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九十一章 驚變
在大街上慢慢逛著,往日的一幕幕情形浮現在了腦海之中,陳墨恍若回到了十幾年前,就像是現在自己還是西庚派的一名弟子。
“駕……”大街上一匹駿馬疾馳而來,馬上的騎士是一名錦衣貂裘的少年,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路旁的行人紛紛避讓,那少年手中的馬鞭將空氣抽得一陣炸響,口中對路旁的行人一陣喝罵。
陳墨眉頭皺了皺,腳下踏了一步,避讓到了街旁,馬鞭擦著他的身子抽了過去,鞭梢差點就抽到了他的身上。一旁的行人一個個看著那少年的背影,臉上都是一副憤怒的神色。
“呸……,不過是個小婢養的庶子,囂張什麽……”一個年輕人怒目罵道。
陳墨心中也有點奇怪,西庚派的規矩還是很嚴的,門派中修行家族的子弟在外麵並不敢招搖。況且自從自己那次給了那些修行家族一個教訓,實行了一體收稅之後,這些修行者家族就更加的低調了。
這少年雖然是個普通人,不過十有八九是西庚派那些修行者的後代,若是沒有靠山又怎麽可能如此的囂張。
“這位兄台,那人是誰?怎麽如此囂張?”陳墨朝著一旁那年輕人問道。
“你不是我們西厙縣本地人吧,”年輕人看了看陳墨道,“這是山上仙人的後代,仗著自己祖上的庇護在城裏橫行霸道慣了,將我們這些普通人當作螻蟻一般。”
“仙人的後代?”陳墨驚訝道,當年他記得東方白在的時候,是嚴禁修行者家族的那些子弟透露自己的身份的,城中普通的百姓對於身旁的那些修行者也並不知情,仙人隻是穿傳說中的存在,怎麽現在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前些年我小時候也曾來過西厙縣,好像也沒聽說過什麽仙人呀。”陳墨裝作疑惑道。
“我看你隻怕有近十年沒來西厙縣了吧,”年輕人恨恨道,“在西厙縣城城東的那片宅子可都是仙人家的,原本我們本地人也不知道,但自從十年前這些仙人家的子弟突然就變得囂張起來,欺壓百姓魚肉鄉裏,無惡不作。”
“十年前……”陳墨暗歎了一聲,那個時候差不多就是東方白身死,侯彥章開始掌控西庚派的時候。沒想到此人竟然將西庚派變成了這副模樣,墮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咕嚕嚕……”大街盡頭又傳來了一陣車軲轆的響聲,一輛馬車從街頭飛快的駛來,駕車的車夫手中馬鞭不斷左右甩著,驅趕著街旁的路人。路上的行人畏畏縮縮的躲避在一旁,對馬車唯恐避之不及。
誰知這還沒有結束,不斷的馬匹和馬車從大街的那頭駛過,街上一下變得熱鬧起來。
“兄台,這些仙人的族人天天都是這麽招搖過市的嗎?”陳墨問道,他心中也是有點奇怪,怎麽這些人都跟紮堆一樣出門。
“這倒沒有,”那年輕人撓了撓頭,臉上也是一副奇怪的神色,“或許是有什麽事吧,難不成是哪個仙人老祖今天做壽?都去祝壽去了?”
這人還以為修行者真就和傳說中的仙人一樣,今天你做個壽,明天你辦個法會,天天都是吃吃山珍海味,喝著瓊漿玉液,日子逍遙快活。
“多謝……”陳墨抱了抱拳,沿著大街去了。雖然心裏麵有些好奇,但陳墨也根本沒打算去一探究竟。如今的西庚派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對他來說都已經不相幹了,以前的事就埋在心裏吧。
陳墨沿著大街想著醉仙樓而去,在離開之前,再嚐一嚐以前的味道,了卻心中的念想。醉仙樓還是人聲鼎沸,客似雲來,來到了醉仙樓的門口,迎賓的夥計遠遠的就迎了上來。
“客官,您來啦,快裏麵請。”夥計自來熟,非常的熱情,就像是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將陳墨迎入了酒樓之中。
“客官,您老想吃些什麽?”
