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章 李家子弟
時間進入了第五天的的下午,雛鳳榜的比試已經到了尾聲,有人遊戲有人愁。這一次雛鳳榜共有五百多名修行者參加,但最終能夠成功進入雛鳳榜的隻有二十一人。更不用說還有十五個名額需要同原來就在榜上的那些修行者爭奪。
也就是說五百多名修行者,最終隻有十多人能夠成功的進入雛鳳榜之中,這個幾率可以說非常小。但是每次都還是有大量的修行者前來參加雛鳳榜的爭奪。每一天在修行界之中都有修行者開啟元力,每一天都有修行者揚名立萬,每一個人都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名動天下。
“裂!”穀底傳來了一聲大喝,就看一名身材魁梧的修行者手中拿著一把晶瑩剔透的小劍,猛地一聲大喝。
隻見他手中的小劍連揮,地麵上立刻出現了三道深深壟溝,飛快的朝著對手蔓延過去。他是一名罰士,修煉的更是空間之道傳承,一身的修很是高明。而他手中這柄小劍更是空間晶玉打造,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空間法器。
五十丈開外,一名敦實的修行者臉上浮現鄭重的神色,就看他手中拿著一麵巨大的盾牌,將他大半個人都遮蔽在了其中。盾牌上閃爍著青灰色的光芒,看起來很是厚重。他修煉的是岩石之道,乃是土行之道的一個分支,防禦力更是十分驚人。隻不過修煉之後對身體的靈活度又一定的妨礙。
眨眼間三道空間法術便達到了跟前,地麵就像是被鐵犁犁開一樣,泥土想著兩旁不斷分開。
“哈……”敦實的修行者自知身法緩慢,根本無法躲開這三道空間之人,雙臂之中青灰色光芒劇烈閃爍,不斷的灌注入盾牌之中。就看那盾牌仿佛是一麵古老的石牆,一道道青灰色光華在石牆上的縫隙中流動。
“噗噗噗……”三道空間之刃打在了石牆般的盾牌上,頓時就看那敦實的修行者連連後退,他將盾牌撐在了地上,整個人從後麵抵著盾牌,死命的撐住,整個人於盾牌呈人字形。饒是如此,他也一連在地麵上滑出去丈許遠,雙腳在地上劃出了兩道長長的痕跡。
“噗……”又是一聲響,突然就看敦實修行者雙肩上蹦出了血花,出現了兩道深深的口子,都快要見到骨頭了。他身形猛地一顫,十指一軟,頓時握不牢手中的盾牌。
“轟……”巨大的盾牌倒在了地上,揚起了漫天的塵土,兩個人麵對麵而站,中間再無格擋。
敦實修行者臉上露出了苦笑,咧了咧嘴道:“我輸了……”
那高大的修行者臉上浮現了一絲得意的笑容,收起了手中晶瑩剔透的法劍,朝著對手抱了抱拳。
“你剛才並不隻是催動了三道法術,而是催動了五道法術,”敦實修行者苦澀道,“其中三道你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動靜,吸引我的注意力。真正的殺招卻是另外兩道法術,這一下聲東擊西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兵者詭道也,虛者實之,實者虛之,你難道不服麽?”
“服,我服!”敦實修行者催動了元力,將巨大的盾牌收入了空間寶貝之中,垂著雙手向著半山腰上而去。剛才兩道空間之人法術,將他雙臂上的手筋都已經傷到了,此刻他雙臂根本用不上力。
也就是他修煉的是岩石之道傳承,護身武技催動起來肉身十分的堅固,否者這一下隻怕要將他兩條胳膊都給切下來。
“第十三名比試結束,勝者大空山的顏道友,”馬千帆的聲音又一次的回蕩在山穀之中,“接下來是雛鳳榜第九名的比試,挑戰者寒山宮王玄王道友,應戰者浣溪李家李少遊李道友,請二位道友下場。”
山坡上涼亭中兩道人影出了涼亭,向著穀底而去。其中一人正是陳墨,另一人卻是一名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此人正是浣溪李家的弟子李少遊。浣溪李家乃是天底下超一流的修行勢力,一個家族便占據了三州之地。
不過西南修行界的李家並不是本宗,而隻是李家的一個分支,但李家的威名在修行界可不鬧著玩的。即便是分支,也沒有聖者坐鎮,那些一流門派照樣不敢得罪。不過陳墨卻沒有和這位修行者結交的意思,這一支的李家並沒有聖者,而且李家的聖者當年也沒有圍攻白骨法聖,從他們身上根本也探聽不出什麽消息來。
南海論道,天極門、太初門、青兮山、乾坤會、浣溪李家這五大超一流修行勢力的聖者一個都沒有參加。他們都是自成一派,門內聖者不止一位,不像其他的一流修行勢力,基本上門中隻有一位聖者,有的時候還沒有聖者坐鎮。
當今修行界中,除了冰火島的冰火雙聖都是聖者之境的修為,其他的一流修行勢力要麽隻有一名聖者坐鎮,要麽門中連一名聖者都沒有。就像是百道盟,門中隻有幾十位宗師境界的修行者,卻沒有聖者。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門派之中若是長久沒有聖者坐鎮,漸漸的便會跌落成二流。到那個時候,有些修行資源就沒有資格占據了,自然會有其他的修行勢力出手搶奪。這其實和修行界中底層的規則是一樣的。
