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心更涼
回到餐廳，看見他們三個人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從來沒有看到過墨如雪如此小女生的一麵。在墨老爺子麵前，她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對墨老爺子各種撒嬌。
與我平時見到的優雅，知性，有氣質的墨如雪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有小孩子脾氣的墨如雪，卻從上學期一直騙我，騙我到現在。
她在我心中的樣子太美好了，以至於我真的不太能接受她用墨茹這個假身份來欺騙我。我寧願墨茹就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女生，也不寧願她突然就變成了墨如雪。
而且，如果今天沒有碰到李玉玲和墨老爺子的話，墨如雪打算瞞我多久？她這樣瞞著我有什麽好的？
腦子裏拋開這些，臉上恢複笑容，笑著向他們走去，坐到墨如雪的旁邊。
看來墨老爺子是真的寵愛李玉玲，不然怎麽會光明正大的帶著李玉玲出來購物，還和我們一起吃飯呢。
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頓飯，吃飯的時候就看著他們，臉上始終保持著平靜的微笑。偶爾有問到我時我才禮貌的回答墨老爺子的問題，多半是墨如雪幫我回答去了。而我則在心裏驚歎，墨如雪什麽時候這麽了解我了。
聽他們的意思，墨老爺子真的將墨如雪寵愛到骨子裏去了，沒有絲毫看不起我的樣子。而且，墨老爺子有意等我一畢業就和墨如雪結婚，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我以為，兩個人談談戀愛就好了。
雖然之前有過想要和墨如雪一直走下去的想法，但是每次一看到尚錦筱她們，心總是被她們勾去。對墨如雪的心意好像就沒有那麽明朗了。
再加上剛剛知道墨如雪欺騙了我那麽久，我的心裏還是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想的是這頓飯吃了以後就對墨如雪攤牌，他們有錢人的遊戲我實在玩不起。
心就隻有那麽一顆，還要走過餘生，還是省著點愛吧。
可是，我又在心裏悲哀的想，墨桀說了，我是因為墨如雪才進的墨氏女子學院，如果我就這樣和墨如雪分了手，墨老爺子那邊暫且不說，就墨如雪這裏，會不會隨便找個借口就將我開除了？
上次那個女生被開除的如此之快，我可是見過學校的雷霆手段的。
突然再次覺得自己是那麽卑微。以為眼前的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不過都是別人給的而已。我每天可以無憂無慮的過著我悠閑地大學生活，可以去研究我喜歡的計算機技術，結果，這一切，全憑別人的一句話就可以收回。
天地之大，我何其渺小。
當你以為你將幸福牢牢的抓在手裏的時候，現實卻突然給你重重的一擊，並告訴你你的幸福不過都是夢幻泡影而已。確實，我的幸福一直都是我以為我足夠幸運，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到了。
事實證明，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即使砸到你了，那個餡餅也是帶著目的性的。
可是，我雖然貧窮，但是我還有原則，有誌向。俗話說，人窮誌不窮。我真的接受不了墨如雪欺騙了我那麽久的事實，如果，如果真的會發生一係列我意想不到的後果的話，我也認栽了。
本來這一切就是她給的，她隻是來拿回去而已。而我，隻需要花點時間去習慣更艱難的生活，習慣就好了。就當做我的人生軌跡稍稍的偏移了一下，又回到了正軌吧。
我想，也許是太在乎了，所以接受不了欺騙。
就一頓飯的時間，我就在心裏已經有了計較。女人啊，果然不能用真心，否則你將會落到一個萬劫不複的下場。
吃完飯後，墨老爺子慈祥的看著我和墨如雪，直接就帶著李玉玲回去了，隻是交代我們好好玩，玩得盡興。
有人將我和墨如雪送到學校門口，然後我們就在學校門口下了車。
送我們的車剛開走，墨如雪就擔憂的問我：“方宇，你今晚怎麽了？感覺你不太高興。”
“墨茹，不對，墨如雪，我應該這樣叫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用墨茹這個身份接近我，欺騙我，然後和我在一起。我也從墨桀那裏知道，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也進不了墨氏女子學院，所以我感謝你。
不管你背後的目的是什麽，我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但是，同時我也想抱歉的對你說，你們有錢人之間的遊戲實在是不適合我玩，你們可以玩感情，可以玩金錢，因為你們有玩的資本。而我卻不能陪你們玩。
