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零八章 結仇
“溫姑娘,節哀順變……”陳墨來到了溫如玉身旁,輕聲安慰道。此刻陳墨心中對溫重山也生出了一股敬佩之意,他根本不用死,但卻為了自己的榮譽可以放棄自己的性命。
這種重視榮譽甚至重於自己性命的品格,雖然陳墨心底並不是太認同,但是卻也深深的佩服。或許在這件事上溫重山是做錯了,讓門派內部產生了裂痕,但是他用自己的行為不但彌補了自己的過錯,而且還幫助萬朝宗重新樹立了規矩。
從今往後,沒有一個人能拿這次的變故來說事,因為溫重山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你!是你!都是你!”溫如玉猛地站起了身來,伸手指著陳墨,雙目之中射出了仇恨的光芒,“要不是你,爺爺他也不會死!”
電光一閃,就看溫如玉手中出現了一柄雙刃大斧,猛地朝著陳墨就劈了下來。
“砰!”的一聲響,大斧劈在了陳墨的腦袋上,卻是連陳墨的頭發都沒有劈下來一根。溫如玉隻不過是個武士中階境界的修行者,陳墨的肉身堪比武匠境界的修行者,又豈是她能夠傷害得了的。
“如玉,你這是幹什麽?”萬朝宗低喝了一聲,“此事和陳墨又有什麽關係,你不要冤枉了好人。”
“冤枉好人?”溫如玉怨毒的盯著陳墨,恨恨道,“要不是他……,要不是他突然出現,爺爺的計劃早就順順利利的實現了,又怎麽可能落得現在的地步。他就是害死爺爺的罪魁禍首。”
“玉兒,休要胡說八道!”一個中年人從人群中閃身出來,朝著溫如玉喝罵道,這中年人正是溫如玉的父親。
萬朝宗偷眼看了看陳墨,看到陳墨臉色平靜如常,心中這才鬆了口氣。如今可不能得罪陳墨,他可是西庚派的靠山,就算他無法加入西庚派,隻要能夠在這段時間內為西庚派出頭,等到西庚派誕生新的武匠境界修行者頂上來,那也可以讓他身上承受的壓力小不少。
“你們……,你們都是凶手!”溫如玉尖叫道,伸手從一個個人身上指過去,“你們誰敢說心中對侯彥章沒有意見,卻一個個都做縮頭烏龜。我爺爺為你們出頭,到頭來卻把命都搭了進去。你們心中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嗎?你們怎麽還能夠麵不改色就像沒事人一樣。”
沒有一個人的目光敢和溫如玉對視,溫如玉這一番話將他們說的心裏都覺得臊得慌。的確,每個人心中對侯彥章都是敢怒不敢言,就算是和他走得近的人,和當年東方白在的時候境遇也頗有不如。除非是侯家自己家人,其他的人都或多或少利益受損。
溫重山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但說實話他的利益受損絕不是最嚴重的,甚至相對來說比很多人都要輕不少。一來他是在幾位長老之中,他和萬朝宗本就走得不近,因此侯彥章掌權之後對他多家拉攏。二來他是西庚派長老之中唯一擅長煉器的,侯彥章自然是不願得罪他。
反而那些利益受損嚴重的修行者卻沒有站出來,而是他多方聯絡謀劃了這次事情。事情失敗了,萬朝宗已經親口承諾既往不咎,溫重山卻自行了斷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所有人在溫重山的襯托下都感覺自己十分的渺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陳墨,現在我不是你的對手,總有一點我要親手為我爺爺報仇!”溫如玉怨毒的盯著陳墨,說罷猛地掉頭掩麵而去。
“玉兒……,玉兒……”溫如玉的父親在身後高聲叫道,溫如玉恍若未聞,不一會兒便走得沒了影。
頓時現場便沉寂了下來,所有人都覺得心頭有些壓抑。溫重山的死就像是給大家心頭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讓所有人都有點喘不過氣來。在這一場變故之中沒有一名長老送命,沒想到最後卻出了這種事情。
“諸位……”沉默了半晌,萬朝宗一開口聲音卻十分的幹澀,“從今日起,我們還有三十年的時間,這三十年之中若是沒有新的武匠境界修行者誕生,我們西庚派將不複存在。從今日起,大家好好修煉,莫要對不起溫*長老用他的性命給大家的警示……”
“是……”眾人轟然應聲道,壓抑之中透著一股堅定的意味。
“掌門,如今劉滿江已經身死,三江門必定會陷入內亂之中,你看咱們是不是趁這個機會……”喬元魁上前兩步,湊在了劉滿江的耳朵旁低聲道。
