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變化

  放好藥膏和酒精，靖瑤回過頭看著坐在床上低頭想事情的樸哲翰，她囁嚅的說道：“等下.……等下我要出去一會兒，就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恩！”樸哲翰坐在床邊低低的回應道。


  靖瑤站在床邊，不知該如何開口，應該說她一直在尋找一個機會，讓她可以有理由說出那句話，可是每當她想開口的時候，腦海裏中有個聲音在叫停，她甚至連音都發不出，可是一想到剛才的驚險和他手上的傷，她就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這是為他好！

  “那個.……樸哲翰。”靖瑤支支吾吾的開聲喊道。


  坐在床上的樸哲翰身軀一震，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因為她叫了他的全名，隻有在她微微不滿的時候才會這樣，這次，是要說些什麽嗎？他有些失望的閉上眼，沒有回應。


  靖瑤見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心裏也不好受，可是想了想要做的事，心裏鼓起莫大的勇氣開了口，然而就在她剛發出“我們.……”的聲音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是李岩誌打來的，靖瑤皺了皺眉，心裏猶豫著要不要掛斷把這句話說完，可是電話鈴聲的響起還是給她心裏一陣解放的感覺，好像自己終於不要說那句讓人痛不欲生的話了，解脫了一般。


  她吸了口氣，緩緩地接通了電話。


  “喂？”


  “靖瑤，能出來陪我吃個飯嗎？”李岩誌的語氣不若平時的嘻哈，語氣也有些嚴肅。可是靖瑤此刻哪會關注到他的變化，她和以前一樣，一聽到他叫她出去，心裏就不自覺的拒絕。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下次再說吧！”靖瑤低聲道。


  “下次？出來吧，這一次之後.……也許沒有下一次了！”李岩誌的語氣帶著幾分傷感，他這幾天也在找靖瑤，可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這讓他有種深深的挫敗感，他明白，這個女孩愛的終究不是他，也許他真的應該放手了。


  再說，他與父親的約定已經到了，期限到了，他沒有理由再留下來等待她的回眸相望，這次回去，他不會再與上次那樣，心不甘情不願，這次，他是真正得要接受家裏所有的事情，以後.……也許他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這次回去，他也少了許多羈絆，和劉允兒的婚早就取消了，因為她，她的整個家族都在韓國消失了，現在他也不需要被逼婚，回去，是他給父親的承諾，他隻是想在走之前，再和靖瑤見一麵，如果……能爭取是最好的！


  靖瑤聽著李岩誌如此傷感的語氣，心裏也是咯噔一下，最近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讓她變的敏感，略一沉思，她低聲道：“那好吧，等下我就過去，不過不能吃晚飯了，我晚上有點事。”


  李岩誌虛弱地笑了笑，隨後又變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道：“可以，隻要你來！我等你！”


  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沒有人知道他心裏的傷痛，他看著天空，一隻兩隻鳥兒在空中盤旋著，好像也和他一樣，無依無靠！


  他看著一字鳥兒不斷撲閃著翅膀想要追逐前麵的那隻鳥，心裏也在嘲笑著自己。也許前世.……他欠她一段情吧！這麽想著，他心裏稍稍好受一點，隻是對著天空自言自語道：“為什麽不讓我前世欠你的情在前世還完？”低下頭，地上的落葉也仿佛在傾聽著他的訴說，“這樣我就不會在今世對你執著，不會滿心滿眼的都是你，讓我有種家的感覺。可是現在，我又變得無依無靠了！”


  靖瑤掛斷電話的時候，樸哲翰已經出去了，靖瑤走到客廳時，正好看見樸哲翰坐在沙發上喝啤酒，她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上前去，“那個.……我今晚又些事，那我就先走了！”


  樸哲翰拿著啤酒的手微微一抖，眼神灰暗，他仿佛沒聽到她說話般，隻是沉悶的喝著酒。


  “去哪？我送你！”放下啤酒，樸哲翰站起身定定地看著她。


  “不……不用了。”“靖瑤擺擺手，眼神有些慌亂，“我……你也辛苦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你好好休息吧！”


  樸哲翰隻是眼神一轉，並沒有堅持，他隻低聲道：“那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吧！”


  “恩，再見！”


  “恩，路上小心！”


  他們的對話，就和剛認識的朋友般，沒有以往的依依不舍，靖瑤心裏藏著事，自然不敢多呆，她匆忙的開了門，像是解脫了一般慌張的離開了。


  重新坐回沙發上，樸哲翰的眼神變得像無底的深淵般，黑不見底。他拿起桌上的啤酒，一仰頭，狠狠灌了一大口，苦澀的口感刺激著他的神經，可是他全然不顧，一口接著一口，知道他站起身想要再去冰箱拿時，看見了她遺忘的外套。


