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三十二章 土雞瓦狗
兩個人都灰溜溜的向山披上而去,二人都像是鬥敗的公雞一樣。雙方都拿出了全副本事,想要擊敗對方,沒想到最後卻是鶴蚌相爭、漁翁得利,被別人給占了便宜。甚至從頭到尾二人連對方的模樣都沒見過,隻知道對方修煉的是箭技傳承。
這一場比試共有三十七人參加,其中有四人修煉的是箭技,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偷襲他們,兩個人心中也太窩囊了。
一名灰衣修行者手中拿著一把漆黑的彎刀朝著一處假山悄悄的掩去,他的身形靈活到了極點,行走之間仿佛在另一個世界中穿行,給人感覺不像是在這一片空間之中似的。
他的眼睛裏射出了冰冷的光芒,就像是盯住了一頭肥美的獵物的獵人。就在剛才,他藏身在一旁看到了從假山山石的縫隙中射出了兩支箭矢來,這裏麵藏著一名箭技修行者。
感受著空間的波動,灰衣人感覺到在假山中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藏在角落之中。他隻不過是個武士高階的修行者,雖然修煉的是空間之道,但是以他的造詣也隻能感受到這一步。
“隻要再往前走十丈,便接近到了三十丈的距離,到時候我立刻實戰白駒過隙身法,一下衝入假山之中,此人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再無他法。”灰衣人臉上露出了狠戾的神色,顯然心中站意強烈到了極點。
舉起了手中黑色的彎刀,就看在刀身的四周竟然出現了黑色的虛空裂隙,顯然他催動元力武技是空間之力已經影響了刀身周圍的虛空。若是被這一刀砍在身上,隻怕受到的傷害比起普通的天地之力造成的傷害要大得多。
就在這灰衣人的身形猛地要動起來的時候,就看假山之中一道影子閃爍了一下,速度快到了極點。遠處山坡上圍觀的那些修行者們,隻有極少的一部分人注意到了,而且根本看不真切。
灰衣人身當其衝,心中一陣駭然。就在他眼前一花的時候,便已經感覺到了右肩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當啷”一聲響,灰衣人手中的長刀也掉落在了地上。他艱難的扭頭向肩膀看去,就看一支奇特的箭矢*了他的肩膀。
這箭矢通體都是用元母鋼打造而成,箭鏃又細又長,就好像是拉長的水滴。箭矢尾部的箭羽竟然也是元母鋼薄片,整支箭矢的線條給人一種流暢到極點的感覺。
“啊……”灰衣人左手抓住了箭杆,猛地一用力,將箭矢從肩膀上拔了出來。這支箭矢並沒有倒勾,卻是沒有卡在肉裏麵。
“我輸了!”灰與人牙齒裏冷冷的蹦出了三個字,一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彎刀朝著山坡上便飛快遁去。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右邊肩骨被箭矢給射斷了,雖然傷勢不算重,但已經無法再發揮出自身實力,這一次的鬥法沒有半分勝算。
他也是個決絕的人,立刻就開口認輸,否則的話若是對方再攻擊,他根本無法抵擋,隻能被對方當作是靶子。
“那假山中躲著的是誰?你看到了嗎?”
“好像是寒山宮哪位叫做王玄的道友吧,我也沒看太清楚。”
“我聽說他修煉的是力之道,原以為是個夯貨,隻知道蠻幹,沒想到竟然頗有些謀略。”
“頗有些謀略?我看你是沒和這位王道友打過交道吧,他可是個博學多才之人,我看在場的人敢說穩勝過他的絕對沒有。”
在場的修行者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其中既有和陳墨打過交道的,也有今日才第一次見麵的。比試才剛剛開始沒一會兒,陳墨便連續擊敗三人,每個人驚訝於他的手段。有的人佩服,有的人妒忌,不一而足。
場中的陳墨卻是根本不知道這些旁觀修行者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這一次他參加雛鳳榜的爭奪唯一的目的就是引起別人的關注,從而方便自己與這些修行者結交,進而能夠打聽到極陰島的下落。
原本他還算是一個低調的人,因為從小到大生存的環境所致,陳墨自然懂得悶聲發大財的道理。但是現在卻不能低調了,恰恰相反,他要盡一切可能高調。隻有充分展示自己的實力和手段,那些眼高於頂的世家子弟們才會和自己結交。
眾人還沒從陳墨一連擊敗三人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就看一道人影一閃,躍上了假山。就看此人手中拿著一把通體不滿黑色花紋的骨白色長弓,背上背著一囊箭矢,正是寒山宮的修行者王玄。
“他……,他出來幹嘛?”
“難不成他要硬拚嗎?一個箭技修行者竟然如此蠻幹,他是昏了頭了嗎?”
