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五十五章 犼的屍體
陳墨頓時激動起來開,看著眼前這小山般的手掌,一顆心不斷的跳躍。看著眼前這金燦燦的手掌他看得越來越是眼熱,心中也浮現起了對於犼的記載。
犼乃僵屍之祖,喜食龍腦,一犼可鬥三龍二蛟。犼之形體變化無常,大可如山嶽,小可如芥子。犼的本體形如神將,全身覆蓋金色皮膚,火不能燒,水不能淹,刀兵不能加諸於其身,著實厲害非凡。
而眼前這小山般的手掌通體金燦燦的,和記載中犼的本體很是相識,這讓陳墨又驚又喜。如今才剛剛進入到極陰島洞天之中沒幾天的功夫,這處宮殿廢墟隻不過是自己初次探查,沒想到就有如此的收獲,這讓陳墨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初戰告捷,第一次出手沒想到就有這般收獲,簡直是是意外之喜。陳墨朝著那小山般的手掌靠近過去。他身形剛剛一動,一股莫大的壓力便傳了過來。頓時陳墨全身骨骼都晃了一下,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關節處傳來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嗯……”悶哼了一聲,陳墨嘴角一絲鮮血掛了下來,他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傳來了一陣陣火辣辣的感覺,顯然內髒受傷了。
陳墨忍不住心中一陣駭然,自己身上的衣服可沒有任何的異常。如果真有這麽大的壓力存在,能夠讓自己修成了金犼法體的肉身都受傷,衣服也該早就被壓得四分五裂才是。但身上的衣服還是正常的穿著,連貼都沒貼在身上。
陳墨心中明白,這股壓力根本就沒有實際存在,這是犼的殘肢給自己的精神力造成的壓力。這讓他心中震驚,這頭犼早就死了,意識消散,隻是剩下了一隻手掌。但就是這麽一隻百多年前留下來的斷掌中的精神力,竟然給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壓力。
自己也不是沒有麵對過聖者,在短短的十年修行經曆中,陳墨就曾三次麵對過聖者,這三次都是南明聖母。第一次是在臨嶽縣城,那次南明聖母是扮作了一位服侍卓嫣然的婦人,沒有看出任何異常。
第二次是和西庚派太上長老東方白一起,南明聖母剛救了青牛妖聖,為了掩藏行跡,隨手擊殺了東方白。第三次便是在海外,被南明聖母攝到了南明島。
陳墨可從來沒從南明聖母身上感覺到如此強烈的精舍你威壓,甚至隻憑精神力的威壓便讓他五髒六腑都受了傷。不過陳墨卻是不驚反喜,犼的屍體越強大,他修成極致金身和極致金丹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掏出了一枚治療內傷的丹藥吞入了腹中,陳墨不再嚐試朝著那斷手靠近,而是盤膝在地上坐了下來。取出了七塊下品元石,在周圍擺下了七巧還魂陣,陳墨開始運轉起白骨聖典功法來。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催動功夫,陳墨將那斷手之中散發出來的精神力緩緩的引入了體內。
“噗……”一絲那狂暴無比的精神力滲透進入腦海,陳墨立刻便感覺到在腦海之中闖進來了一頭狂暴的凶獸。一股冰冷、暴虐而又冷酷的意識仿佛要將自己的識海都凍結起來。
陳墨趕忙調動了精神力死死的守住識海,抵擋這股暴虐到極點的意識。陳墨的識海成了一處戰場,雙方就像在一座城池中交戰。陳墨是守城的一方,而那股暴虐的精神力則是攻城的一方。
