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解鎖
沈希塵順著依婍指著的方向,看見了那支閃著銀光的發簪。
“沈希塵,把它撿過來!”依婍像是看到了希望,卻因為行動不便,隻能讓沈希塵代勞。
這指示總裁為她做事的感覺真爽……
沈希塵聽話的把發簪撿了起來,卻依然愁眉不展,“十七,著簪子這麽粗,你確定能用?”
“不是啊!你看簪子上麵有一朵花,是用銀絲纏繞起來的,你看能不能解開。”
沈希塵照著依婍的話做,找到了那個接口,用力將它扯開。於是,便扯出了一根粗細剛好銀絲。
伸長手遞給依婍,布滿淤青的手臂橫在空氣中,搭成了一條殘缺的長橋。
沈希塵並沒有走近她,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望著她。
依婍畢竟是細心的女人,臉上即便是無所謂的表情,卻還是忽略不了沈希塵這個有意無意的疏離動作,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倚著牆壁呆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才很不是滋味的接過那支銀簪。
明明是自己推開他的,現在為什麽又要在意這些呢?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成功開了鎖,兩人出去以後會有怎樣的生活,她隻知道,終點站等他的人永遠不可能是沈希塵。
也許那時是空無一人的荒蕪之地。
依婍早已習慣了那種孤獨,自己舔著傷口,自己細看回憶。雲卷雲舒,花開花落,都將與她無關。
沈希塵何嚐不是?
他藏在黑暗的深處,聽著別人的議論,看著別人的幸福,想著自己的悲哀,念著自己的愛人。從來沒有人過問他累不累,隻關注他不斷往上爬的腳步。他有錢,換不到真心,又有何用?他有勢,得不到幸福,形同擺設。
他一遍又一遍地撕裂著自己的傷口,看著傷口流出妖冶美麗的鮮血,淡然一笑。隻有這種痛,才能證明他是真正存在的,自己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麽。
他答應過自己,要在那個人麵前活的異常華麗,就算沒有他,人生一樣精彩。
可他的這些傷痛,依婍永遠不懂,不給他慰藉,還反手把他推開。
他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不能給她幸福,恨自己竟為了身外之物,讓她成為了一顆棋子。
依婍稍稍掰直了一下銀絲,倚在牆上,小心翼翼的把它插進那個帶著鏽跡的鎖孔。
畢竟是初中學的技能,過了這麽久,有點退化了。
加上光線不好,依婍隻能眯著雙眼,倚著牆麵半蹲著。
身邊的沈希塵早已不在,再度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手中捧著一堆紙皮。疊在那些鐵板上,剛好堆疊成一張椅子的高度。
在確定這些紙皮堆得紮實的時候,沈希塵瞥了那個滿頭大汗的身影,命令,“坐下。”
他的心是千般的鬱悶,很多年前她就是這樣幫自己的,可惜,她忘記了。
他很安靜地坐在紙皮對上的另一側,看著依婍仔細的研究那個鎖孔,專注的神情顯得有點呆,和當年的她不分上下。
沈希塵不僅沒有因為自己幫不上忙而感到羞窘,反而因為依婍的能幹感到了一丟丟的自豪。他享受著這種被照顧的感覺,欣賞著這樣帶著一點天然呆的依婍在開鎖。
依婍很順從地坐在紙皮上,心中莫名的萌動出一絲感動。剛剛單腳站著,倚著牆壁低頭開鎖的姿勢真的累,可沒想到,沈希塵是這般的體貼入微給她造就了一張紙皮椅子。
這樣看來,剛剛那句話絲毫不顯命令的強硬,反而帶著一絲溫暖。
沈希塵不是一個絕對溫柔的人,但他是絕對的細心。
雖然經常對她暴走,雖然老是高高在上得理不饒人,可不可否認某些時候,他很有做男朋友的潛質。
依婍想敲敲自己的腦子……
明明是要很認真的開鎖,腦子缺神經的想到了一些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遇上的事情……
依婍拿著銀絲,試探性的在鎖孔中移動著,想要找到可以解鎖的方法。
可似乎都不怎麽管用,深淺高低她都很有耐性的試著,這這把鎖就是特別傲嬌的不肯打開。
依婍挫敗的抹了抹汗,歎了口氣。
“十七,慢慢來,不急。”怎麽說都還有三四個小時,可以的!
依婍淺淺一笑,搖著頭說沒事。
於是便繼續尋找著當年解鎖的感覺。
又過了好一陣子……
依婍終於聽到了“啪” 的一聲。
可是,依婍沒有看見鎖被打開……
她錯愕的望著自己手中斷掉的銀絲,欲言又止。
怎麽可能!
銀絲居然被她掰斷了!
依婍著急的看著那個深不可測的鎖孔,額上冒出的汗越來越多,再試探性的把銀絲插進鎖孔,明顯發現有東西被堵住的感覺……
依婍手中的銀絲因為手汗而滑到了地上,清脆的砸地聲讓依婍的精神猛的緊張起來。
呼吸變得急促,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銀絲居然被她掰斷了,有一部分還留在了鎖孔。
也就是說,這回就算有鑰匙……也打不開這把鎖了……
莫名的緊張讓依婍的胃抽蓄起來,依婍隻感覺胃裏翻江倒海般難受,一股作嘔的感覺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衝到了喉嚨。
“嘔——”依婍捂著胸口,難受的彎起了身子。
沈希塵眼疾手快的扶起依婍,輕拍她的後背。
他是知道銀絲斷了,但仍舊淡定的在一旁看著依婍,他隻是在尋找一種方法,能不讓依婍產生內疚感。
或許依婍心裏緊張,才導致胃部起了反應。
心情是導致胃痛的重點!
“十七,沒事吧?”沈希塵關切的問著,輕拍她的後背,一臉的著急。在這裏沒有醫生,要是依婍真的疼得難受,他也隻能束手無策。
“嘔——”又一陣作嘔的感覺湧上來,依婍感覺自己很想吐,可是卻吐不出來任何東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故意翻攪著她的胃,讓她有種很難忍受的反感。
胃痛對依婍來說絕對是致命傷害。
微微的適應了這種感覺,依婍舉起手無力的搖了搖,再用十分虛弱的聲音道著,“可能是之前喝了一點香檳,然後剛剛有點緊張。沒事的,胃炎是老毛病了。”
依婍在讀初中的時候就被這個病纏住了,所以即使發作,也不怎麽驚慌。
隻是,依婍隱隱的感覺,這次胃疼和以往的每一次都有著絲毫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