就像是陳墨如今的臥九寨,在發現了一片元石礦脈之後,巨鯊幫立刻就動了心思。巨鯊幫的太上長老公羊修迅速的便殺上門來想要搶奪。隻不過陳墨借助陣法將其阻擋在了寨門之外,這才保住了元石礦脈。
又逼他立下了心魔誓言不得對臥牛寨不利,這才保得一時的平安。對外麵臥牛寨是巨鯊幫的分舵,其他的修行勢力也不好動手。但這總不是長久之計,這也是陳墨急著修成極致金身的原因。
一旦修成了極致金身,他立刻便打算突破到武師和法師的境界。到時候以他的修為,便能夠力敵武匠境界的修行者。然後再在海州的修行界中公開展露自己的實力,到那個時候便能得到海州修行界的承認,臥牛寨便能脫離巨鯊幫,自立門戶。
否則始終有一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臥牛寨沒法子好好的發展。
“王道友,請了!”李少遊伸手在腰間的劍匣上一拍,“鏘啷……”一聲響,寶劍如同發出了一聲龍吟,從劍鞘之中彈了出來。
劍身如同一汪秋水,看起來讓人迷醉。李少遊就像是個仗劍行天下的少年俠士,帶著一身的書卷氣卻又英氣勃勃。傳聞李家老祖原本是一代大儒,根本也沒有開啟元力,也不會任何武技和法術。
有一次,他應好友相邀,觀看了一場修行者鬥法。其後他便大受震撼,坐關了九九八十一天,竟然從聖賢書中領悟了浩然之道。一朝聞道,從此之後他廣交道友,通過不斷的與人切磋論道,竟然自己創造出了一套功法傳承,更是憑著這套功法傳承修成了聖者,成為修行界中的傳奇。
當然,這麽多年下來,李家作為天底下超一流的修行勢力,門中自然積累了各種各樣的大道傳承,但是浩然之道卻是李家立身的根本。曆代李家太上長老,隻有修煉了浩然之道的修行者才能擔當。否則的話,即便是修成了聖者,也隻能成為族中的元老,無法成為話事的太上長老。
李少遊隨隨便便在那兒一站,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便給人一種一身正氣的感覺。再看陳墨身形消瘦,樣貌普通,身上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質,給人一種陰婺的感覺。這是他多年修煉死亡之道造成的後果。
雖然他能夠借助白骨法聖創造的密術將自己身上的死亡之力完美的隱藏起來,但是自己的氣質他卻是沒有辦法改變。修行者修煉各種大道,久而久之,人的氣質也會受到道的影響。修煉火行之道的修行者逐漸會變得風風火火,修煉水行之道的修行者會變得沉靜如水。
修行的最重目的是做到以身合道,從而能夠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若是連人道合一都做不到,又怎麽能夠修煉到太高的境界。
如今陳墨和李少遊站在一起,別的不論,就論這賣相,簡直就給人一種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感覺。
“嗯……,本來倒是不覺得,現在我怎麽看起來覺得這寒山門的王道友有點猥瑣的模樣。”
“是啊,雖然知道有點荒誕,但是我怎麽感覺李道友和王道友就像是一個是官,一個是賊,一個一身正氣,一個賊頭賊腦。”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啊。”
一旁圍觀的那些修行者一個個都議論起來,張梓楠臉上露出了不忿的神色。
“這些人怎麽知道我大哥的厲害,有的人雖然金玉其外,但卻是敗絮其中。”
他心裏麵對陳墨崇拜到了極點,根本就聽不得有任何人說陳墨的壞話。一旁的苑紫姝也是眉頭微微皺起,她在修行界中闖蕩已久,自然不是膚淺的人。
在修行界中有不少大能看起來貌不驚人,甚至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但轉眼間卻就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耐。
“當……”銅鍾敲響,聲音還沒落地,陳墨毫不客氣的一箭朝著李少遊便射了過去。
李少遊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手腕一抖,手中長劍挽出了一朵劍花,朝著陳墨射來的箭矢便抵擋了過去了。
“王道友,咱們隻不過是切磋論道,道友手中的箭矢不問而發,和偷襲又有什麽區別?此等行徑,非君子所為。”李少遊磕飛了陳墨射來的箭矢,口中侃侃而談,聽起來一副義正嚴辭的模樣。
“囉嗦……”陳墨眉頭一皺,這李少遊也太聒噪了一些,大家比的是手底下的真功夫,又不是比誰的嘴皮子厲害。剛一動手,此人就對自己橫加指責,仿佛他自己是個聖人一樣。
“嗖嗖嗖……”就看陳墨右手不聽的朝著背上抓去,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如同聯珠一般從屠龍弓中射出,朝著李少遊就射了過去。
李少遊說的沒錯,這場比試雖然事關能否進入到雛鳳榜,但總歸本質上還是切磋論道,無關乎生死。陳墨本來的打算是先試探試探,探出這李少遊的深淺來再想個妥善的法子擊敗他。