“我看他是被暫時的勝利給衝昏了頭,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頓時圍觀的修行者之中就有人議論起來,這些正是看陳墨大展神威,有點不舒服的那些人。就算是和陳墨關係還不錯的修行者,看到這一幕都覺得陳墨有些托大了。箭技修行者擅長的就是躲起來遠遠的偷襲,若是暴露在明處,自己的武功就先廢了一半。
“呼……”陳墨剛一現身,就看一道金光朝著他就打了過來。這道金光速度快到了極點,就像是水中的一條金色遊魚,看起來竟然給人一種十分靈動的感覺。陳墨卻是不慌不忙,根本沒有動用手中的弓矢,而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道金光。
就在金光快要擊中自己的時候,陳墨猛地抬起了右手,揮拳一拳打在了這道金光上。
“啪……”的一聲響,金光被陳墨一拳擊中,竟然潰散了開來,就看陳墨泉頭上出現了一道紅印子,好似有血跡滲出來,但隨即就隱去了。剛才一擊,他隻是受了些皮毛損傷,根本不值一提,很快就愈合了。
“什麽?用肉身硬抗金行法術!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難道修煉力之道的修行者身體可以強悍到這個地步嗎?簡直是不可思議。”
“怪不得他敢現身,我看就算是近身戰鬥,恐怕這位王道友也不怕吧。”
陳墨這一手將不少人都給震住了,他們都沒有想到,一名修煉箭技的修行者身體竟然能強大到這個地步。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修行者們隻能將有限的精力放到最重要的修行上去。
而且每一種傳承能夠流傳下來,經過千萬年的考驗,自然都各自有其獨到之處。但是這些功法有大體上都會符合一些基本的規律,比如修煉法術的修行者精神力比修煉武技的修行者強大的多,修煉武技的修行者肉身要比法術修行者強大。
對於箭技修行者來說,基本上在修煉身體的時候更加的側重於敏捷和柔韌,這樣對於他們藏匿身形更有幫助。很少有箭技修行者將肉身修煉得很堅固的,因為箭技修行者並不會和人近身硬拚。
箭技隻適合用來遠程攻擊而不適合近戰,一旦被別人接近到身邊,基本上就已經輸了。但是陳墨這一出手和這些常識完全不一樣,他的肉身竟然強大到了如此的地步,靠著拳頭竟然能硬接法術。
圍觀的修行者們都以為是因為他修煉了力之道傳承的緣故,卻沒料到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陳墨肉身之所以這麽強大,是因為修煉了金犼法體,並且還煉化了兩頭魃的屍氣。肉身之強大,已經堪比武師中階的修行者。
這也就是他的對手也十分強大的緣故,對方的法術威力已經達到了法師初階的實力。到了這個時候,參加雛鳳榜中前十名爭奪的修行者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否則的話恐怕法術連陳墨的皮都破不了,拳頭上連血跡都不會滲出來。
“嗖……”在眾人都還陷在吃驚的情緒之中時,陳墨已經行雲流水般的從箭囊中取出了一支箭矢,開弓搭箭朝著遠處一箭射去。
“咻……”在眾人耳中聽到若有若無的箭矢破空聲時,一聲驚呼聲已經響了起來。
“哎喲……”一道人影從一棵茂密的大樹樹冠中跌落下來,就看此人左臂上出現了一道血痕,顯然受了些傷。
身上金光猛地閃耀,一層護身光罩從身上升騰而起,同時他催動了法術飛快退去。他離著陳墨足足有百丈開外,原本還以為有便宜可撿,催動法術朝著陳墨就攻擊。沒想到對方的箭矢竟然如此的迅即,即便是相隔百丈,他卻也沒有完全避開。
而且箭矢竟然破開了他的護身法術,傷到了他的胳膊。若是他躲得再慢上片刻,恐怕就不是胳膊擦傷一點這麽簡單了,隻怕整條胳膊都要被箭矢給射斷。
他再也不敢逗留,已經被陳墨的身手給嚇到了,掉頭就跑。
“哪裏走!”陳墨又怎麽可能讓他這麽輕易的逃走,身形一動,雙腿猛地在假山上一蹬,整個人就如同是投石機投出的石彈,朝著那修行者就追了過去。
“嘩啦……”一聲大響,整座假山根本承受不住陳墨這一蹬之力,頓時就垮塌了。
身在空中,陳墨一下從背上的箭囊之中抽出了一支無蹤矢,持弓的左臂猛地膨脹,施展了瘋魔矢密術。箭矢搭在了弓弦上,陳墨拉開了屠龍弓,右手猛地一轉,弓弦在箭尾上纏繞了一圈。
“咻……”屠龍弓上的無蹤矢刹那間消失,眨眼間便追上了前麵逃竄的那修行者。
那修行者大駭,身形猛地一扭,朝著一旁就要躲去。但是他的動作再快卻也快不過無蹤矢,他隻來得及稍稍避開一些,箭矢已經設在了法術催動的金色護身光罩上。
“噗……”護身光罩隻抵擋了一下就破裂了開來,箭矢一下變鑽入了他的腰間。就看那修行者身形猛地一頓,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他強忍著痛楚穩住了身形,右手一把握在了箭杆上。
“嘶……”倒抽了一口涼氣,那修行者一把將腰間的無蹤矢拔了出來,痛的他臉都變形了。他修煉的是法術傳承,肉身比起之前那灰衣人要弱多了,更加無法承受箭矢的傷害。