  此時早已是初冬的季節，雖然屋裏開著暖氣不覺得但是隻要一出去，風吹得讓人也會覺得有種刺骨的感覺，樸哲翰幾乎是沒思索地，拿起外套抓起桌上的手機和鑰匙就往外跑去，道了門口他才驚覺自己並不清楚她去哪兒了，和誰見麵，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離開這個屋子已經有十多分鍾了。


  他的手抓著外套，勻稱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死死的摳著衣服而有些泛白。也就是幾秒的時間，他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決定還是沿著她回家的方向找過去。


  李岩誌和靖瑤說的老地方，無非就是靖瑤家附近的唯一一家高檔的咖啡屋。他們和瑪雅經常在這裏聊天聚會，所以李岩誌也相對熟悉，他點了兩杯苦咖啡，本來他是不愛喝這種咖啡的，甚至連咖啡他也是不喜歡的，相對於飲料，他這種花心闊少爺，喝的更多的是酒。之所以點黑咖啡，是因為他苦，所以足夠提醒他，他即將要告別的人，是他這輩子不能忘的人。


  為靖瑤點的，是他自私的想要讓她和他一樣苦，這樣，也許他會好過點。


  靖瑤到時，咖啡早已冷卻，冷了的咖啡，還是喝咖啡，味道不會好到哪去。靖瑤隻是端著杯子啜了一小口，也就是杯沿那麽一點點，就皺眉放下了杯子。


  “怎麽這麽苦，你點的是黑咖啡嗎？”以往的聚會，李岩誌總是最先到的，他會為她和瑪雅點好他們喜歡的飲料和甜點，然後等待著他們的到來。每次，靖瑤雖然都沒有誇過他，但也沒有像這次這樣，直接放下杯子。


  對麵的李岩誌心裏當然清楚，他隻是無所謂的聳聳肩，假裝很喜歡的樣子，“哭嗎？我怎麽不覺得？”說完，還自顧自的段子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後慢慢咽下去，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變態！說吧，你有什麽事這麽急？”不再看咖啡一眼，靖瑤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靖瑤，你喜歡過我嗎？”樸哲翰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狐媚的丹鳳眼專注的看著她。


  靖瑤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李岩誌，隨後拿起包就準備站起來，李岩誌見狀立馬起身擋住了。


  “別……算了，我不問了，我早就知道答案的！”他笑了笑，低下頭。


  “明天.……我回去了！以後可能.……可能我們不會再見了！”


  “.……”


  靖瑤蹙著好看的峨眉，不解地看著他，心裏也有些難過和失落的感覺，相處久了，總會產生一些感情的，這種感情或許不是他想要的愛情，但是她對她的關心，至少比普通朋友要多一點。


  李岩誌兀自沉思了許久，靖瑤也沒再看口說話，過了幾分鍾之後，李岩誌突然抬手看了看手表，說話帶著顫音道：“走吧，你不是趕時間嗎？我送你回家。”


  在心裏，李岩誌默默的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可以和她兩個人單獨的一起走著。


  夜風蕭瑟，月亮也仿佛失去的原有的光彩，整個天空一片陰沉沉的，兩個人走在路上，靖瑤也不知如何道別，相處了這麽久，突然要說分開，她心裏也是有不舍的，她想起自己和樸哲翰，剛才她還是沒有把分手說出口，如今一個李岩誌的道別，就把她的心弄的異常傷感，不知等她說出那幾個字的時候，她會不會痛不欲生？


  一路上，樸哲翰想著自己是不是太情緒化，沒有給她一定的空間，自從那次之後，他們的關係是近了很多，可是爭吵似乎也越來越多，他對她越來越沒有安全感，她也似乎對他若即若離，他們.……難道就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想了很多，他告訴自己，愛這個人，就一定要接受她、包容她的而一切，想通之後，樸哲翰心情也開朗起來，之前的烏雲也煙消雲散。


  李岩誌和靖瑤雙雙停在花園處，這裏，是李岩誌三番四次來找靖瑤的地方，如今.……是最後一次在這裏了吧？


  “你要走的事，和瑪雅說了嗎？”靖瑤緩緩開口問道。


  “咳，我要走幹嘛和她報告，我明天到了韓國再給她發短信吧！”


  李岩誌雙手撐著口袋，暗暗的手握成拳，看著靖瑤，他想要勾起一抹笑，可是試了幾次，都無疾而終。最終，他歎了口氣，故作大方地對她眨眨眼，道：“不給我一個深情的擁抱嗎？好歹我也請了你那麽多次，還免費指導你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