甫一接觸,陳墨的精神力便被殺得丟盔棄甲,接連放棄了外城、內城,龜縮到了城主府之中。形式危在旦夕,若是整個識海都被這股暴虐的精神力淹沒,陳墨將失去自己的意識,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牢牢的守住識海中最後一片清明之地,陳墨渾身大汗淋漓,想要動一動手指頭都十分的困難。
“不……,我不能死在這兒……,若是我死了,臥牛寨就危險了,大哥……,母親……,還有千望、小蝦,小漁他們,肯定會被海州的那些修行和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陳墨心底猛地升起了一股力量,他的右手猛烈的抖動了起來,顫顫巍巍的伸向了懷裏,掏出了一枚丹藥,放入了口中。
頓時一股藥力化開,化成了精神力湧入了陳墨的識海之中,陳墨吞入的正是一枚辟雷丹。緊接著陳墨便調動了精神力,凝聚成了陰磷彈精神力密術,猛地催動。這一次他攻擊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陰磷彈轟擊的是他自己的識海,不過他控製著陰磷彈轟擊的卻是識海中被那股冰冷邪惡的精神力控製的地盤。精神力並沒有離體,陳墨甚至都不用通過胸前那枚神秘的骨珠便能催動陰磷彈精神力密術。
“轟……”的一下,陰磷彈精神力密術在識海之中炸裂開來,頓時就將周圍那股暴虐的精神力轟擊得連連晃動。陳墨乘機催動自己的精神力,朝外散去,想要將那股暴虐的精神力趕出自己的識海。
誰知陰磷彈的力量剛剛消失,那股暴虐的精神力便反撲回來。陳墨嚇了一跳,趕忙回收精神力,固守識海中的一小塊地盤。辟雷丹的藥力飛快的將剛才損耗的小部分精神力彌補了回來,陳墨緊接著便又一次催動了陰磷彈精神力。
轟轟轟……,一次又一次,陰磷彈在陳墨的識海中爆發,精神力風暴不斷的在陳墨的識海中呼嘯。漸漸的,每一次催動陰磷彈,陳墨都不停的催動自己的精神力試著驅趕侵入自己識海的那股暴虐的精神力。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催動陰磷彈,陳墨發現那股暴虐的精神力漸漸的減弱了下來。他也緩緩的收複了丟失的識海。
又服下了一枚辟雷丹,陳墨用元力裹著辟雷丹壓在舌頭底下,隨時備用。此時陳墨的精神力已經收複了大半的識海,將那股侵入自己識海的精神力逼在了一角。
猛地調動了半成的精神力,這一次陳墨催動了陰針雷精神力密術。陰針雷是陰磷彈精神力密術進階後的法術,威力大增。自從修成了陰針雷精神力密術之後,陳墨已經很久沒有動用過陰磷彈精神力密術了。
不過這一次是在自己的識海中動手,不宜威力太大,陳墨這才動用了久久沒有使用的陰磷彈精神力密術。之前陳墨每一次隻催動百中之三的精神力,一次又一次的轟擊著那股暴虐的精神力,也不知轟擊了多少次,終於將這股精神力削弱了許多。
但陳墨自己也感覺有點承受不了,識海傳來陣陣劇痛,而且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不過現在還不是停手的時候,陳墨催動了陰針雷精神力密術,猛地轟擊在了那股精神力上,爆發開來。
頓時那股暴虐的精神力便是一陣混亂,被陰針雷精神力密術攪動得翻騰起來。陳墨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調動自己的精神力猛地撲上,將這股暴虐的精神力一下裹在了其中。
緊接著陳墨便催動了密法,用自己的精神力裹著這股暴虐的精神力朝著自己心間的那顆半步金丹就湧了過去。犼的精神力一流入到心間,裹住了陳墨的半步金丹。這枚半步金丹是陳墨自身的元力和死亡之力形成的內丹結合在了一起。
