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七章 小心翼翼
“呼……”陳墨長長的吐了口氣,站起了身來。他又在濱海縣城中待了十天的時間。這十天他每天白天都會扮作普通人,在濱海縣城中走一遍,一邊走一邊催動望氣術,悄悄的觀察著周圍的人,尋找劉滿江的下落。
十天來,每天陳墨都會仔細的在城裏麵走一圈,一個角落都不會拉下。如果說一天兩天可能錯過了還有可能,連續十天,一天都沒有看到劉滿江的身形,那隻能說明他根本就不在濱海縣城之中。
這十天之中,陳墨白天在外麵探查劉滿江的下落,晚上則回到藏身的閣樓之中修煉。在這十天的修煉之中,他好好的將自己如今的實力評估了一下,心裏麵很是滿意。之前一路逃來,他就已經覺得自己的實力有了提升,但是一直沒有時間來好好的評估。
一個修行者必須對自己的實力有精確的把控,若是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在遇到了事情的時候又怎能做出決斷?在濱海縣城中待了三天愛你,陳墨心中便估計劉滿江應應該不在城中。
後麵幾天他便也放下了心來,好好的修煉了。在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精確的把握之後,陳墨心裏麵很有些開心。自己無論是肉身還是精神力,都有了一個提升。武士階段是一個基礎,基礎越紮實,往後修煉的潛力就越大。
這就像是蓋高樓,隻有把地基打得越牢固,樓才能蓋得越高。有些大門派的天才弟子,甚至故意將自己的修為壓製在武士或者法士高階的境界,久久不突破,為的就是能夠在這個境界竟讓將基礎打得牢固一些,以後修煉起來也能順利一些,有可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當然,這一切也不是必然的,也有許多修行者基礎打得牢固無比,但到後後麵久久的陷在瓶頸之中而無法突破。而且並不是說故意壓製著修為不突破就能夠將基礎打牢固了。就像陳墨之前,無論他如何修煉,自己的肉身和精神力都已經無法寸進。
所以他才打算一等到對死亡之道的領悟足夠,便立刻突破到武師和法師的境界。對於修行者來說,對道的領悟是無法壓製的,一旦對道的領悟足夠了,而肉身或者精神力也達到了相應的實力,立刻就能突破。
那些天才弟子,便是故意對道的某一個方麵不去修煉,隻差最後一絲。一直將肉身或者精神力修煉到無法再有所寸進的地步,這才將道領悟完整,進行突破。因為領悟了道之後,體內天地之力的運轉便自動根據領悟之後的道來運轉,對於身體和精神力的改造自然而然的便會按照新的方式來運轉。
就像是陳墨之前凝練半步金身,對於死亡之道領悟足夠了之後,壓製個三五天,甚至十天半個月不凝練半步金身是沒問題的。但要是壓製太久的時間,不知不覺的肉身便會按照領悟之後的道凝練。
本來凝練半步金身就不是一定能成,而又不去引導,那樣凝練金身的成功率就更低了,沒有人會這麽去做,這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要知道金身若是凝練失敗,對於修行者的肉身或精神力將會有很大的影響,會出現退轉。
雖然還能再修煉回去,但無論是對時間還是修行資源都是極大的浪費。要知道有些修行者可是花了很久的時間和極大的代價才達到這個地步的,要是因為沒有用心突破瓶頸而導致失敗,隻怕要後悔得吐血。
這大半年來,每一刻陳墨感覺都在死亡的邊緣行走,隻有用盡全身裏力氣,榨幹自己最後一滴潛力,才能抓住那一條生路,不被劉滿江抓住。不是一時半會,也不是十天半個月,而是連續大半年全都處在死亡的邊緣,這種壓力是無法想象的。
這也不像是之前陳墨被南明聖母抓去,那種狀況下根本就無法反抗,隻能乖乖的接受命運。而麵對劉滿江,不完全是死亡的威脅,也有生存的希望。而這個生存的希望就要靠自己用盡全部的力量去爭取,隻要有一絲絲鬆懈,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自從踏入修行之路以來,陳墨不可謂不努力,修煉起來簡直就扛不要命似的。但這隻能是代表他修煉的幸苦,沒有人會將自己置於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的危險之中。
之前就算是去關外或者海外冒險,陳墨也不會主動去冒那些超出了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危險,隻會量力而行。雖然有那麽幾次,也曾遇到了能夠威脅到自己姓名的危險,但絕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一連大半年的時間,都處於隨時有可能丟掉性命的危險之中。
