾天下。
他一直以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任何事物對於他而言,皆是唾手可得。
唾手可得,的確,他的確是唾手可得,就連離兒,也是他想要就立馬入宮了的。
楚涼墨從背後抱住蘇瑾離,埋頭在她纖長筆直的脖頸間,嗅著她身上淡雅的清香,心情才得以平複。
離兒,你為何不願從心裏騰出一丁點位置給我?
……
蘇瑾離醒來的時候,身側的床褥早已冷卻。
暖洋洋的陽光洋洋灑灑地射入長樂宮。
“青竹,幾時了?”蘇瑾離揉揉眼睛,有種她這一覺睡到了天荒地老的感覺。
青竹把熱毛巾遞給蘇瑾離,道:“小姐,午時了。”
蘇瑾離擦了臉,穿了鞋子,走下床,望著桌上擺放的雞湯,鴨肉,鹿茸片……
“嘔……”
蘇瑾離胃裏一陣惡心。
“青竹,我不是說讓你準備些清淡的吃食麽?”
青竹拿著毛巾,給蘇瑾離順背,“小姐,這些吃食是皇上命人送來的,皇上說要小姐養好身子,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皇上還說,小姐昨夜說的話,他會認真考慮,但前提是在小姐養好身子的情況下……”
蘇瑾離一愣,表情有些許怔忪,昨夜的話……
是指她昨夜說的要出宮的事情?
楚涼墨記得?他不是醉了嗎?
青竹一副八卦臉,開始問東問西的,“小姐,你昨夜同陛下說了什麽,皇上今早還特意讓我不要叫醒你,說讓你多睡一會兒,小姐……”
“嘶,”蘇瑾離佯裝生氣,怒瞪青竹,“你一個孩子家家的,打聽這些做什麽。”
青竹撒嬌,“小姐,我和你一般大,怎麽算是小孩子呢?”
蘇瑾離拍拍她的腦袋,道:“青竹,那兩個太監的衣服洗幹淨了沒?”
“洗幹淨了,小姐,我們什麽時候離開啊?”
蘇瑾離停了片刻,才若有所思道:“過幾天吧,我今日看看天象,掐準一個適合離開的時機。”
青竹不由得崇拜起自家小姐來,小姐可真厲害,不僅會武功,就連這些奇門遁甲星象之術也會……
蘇瑾離往嘴裏扒拉著米飯,食不知味,昨夜她看了天象,天上沒有一顆星星,近日恐怕有雨,不宜出行,不宜離宮,等過幾日繁星滿天,再出宮。
“離兒。”上官梓寒走進長樂宮,淚花閃爍。
“梓寒姐,你怎麽過來了?他們肯放你進來?”蘇瑾離放下碗筷,朝上官梓寒飛奔過去。
上官梓寒從蘇瑾離緊緊握住的雙手裏抽離出來,“他們原本是不讓我進來的,但我說我是魏鋒魏太尉的夫人,他們便畢恭畢敬地放我進來了。”
昨夜魏鋒不知是中了哪門子的邪,硬要她來長樂宮和蘇瑾離談談心。
蘇瑾離惹皇上生氣,都被打入冷宮了,她來看她做什麽,就怕沒撈到好處還惹得一身騷。
再者長樂宮被嚴加看管,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她上官梓寒能進得去麽?
在來宮裏的一路上,上官梓寒想好了接下來的安排,若是長樂宮把守的侍衛不讓她進去,那正中她下懷,她轉身就走,回去和魏鋒就說長樂宮被看守得緊,她也進不去……
誰曾想……
她離長樂宮幾十米遠時,一個帶刀侍衛迎麵跑過來,一臉警戒道:“何人!”
“我是昭妃娘娘的故友,來看她,若是她不方便,我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