最後一步便是要將這枚半步金丹和精神力結合在一起,元力、死亡之力和精神力完美融合,便凝練成了金丹,陳墨也就突破到了法師的境界。
近一年多的功夫,陳墨修煉的這枚半步金丹已經凝練到了相當的地步,無論陳墨如何修煉,都已經難有寸進。陳墨的精神力可以說是強大到了極致,在同境界的修行者中絕無僅有,簡直就是個怪胎。
半步金丹在他的精神力每日修煉下,比起普通的法士修行者要·強大得多,可以說離著極致金丹隻有一步之遙。就是這麽一絲的差距,即便以陳墨這般強大的精神力卻也無法跨越。這一絲的距離陳墨感覺起來很小,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捅破。
但這一絲的距離卻又像是天塹,無論陳墨如何努力都無法突破。天底下沒有完美的事情,天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完美的東西連老天都會妒忌,不會讓其存在。極致金身和極致金丹也是如此,憑借修行者自身的努力根本無法做到。
但現在在這股暴虐的精神力不斷的衝刷著陳墨的半步金丹,將金丹中最後一絲雜質給衝刷出來。隨著這股精神力不斷的衝刷,陳墨感覺到自己的半步金丹又有了些許的提升。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心中也忍不住浮現了一陣喜悅之情。以他如今的修為,想要有些許的提升都非常的不容易。若是一個剛剛修煉到法士高階境界的修行者,隨隨便便修煉便能將半步金丹的品質提升許多。
但是以陳墨如今的修為,隻怕付出千百倍的努力都無法有一點寸進。漸漸的,那股暴虐的精神力越來越弱,隨著一次又一次衝刷著陳墨的半步金丹,這股精神力也不斷的消耗著,終於最後一絲也消耗殆盡。
“呼……”陳墨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感受著心間那枚半步金丹。圓坨坨的金丹很是圓潤,但是陳墨還能感受到其中的一絲不完滿。
“還差一些……”陳墨搖了搖頭,“或許……,還差著很多……”
到了這個地步,咫尺就是天涯,或許隻差一絲,但想要彌補這一絲的差距付出的努力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陳墨放開了識海,頓時那股暴虐的精神力又湧入了陳墨的識海之中。那股精神力在陳墨一次又一次的催動陰磷彈精神力密術的轟擊下已經削弱了許多,給陳墨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陳墨催動了陰針雷密術,一下又在放入識海的這股精神力內爆裂了開來。緊接著陳墨催動了自己的精神力一下將這股被轟擊得快要潰散的暴虐精神力包裹起來,朝著心間的半步金丹又湧了過去。
繼續催動這股暴虐的精神力洗刷自己的半步金丹,就像是大浪淘沙一般,一定要將沙礫全都淘洗幹淨,剩下來的才是十足真金。
一次又一次的催動密法,利用犼的斷掌中的暴虐精神力來修煉自己的半步金丹。陳墨完全沉浸了進去,根本忘了時間。也不知道修煉了多久,陳墨又用精神力包裹著犼的殘存精神力,衝刷自己的半步金丹。
“嗯?”陳墨愣了一下,驚醒了過來。他發現這股犼的精神力已經對自己的半步金丹沒有作用了。這股精神力變得很是平和,若說原來這股精神力是狂風暴雨的大海,那現在這股精神力就是風平浪靜的小溪。衝殺在半步金丹上就像溪水衝刷在堅固的岩石上,一點作用也沒有。
“犼的精神力已經被消耗一空了。”陳墨心中一動,微微有些惋惜。
看來修煉極致金丹不是個容易的事情,這一截犼的斷掌中的殘存精神力還不足以讓自己修成極致金丹,自己還得繼續尋找新的殘肢。