萬朝宗眼睛一亮,但緊接著眼睛卻是眯了起來,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現在不是時候,我們西庚派如今沒有高手坐鎮,先保住自己再說吧。”
說罷他又朝著眾人高聲道:“從今日起,大家切記切莫在外麵惹事生非,一切以修煉為重。咱們的頭頂上就像是懸著一把刀,一旦三十年之內咱們西庚派沒有新的武匠誕生,洪州的那些修行門派立刻就會像是見了血的狼群一樣撲上來,將咱們撕得粉碎,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掌門放心吧,大家知道輕重。”
“大夥一定會好好修煉,絕不會讓咱們西庚派斷了傳承。”
眾人立刻七嘴八舌的回應起來,在溫重山之死的感染下,每個人心中就像是生起了一團火,熊熊燃燒,將每個人心中的鬥誌都激發了起來。
陳墨看的也是暗暗點頭,雖然他心中已經放下,但西庚派畢竟在自己踏入修行之路後給了自己庇護,能夠看到西庚派重新回到正軌,他心中還是浮起了喜悅之意。
“掌門,如今事情已經解決,我也該走了。”陳墨來到了萬朝宗身旁,低聲告辭。
“什麽,你……,你這就要走了?落雁峰你還沒去呢,就不回去看看,故地重遊一番?”萬朝宗忙道,如今陳墨可以算是西庚派的靠山了。雖說最重要的是門派中要誕生新的武匠,但是萬一誕生不了,總得想一些後路。
在萬朝宗的心中,陳墨就是西庚派的後路之一。雖然現在陳墨拒絕了回到西庚派,但是不代表以後就會一直拒絕。要知道寧為雞頭不為牛尾,雖說據陳墨說他如今是寒山宮的弟子,但總比不上當西庚派的太上長老吧。
寒山宮雖然家大業大,陳墨看起來也是寒山宮之中的天才弟子,但是就算再是天才,寒山宮投在他身上的修行資源難不成還能抵得上西庚派的一條元鐵礦脈。萬朝宗本打算這幾日好好的勸勸陳墨,再找機會送他一筆修行資源,時間一長,總能勸得他回心轉意。
沒想到陳墨這卻就要走了,這讓萬朝宗有些猝不及防,趕忙出言相留。
“不了,”陳墨笑道,“我出來遊曆已經有些時候,門中長輩肯定會擔心,我得回去了。”
萬朝宗聽了這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本來好好的西庚派弟子,如今卻成了別人家的弟子。而且還是自家門派親手將他給逼走的。
嘴角浮現了一絲苦笑,萬朝宗歎道:“好吧,陳墨,你這了這兒也是你的家,若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不妨回來和大夥商量商量。雖說你如今修為比我們幾個老頭子都要高,但是如果要用得上元石,又或者需要人手幫忙的,你千萬不要客氣。”
“好,那我就先多謝了,掌門,山主,諸位長老,告辭了。”陳墨朝著眾人抱了抱拳轉身下山而去。
萬朝宗帶著西庚派的高層一路將陳墨送出了牤牯山脈這才返回山中。
“沒想到啊,陳墨這小子竟然這麽出息,當年我真是看走了眼啊,”楊去疾突然歎息道,“我還說他的體質對於天地之力的親和度很低,這輩子恐怕都無法突破到武師境界。沒想到他的資質卻是在修煉力之道傳承上,而且短短十年的時間便修煉到了武師高階的境界。”
“是啊,要說見識還是東方師伯的見識最高,眼力比我們可全都高明多了,”萬朝宗也感慨道,“楊山主,你這麽一說當年的事情倒是是福非禍,咱們西庚派可沒有力之道傳承,陳墨這孩子若是留在西庚派也隻白白的耽擱他的天資。”
“掌門說得沒錯,說起來當年我傳授他的瘋魔矢密術若是配合上力之道,發揮得威力將更大。這一次若不是陳墨,咱們西庚派隻怕就危險了,往後我看得好好的維護和他的關係,我看說不定咱們西庚派還能更上一層樓也未可知。”
議論了一路,這些西庚派的長老既是感慨,又有些遺憾。陳墨給他們造成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到了現在,眾人都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
“太上長老,我看那臥牛寨還真有些門道,前前後後這都已經有五撥修行勢力前去試探過了,沒想到全都被他們給抵擋了下來。”
“王玄那小子布下的陣法果然有點門道,不過不用著急,現在出手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貨色,那些老家夥就像是千年的王八,還沉在池子底下呢。”公羊修眯著眼睛道,“你去再添一把火吧。”
“是……”賀天龍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