這種壓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就算是修行者恐怕也很難承受得住。一個人一次兩次遇到這種壓力或許還能扛得住,連續大半年的時間都處於這種壓力之下,恐怕再堅強的人都有可能崩潰。
也就是陳墨從小心性變鍛煉的十分堅毅,而等到了他開啟了元力之後,精神力更是突破到了掌控之境。這些年更是一次次的冒險,將他的心性磨練得如鋼鐵一般堅硬。他這才能堅持到現在,否則的話恐怕早就被這樣的壓力給壓垮了。
一次次極限催動法術和武技,更加上一次次的催動血元解體術,超越了自己的極限催動法術和武技。雖然每一次都讓自己無論是在肉身還是識海方麵收到了不輕的傷害,但隻要恢複過來,總能有一絲絲的提升。
這也是因為陳墨可以催動精神力對對自己進行內視,可以細致的觀察到自己體內每一處傷勢,進行完美的修複。若是換了其他的修行者,隻怕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現在,早就被一次次施展血元解體術而弄得身體崩潰了。
要知道血元解體術可是燃燒氣血和元力的一種手段,即便是在激發潛力的密術之中,也是十分霸道的一種。以陳墨的身體和精神力,也隻能支持很短的時間便會暈過去,若是換了普通的修行者,隻怕連命都有可能丟到。
但陳墨卻能夠完美的從每一次催動血元解體術中恢複過來,這每一次的生死磨練都能讓他的身體和精神力有著些微的改變。一次兩次或許還無法能夠察覺到,但這大半年來,他究竟施展了多少次血元解體術,麵對了多少次追殺,連陳墨自己都數不清了。
劉滿江的這一次次的追殺,就像是鐵匠揮舞著鐵錘對他鍛打。而陳墨就像是一塊鐵,漸漸的體內的雜質全都被錘打了出來,變得越來越純粹,成了一塊百煉精鋼。
說起來,劉滿江對陳墨的追殺也不是沒好處,竟然讓他的修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在他本已經修煉到了極致的情況下,又有了一絲突破。這還真是個意外收獲,不過陳墨心中肯定是不會對劉滿江有任何的感激之意的,這個仇先記著,日後再報。
過了中午,城裏的人陸陸續續開始往外走了,無論是進城的獵戶、賣菜的菜農,又或者是走街串巷做生意的貨郎,他們得趕回家去。要是晚了,城門關了可就回不去了。要們在街頭露宿一宿,要麽隻能住客棧。
對他們來說,一天掙的錢還不夠住客棧的,當然不會有人幹這麽敗家的事情。太陽漸漸西下,城門口變得人流如梭起來,就看在人群之中有個微微駝背的疤臉漢子,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衣服,挑著一對竹筐在人群中向著城外而去。
竹筐裏麵還有幾顆青菜蘿卜,看起來幹巴巴的。沒有人關注這個疤臉漢子,在所有人的眼睛裏,這肯定是個菜農,賣了一天的菜之後準備回家。看他竹筐裏隻剩了幾顆蘿卜青菜,一天下來的生意還不錯,夠嚼裹幾天了。
……
“孩他爹,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家了?竹筐和扁擔呢?你怎麽什麽都沒帶回來?難不成路上遭了賊嗎?”一個麵有菜色的婦人問道。
“我都賣了。”婦人麵前是個精瘦的中年漢子,看起來一臉喜意。
“賣了?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這可是家裏吃飯的家夥,你賣了?全家都去喝西北風啊?”婦人嚷嚷了起來,“你說,你是不是去賭錢了?你知不知道,前麵村東頭的馬老三就是賭錢把他家大丫頭都賣到窯子裏去了。”
“你瞎說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漢子臉色不悅起來,“什麽都不知道就瞎嚷嚷。”
說著話漢子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東西,卻是一個小小的銀錠。婦人一看眼睛都亮了,一把拿過來掂量了一下,臉上浮現了驚喜之色。
“這……,這銀錠子得有一兩吧,當家的,你……,你是從哪裏得來的?你不會是去偷去搶了吧?咱們可是個守規矩的人家,可不能幹這種事情。”婦人臉上先是又驚又喜,緊接著又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你這老娘們,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又賭又偷的人?你還想不想我點好了,實話告訴你,這一兩銀子就是我賣竹筐和扁擔得來的。”
“什麽……”婦人眼睛一下瞪得老大,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