“快停手,我輸了。”那修行者眼角餘光瞥見了身後的陳墨又彎弓搭箭,準備攻擊,他嚇得趕忙大叫起來。
對手的實力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按他的估計,這位寒山宮弟子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武士中階的水準。若是不催動激發潛力的密術,他根本就無法抵擋。
陳墨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猛地抬起了手中的屠龍弓,開弓搭箭,一箭射去。
那修行者先是心中大吃一驚,自己分明已經認輸了,這人怎麽不講規矩,竟然還要攻擊。但是緊接著他便愣了一下,箭矢偏得有點離譜,朝著他身子右側高處射了過去。
“這不是向我攻擊的……”那修行者回過了身來,緊接著就聽到身子後方傳來了“哢嚓”一聲響。
他趕忙回頭看去,就看身後一刻大樹上一個人影落了下來,隨之掉下來的還有一根粗大的樹枝。
“原來還有人藏身在樹冠上……”那修行者回過了味來,就在他不遠處,竟然還有一個人藏身躲在樹冠之中,此人是什麽時候躲在這兒的,若是他向自己發動攻擊……
還沒等那修行者心中回過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一閃,朝著那樹上落下來的人影就激射而去。
“啊……”一身慘叫聲傳來,那人身在半空之中根本無法借力多少,甚至他連兵刃都沒有來得及舉起來,就看一支箭矢從他腹部穿透了過去,“篤”的一下釘在了遠處的一株大樹樹幹上。
“我認輸,我認輸了……”那人一落地便彎腰抱住了肚子,鮮血從他指縫中流了出來。
內髒受傷,他的身手靈活大打折扣,根本就不可能再抵擋住對方的箭矢。此人倒也見機得快,本來他看陳墨對付那修煉金行法術的修行者,心中就有些惴惴,一直躲在大樹樹冠之中,連氣到不敢喘一口,生怕被發現。
但沒想到卻還是沒有躲得過去,被對方出其不意的攻擊了。
轉眼間又是兩名修行者被擊敗,這些修行者在陳墨的手下簡直就跟土雞瓦狗一樣,三兩下就被擊敗了。
當然,這也是他們沒有動用激發潛力密術的緣故,若是激發了密術,肯定能在陳墨手底下多堅持一會兒。但是陳墨同樣也沒有催動血元解體術,非但沒有催動血元解體術,他甚至連元力箭技都沒有催動動,更不用說還有符箭密術等手段了。
隻憑純粹的力量,陳墨便能在比試之中大殺四方。他如今可是能夠和武匠初階的修行者掰掰腕子的人,這些修行者雖然也是天才,但是和陳墨一比還是有些弱了。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如果說一開始陳墨連續擊敗三人還能說是躲在一旁偷襲的緣故。但後來他主動暴露了自己的身形,引了其他的修行者來攻擊。這麽一來可就沒有任何取巧之處了。
“此人竟然強大到了這個地步?恐怕這一場比試最終的勝利者就是他了吧?”
“都這麽厲害了,為什麽還隻是報名爭奪第九名?以他的修為應該爭奪第三名才是。”
“什麽時候咱們西南修行界竟然出了個如此厲害的人物,還真是隱藏的深啊。”
在這些旁觀的修行者之中,有幾人的目光之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光芒。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好些修行者擁簇著,顯然是這些人的中心。這些人看起來一個個都氣度不凡,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他們下場,顯然這些人目標不是榜上第六的位置就是第三的位置。
穀中的戰鬥到現在才開始變得激烈起來,各處修行者陸陸續續的開始交上了手,而陳墨卻已經擊敗了五人。
催動了精神力進入掌控之境,頓時四周的情形便浮現在了陳墨的腦海中之中。解決了五人之後,在陳墨附近已經沒有其他的修行者了,他又催動了望氣術四下環顧了一圈。
“那邊有好幾對修行者在激鬥,就往那兒去吧。”
在掌控之境和望氣術的雙重探查之下,琅琊穀中的戰場對陳墨來說根本就是了如指掌,沒有任何修行者能夠瞞得過他的眼睛。
陳墨也不催動黃泉夜行身法,如同閑庭信步般的就朝著東南方向走去,那裏聚集的修行者比較多,陳墨正好施展手段一網打盡。對他來說,表現得越厲害越好,這樣就越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那些世家自己也更願意和他結交。
就在陳墨離著那些修行者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他心中生出了一絲警兆,掌控之境覺察到左側有東西朝著自己飛速激射而來。
腳下猛地一點,陳墨身形猛地刹了下來。一道微風在眼前兩尺處擦身而過,沒有帶出半點動靜。
“箭技修行者……”陳墨心中一驚,身形一閃,躲到了一顆大樹後麵,催動了望氣術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