雖然對進入雛鳳榜誌在必得,但是陳墨並不打算將對手得罪得太狠,至少不打算落他對麵子。自己是來打出名聲,好與眾多世家子弟結交的,並不是來結仇家的。
但是現在陳墨改變了主意,他一點麵子也不想給這個李家子弟留。無論對方是不折手段又或者使詐他都不會介意。畢竟鬥法不是請客吃飯,用些手段也無可厚非。但是這李少遊這副嘴臉實在是太可惡了,陳墨看了直欲作嘔。
這李少遊的模樣,仿佛他站在了正義的一邊,而自己卻是個作奸犯科之輩一樣。看他那一副義正嚴辭的模樣,就好像是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般,簡直就是讓人不知所謂。陳墨現在想的就是狠狠的讓他出一番醜,把他這個道貌岸然的麵具給揭下來。
李少遊頓時臉色一變,手中的長劍連連揮擊,朝著陳墨射來的箭矢抵擋了過去。
“叮叮叮……”他不愧是浣溪李家的弟子,一身的修為很是了得,準確的將一支支箭矢攔截了下來。不過他卻再也沒了之前那副閑庭信步般的模樣,動作變得急促了起來。
陳墨的右手一下又一下的朝著背上的箭囊抓去,不斷的催動屠龍弓射擊。他並沒有催動連矢箭矢,但速度卻也不慢,比起連矢箭技隻是稍稍慢了一些。憑借著強大到極點的肉身,陳墨生生承受住了箭矢的反震之力,就如同一個傀儡般不知疲倦的不斷射出箭矢。
不一會兒功夫,李少遊額頭上就冒出了汗珠子來。雖說陳墨箭矢的力量他足可以抵擋得住,但是每一次揮動寶劍磕飛箭矢時,手臂都感覺被震得發麻。他心中也是暗暗吃驚,雖說他知道陳墨修煉的是力之道,一身的力量非常強大。
但是他卻沒料到陳墨的力量大到了這個地步,在一旁看著陳墨與其他人鬥法還不覺得,身在其中他才感覺到陳墨力量的恐怖。更讓他驚駭的是對手竟然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一支又一支箭矢就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一支兩支箭矢他不在意,十來支箭矢他也盡可抵擋得住,但是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已經接了多少箭,整條右臂已經都已經快失去了知覺,知不知道機械的揮擊,抵擋對方射來的箭矢。
他也可以躲,暫避其鋒芒,但是身為李家子弟的驕傲讓他一步也踏不出去。李家可是超一流門派,雖然他隻是李家分支弟子,但是就算是在李家如今年輕一輩的弟子之中,他也算得上是天才。雖然不是頂尖的那一撥,但卻也不是阿貓阿狗一般的俗物。
天才自然有天才的尊嚴,李少遊咬了咬牙,閃電般的將手中的寶劍交到了左手,繼續抵擋陳墨射來的箭矢。
“左手劍!這李少遊竟然左手也能使劍,我記得他是一年前參加雛分榜的爭奪,奪得榜中第六的位置。當時無論是混戰還是挑戰榜中的修行者,他可都沒使用左手劍。”
“左手劍能修煉到這個地步可不簡單,比起右手劍要多下十倍的苦功。”
“這寒山宮的王玄竟然這麽厲害,逼得李少遊連隱秘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背上的一囊箭矢飛快減少,不一會兒功夫就見了底。就在箭囊見底的時候,眾人隻覺得眼睛一花,陳墨悲傷的箭囊又滿了。這是陳墨催動元力從空間玉玦之中重新取出了一囊箭矢背在了背上。
一囊箭矢有一百支,在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陳墨已經快要射出了一百支箭矢。李少遊的一口牙齒都要咬碎了,臉頰上的筋肉不斷的顫抖。他已經換了第四次手,這才沒有當眾出醜。若不是他修煉了左手劍,隻怕手中的箭矢就已經要掉落在地。
就算是這樣,李少遊也已經感覺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即使不斷的換手,他也感覺自己雙臂沉重無比,又酸又澀,揮動手中長劍的時候手臂之中就像是灌了鉛一樣。
“嗖……”陳墨又是一箭射來,李少遊一咬牙,想要揮動手中的長劍格擋,但手臂上立刻傳來了一陣又酸又澀的感覺,根本就抬不起來。他慌忙腳下一點,朝著一旁讓了過去,但是這麽一猶豫已經遲了,“嗤啦”一聲響,箭矢將他的衣服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李少遊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剛才他還大剌剌的出言譏笑對方,說對方不知道規矩,出手偷襲。轉眼間卻就被打了臉,被對方壓製得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該死,竟然把我逼成這樣……”李少遊心中憋屈到了極點。既然已經退了,他也顧不得了,施展開元力身法就要朝著遠處逃遁而去。
他心中發誓,等自己雙臂恢複過來,一定不會輕饒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