不過暫時還不是離開的時候,這截斷掌之中的殘存精神力被自己消耗完了,但是血肉卻還在,自己還得利用這斷掌中的血肉來修煉極致金身。
陳墨緩緩的站起身來,提著船槳來到了那小山般的斷掌跟前。陳墨提起了船槳,猛地一揮,銀色船槳劃過了一道亮光,劈在了眼前的斷掌上。
“噗……”的一聲悶響,斷掌紋絲不動,竟然連皮都沒有破一塊。陳墨看了也是暗暗咂舌,雖然心中早就有所預料,此刻他也暗暗心驚。
犼的屍首實在是太強大了,根本就不是他現在這個境界對付得了的。即便這頭犼已經死去了百多年,肉身卻一點也沒有腐朽,還是堅固到了極點。
陳墨縱身一躍,來到了這座小山似的斷掌上,陳墨飛快的沿著手指爬到了手掌上。如今手掌中散發的精神力威壓已經變得非常弱,對陳墨已經沒有任何的影響。來到了斷掌的掌根處,陳墨看到斷掌處十分的平滑。
一根根筋肉,一根根血管,齊齊的斷裂,顯然是被某種利器給砍斷的。如今傷口處早就沒有了鮮血流出,但卻還能看到地上凝固著一片金色。
這是犼的鮮血,陳墨縱身一躍,跳到了凝固的鮮血上,他頓時便感覺到了一股股澎湃的力量蘊含在金色鮮血之中。
陳墨手中的元鐵船槳一轉,朝著地麵上的犼的鮮血便鏟了過去,他想要將鮮血纏起來。
“噗……”槳葉鏟在了凝固的鮮血上,頓時陳墨就感覺雙手一震,船槳反彈了回來。低頭看去,凝固的鮮血上竟然連半點印子都沒有出現。
“這……,這也太強大了吧……”陳墨瞠目結舌,他沒想到就連這點凝固的鮮血自己都無法損傷半點。
“看來也隻有用那個法子了。”陳墨無奈道,這是白骨法聖記憶中的法子。白骨法聖乃是當時的天下第一強者,見識廣博,對於修煉極致金身這種事情他自然有所耳聞。
取出了混焰燈,點燃了燈腹中的元石,頓時一股白色的火焰從燈嘴中噴射了出來。陳墨催動了法訣,就看燈焰的顏色迅速的變化起來,由白轉青,由青轉藍,由藍轉紫,燈焰的溫度迅速升高。
陳墨將混焰燈燈焰湊到了地上這灘金色的幹涸血跡上,不一會兒功夫,就看血跡被燈焰灼燒的那部分泛起了亮光,像是被燒化的模樣。
那過了船槳,陳墨用槳葉在那燒化的部分一劃,幹涸的血跡被劃出了一道豁口。陳墨用混焰燈的燈焰在地上燒了一圈,將方圓三尺的一塊金色血跡燒軟,將其從一大灘幹涸的鮮血中切割了下來。
將一整片鮮血從地上揭起,正片血跡就像是一塊薄薄的金色美玉,看起來十分的漂亮。將這一塊鮮血扔入了乾坤玉鼎之中,陳墨將混焰燈放在了丹爐上燒起了火來。
乾坤玉鼎中的溫度迅速升高,爐子裏的那塊鮮血迅速的軟化起來,這一片薄薄的血跡化作了一碗粘稠的血液。陳墨又取出了一個葫蘆,朝著乾坤玉鼎中就倒了起來。
“嘩啦啦……”葫蘆中倒出來的是元水,不一會兒功夫便倒滿了半丹路。這一碗金黃色的鮮血融入了元水之中,迅速的變淡,半丹爐的元水呈現出了一種淡金色。
爐子地下生著元火,陳墨將船槳伸入了丹爐之中不斷的攪拌起來。漸漸的,金黃色的鮮血和元水溶成了一體。
陳墨滿意的點了點頭,來尋找極陰島的下落之前,他自然是將如何利用犼的屍首弄清楚了。元水也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此時還真派上了用場。
從丹爐之中舀了一碗金黃色的元水,陳墨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頓時他的臉色就變了,隨著一口元水下肚,他感覺體內一股瘋狂無比的力量升騰起來,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
陳墨也顧不得放下手中的玉碗,他一把將玉碗扔入了裝滿了犼的鮮血與元水的乾坤玉鼎中,立刻盤膝坐在了地上,臉色浮現了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