我沒有錢，我隻有一份感情，我玩了我就一無一所有了。所以你還是找一個能陪你玩的人吧，我真的不適合。”我將心裏打了許久的腹稿一口氣的全部對墨如雪說了出來，墨如雪每聽一句，臉上的表情就更悲切一分。
同時她的眼裏也噙滿了淚水，眼淚汪汪的，但是就是不從眼睛裏掉下來，這樣更讓人心疼。好幾次我都忍不住的想去吻掉她眼睛裏的淚水，但是我在心裏告訴自己說，她這隻是一時的接受不了而已。
可能像她們這種身份的女生，很少有人拒絕她們吧。
為了怕我起了惻隱之心，我幹脆不去看她那雙眼睛。
“方宇，你這是在怪我一直欺騙你嗎？”墨如雪看著我問道。
“你來換一個角度想一下，你放在心尖上的一個人，突然有一天她不是她，她有另一種身份，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別人的話，還不知道會被欺騙多久，你心裏會好受嗎？如果今天沒有碰到墨老爺子和李老師的話，你說，你什麽時候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等你玩膩了嗎？”我低聲嘶吼道。
原來，憤怒已經開始發酵。
“可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隱瞞我的身份的，我隻是覺得換一個身份更好接近你。我有時候也不喜歡墨如雪這個身份，它讓別人覺得高高在上的感覺。雖然有很多人都來巴結我，恨不得把心掏給我，但是我知道他們巴結的是這個身份，而不是我這個人。
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我隻是想要一份單純的愛情而已，這樣也有錯嗎？我隻是想著如果我用墨如雪的身份接近你，你肯定會被我嚇跑的。到時候我們之間的可能性都沒有了。”墨如雪眼裏的淚終於流了下來，哭著說道。
該死！墨如雪哭的一副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樣子。讓我覺得我真的不是一個男人。我盡量不去看她，將眼睛看向別處，這樣仿佛心裏就能夠好受一些，能夠再狠一些。
說來說去，我還是接受不了墨如雪對我的欺騙。曾經就被欺騙了一次，如今再來一次，我真的受不了。
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我還真的是一個笨蛋啊！
“可是，你打算用這樣一個身份隱瞞我多久？一年？一整個大學四年？還是一輩子？還是，有一天你玩膩了，就打算告訴我了？”我問道。
“方宇，我真的沒有想過要隱瞞你很久。我想著等我們的關係更親近一些了，我再告訴你。那時候我就不害怕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而覺得我欺騙了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墨如雪繼續哭著說。
“難道我們的關係還不夠親近嗎？我們不是已經確認關係了嗎？原來在你的心裏可能也隻是隨便的玩玩而已。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玩不起你們的遊戲。我隻想好好的過我的生活，我們還是算了吧。你再去找一個能玩得起吧。”我扭頭看向別處說，臉上滿是憤怒的表情。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女生吵架，還是我喜歡的女生。從前和李欣兒在一起時，不管是我的錯與對我都耐心的去哄她，從來不會有吵架的機會。
其實當我說出這些話時，我的心裏也不好受。我想用盡最狠毒的語言去傷害她，同時傷害我。仿佛隻要能傷害到她我的心裏就能夠好受一些，完全不顧同時受同樣傷害的我。
原來這就是吵架啊，大家都會逞一時口舌之快，仿佛這樣自己才是勝利者一樣。結果忘了說的話有多難聽，自己的心就多冰冷一分……
“方宇，我真的不想欺騙你。我對你的感情也是認真的。我隻想好好和你在一起。你相信我好嗎，就像我爺爺說的那樣，等你一畢業我們就結婚好嗎？”墨如雪哭著說，雙手拉著我的手。
這時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慢慢的，雨點也開始變大。不是說春天都是剪不斷理還亂的蒙蒙細雨嗎？怎麽還會下那麽大的雨？
不一會兒，我和墨如雪兩個人的身上都被雨淋濕了，墨如雪的頭發全部貼在臉上，雨水從她的臉上滴下去，分不清是她的眼淚還是雨水。我真的很想將墨如雪抱在我的懷裏，可是殘存的一絲理智不允許我這樣做。
“我們還是算了吧。這世界上並沒有誰非誰不可的。你既然能一直欺騙我那麽久，說明你心裏對我也不是很在意的。還有李老師說過你曾經也有過一段感情，你卻從來都沒有說過。可能是你習慣了用這種方式來對待感情而已。雨大了，你回去吧。我也走了。”我平靜的說道，任由雨水從臉上滴在衣服上。
此刻已經感覺不到雨水的冰涼了，可能是心裏更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