“拿手的菜給我炒幾個,再燙一壺酒吧。”陳墨淡淡道,他隻是想吃個回憶中的味道,也並不是想要一飽口腹之欲。這一次離開了西厙縣,從今往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了,或許等到再一次回到這兒的時候,熟悉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好嘞,您老稍等,我這就給您安排炒三個我們醉仙樓拿手的小炒,再燙一壺花雕酒。”夥計說罷看陳墨沒有反對,立刻著手安排去了。
不一會兒功夫,夥計端著酒菜便回來了,放在了桌子上。
“客官,您慢用。”夥計放下了酒菜便笑著腿走了。陳墨拿起了筷子夾了一筷子醋溜腰片放進了嘴裏,酸甜口,脆脆的,味道很熟悉。
菜都是家常菜,也很能見廚師的功夫,陳墨能嚐得出來,菜的味道和十年前幾乎沒什麽改變,還是老味道。不知道炒菜的人是當年的人,或者是老廚師收的徒弟。陳墨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揚起了脖子一飲而盡。
一股醇厚綿柔的味道順著喉嚨入肚,陳墨咂了咂嘴巴,品味了一會兒,恍若又回到了當年在西庚派的時候。一邊喝酒,一邊吃菜,酒樓中人聲鼎沸,陳墨卻有種感覺,恍惚間他覺得這酒樓中的情形就像是一幅畫,而自己卻是在畫外看畫的人。
他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這兒的一切都和自己沒關係了吧,自己的心裏已經真正的將這一切都放下了。陳墨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是時候離開了。
陳墨放下了筷子,準備去問結賬離開。
“蹬蹬蹬……”突然樓梯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錢師兄,咱們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走了嗎?我看都快走得差不多了。”
“那些都是無足輕重的人,走就走了,隻要將萬朝宗和幾個支持他的長老的後人控製住就行了,其他的小魚小蝦走就走了吧。”
“錢嶽峰?”陳墨心中一動,一起站起了一半的身子又重新坐了下來。他沒想到這一趟西厙縣之行還能遇到老熟人,而且聽這錢嶽峰的話,好像城裏這些修行者家族的人紛紛離去和他還有似的。
陳墨重新坐了下來,他也不急著走了,先聽一聽是怎麽回事再說。雖然陳墨心中已經完全放下了,但是既然碰上了,而且錢嶽峰一向和自己也不對付,先聽聽他們說些什麽再說。
陳墨自然是沒有以真麵目示人,他的臉上戴著妖狐麵皮,根本也不怕錢嶽峰認出自己來。兩個人從樓梯走了上來,找了一處空位置坐了下來。
“錢師兄,往後我就可全仰仗師兄您關照了,還望師兄多多照拂。”另外那名修行者給錢嶽峰倒了杯酒,一連的諂媚道。
這人陳墨自然也認識,名叫項傑安,是玉刀峰的弟子,當年是和陳墨同一年拜入西庚派門下的。
“哈哈哈,小項,何必客氣,你我都是同年成為修行者,拜入扇門之中,說起來那是正經的師兄弟。你放心,隻要跟著我用心做事,往後好處少不了你的。”錢嶽峰哈哈笑道,言語之中一點也不客氣,根本就將項傑安當成了自己的隨從。
“那就多些錢師兄了,這一杯是在下敬師兄的,祝師兄從今往後修為一日千裏,早日突破到武師境界。”項傑安也給自己倒了杯酒,恭恭敬敬的敬酒道。
“這是怎麽回事?”陳墨心中滿是疑惑,錢嶽峰一上樓他就看了出來,這麽多年過去,此人也隻是突破到武士中階的境界,而那項傑安同樣也是武士中階的修行者。雖然錢嶽峰的父親是玉刀峰的執法長老,但是兩人的地位也差不了太多,這項傑安怎麽如此狗腿?
“錢師兄,咱們已經將萬朝宗,楊去疾,朱曲江,喬元魁等人的後人全都控製住了,接下來是不是得帶著他們上山去了。當著那些人的麵,我們殺他個人頭滾滾,我就不相信他們會不為所動。”項傑安說到,聲音中透著一股狠辣。
“算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圍山也圍了一些日子,那些人應該也心浮氣躁了。再等一個晚上,咱們明日便壓著人上山。”錢嶽峰端起麵前酒杯,一口幹了杯中酒,“啪”的一聲將酒杯頓在了桌上,語氣之中透著殺伐決斷之意。
“什麽?這錢嶽峰竟然將楊山主、朱長老他們的後人都抓起來了?難道楊山主和朱長老他們就不管,任由他們胡來嗎?而且他剛才做什麽圍山,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將牤牯山圍起來了?”陳墨聽了二人的對話,心中大吃一驚。
“錢師兄,這次錢長老跟著溫長老可立了大功了,我看隻要師兄你修為一到,說不定下任掌門由師兄你來做也說不定。”
“哈哈哈,那也得等我突破到武師境界才行。”錢嶽峰哈哈大笑道,一副誌滿意得的模樣。
接下來二人卻是沒有再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卻是說了些風花雪月的事情。陳墨心中雖然滿是疑惑,但卻也不好在酒樓中動手,隻能耐著性子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